《[至尊红颜/综]羡玉》水荷澹澹

24、第 24 章

　　贞观十四年的时候，高昌国王麴文泰向西突厥乙毗咄陆可汗称臣结盟，截断了丝绸之路，攻打大唐属国伊吾，扣押西域诸国经高昌前往唐朝通好的商人和贡使。而后，太宗皇帝派侯君集率十万大军攻灭麴氏高昌王国，自此，高昌地区纳入大唐管辖。
　　“劳烦通报一声，我姓柴，从长安来拜访柴大人。”
　　“贵客也姓柴？”门房本来只开了一个门缝，听闻柴玉瑾是来自长安，这才将门又打开了一些，“贵客可有什么事？”
　　“故人前来拜访。”
　　门房应该是个当地人，长相上颇有当地人高鼻梁、深眼窝的特点。他上下打量了一翻，道：“请贵客等等，我去通报。”
　　“有劳。”
　　柴玉瑾耐心地等了片刻，只听门被“吱呀”一声拉开，门房客气地向她行了个礼：“贵客请进，我家主人有请。”
　　跟在门房身后，一路走进柴府。柴玉瑾倒是没怎么多看府中的环境，只是记了这一路走的路线。
　　很快就走到了大堂。
　　“老爷，贵客到了。”
　　大堂之上，原本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站着的男子转身，正好与柴玉瑾目光交汇。
　　“小妹？”他的表情带着几分惊喜，“当真是你？”
　　柴哲威居然一眼便认出了自己，这着实令柴玉瑾惊讶。
　　既然他唤自己小妹，她也不会故意疏远：“多年未见，大哥一切可好？”
　　柴哲威虽是贞观二十三年才来的安西都护府就任，但当年柴玉瑾被太宗皇帝接进宫中抚养前，他就已经和柴玉瑾多年未见了。真要算起来，也就是柴玉瑾很小的时候，与这位大哥在府中见过。
　　相比于柴令武，柴哲威其实与柴玉瑾交往不多。
　　毕竟他年长，与柴玉瑾纵然疏离，却还有几分兄妹感情。
　　“你怎么来了？”
　　“大哥不欢迎我？”
　　柴哲威一边吩咐下人上茶，听柴玉瑾这样说，忙道：“怎么会，你我一别多年，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我记忆里倒是还有尚在襁褓的模样。”
　　“是嘛，”柴玉瑾道，“儿时不记事，忘了许多。倒是记得每次我被欺负的时候，大哥都会护着我。”
　　说是护着，其实不过是柴令武欺负柴玉瑾过分的时候劝阻几句。
　　相比于柴绍的不闻不问，至少算是管一管的。
　　也是因着柴哲威的态度，柴家的下人也不敢对柴玉瑾过于怠慢。
　　“你和小弟之间从小不对付，”说到柴令武，柴哲威面露几分羞愧，“若不是先帝将你接进宫，我着实不知道小弟做得过分。”
　　柴玉瑾倒是确实放下了：“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世间因果从来都是有关联的。”
　　“那你这趟来？”
　　柴哲威心里忐忑，他不知道妹妹此趟偷偷前来到底是为何事，但总隐隐有种感觉，似乎要发生什么。
　　“大哥于去年任满，却迟迟没回长安，担心有什么事，所以偷偷来看看大哥。”
　　“偷偷？”
　　柴哲威回想起之前的消息：“我记得你去年岁末就自请去了昭陵，难道你是从昭陵……”
　　“大哥，若真如此，那是欺君之罪。”
　　“这么说……”
　　“我离开昭陵，陛下自然是知晓的。”
　　“陛下——”柴哲威隐隐品出些什么，“陛下派你来的？”
　　柴玉瑾反问：“大哥觉得呢？”
　　“陛下……可是有什么旨意？”
　　柴玉瑾察觉：“大哥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玉瑾，你……你这趟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大哥，你为什么总觉得我是有目的来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瞒着陛下？所以见到我才会这么紧张？”
　　柴哲威否认三连：“不是，当然不会，怎么可能！”
　　“那你担心什么，”柴玉瑾虽然笑着，眼神却带着审视，“大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吃人的怪兽呢！”
　　柴玉瑾跟在太宗身边多年，潜移默化之中，那种属于上位者的威圧感不自觉地也沾染了几分。此刻她虽然笑着，但落在柴哲威眼中，却是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怎么会，”柴哲威已经是强颜欢笑，加上确实心虚，他只好拼命地转移话题，“对了小妹，你打算在这留几天？我让下人去收拾一间房？”
　　这话正合柴玉瑾之意：“那就有劳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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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哲威对柴玉瑾也算上心，特地吩咐了府里的厨子按中原的饮食习惯做了食物。因着安西这一带平时天黑晚，怕柴玉瑾不习惯，把午膳和晚膳的时间提前了一些。
　　柴玉瑾安心在府里住了五日，每日都会出门两趟，段常德会将长安那边传来消息告知她。
　　日子就在柴哲威的惴惴不安和柴玉瑾的小心谨慎中悄然过去。
　　直到——
　　圣旨传来，高阳公主与房遗爱谋反；巴陵公主与驸马都尉柴令武参与谋反，陛下下旨令人将其捉拿。
　　圣旨上，倒是对柴哲威的处置未提一字。
　　柴哲威接旨后一言不发，只是跌坐在地，任由来人将自己押解、府中被抄。
　　“郡主——”领队的将领是长孙家的人，想来是李治和长孙无忌已经下过密旨，见到柴玉瑾不仅没有半分惊讶，甚至还长舒了一口气。此时也第一时间将搜到的书信呈给她，“郡主，请看。”
　　柴玉瑾接过这封写着“兄长亲启”的书信，心中一沉。
　　她打开书信，随着阅读，心情越发沉重。
　　“只有这一封吗？可有其他往来？”
　　看了一眼已经收缴的所有书信，领队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既然还无证据，那就是还没有定罪。不论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兄长，陛下的处置未下，这一路，还请将军多加照顾。”
　　“郡主放心。”
　　交代完了，柴玉瑾也不再多留：“那就不打扰将军执行公务，我也该回去了。”
　　“郡主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麻烦将军为我备两匹最好的马，备好后送到驿站。”
　　“这就为郡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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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柴府出来的柴玉瑾，站在正门口，想起几天前自己来到这里的情景，内心一片恍然。
　　她与柴哲威自小相处不多，反倒是这几日，兄妹二人每日都会说上几句话，而从来宣旨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几日的兄妹情分，也就此到头了。
　　段常德早就在府外候着了，见到柴玉瑾看着牌匾二字，知她必定是心有伤感，上前道：“郡主别难过。”
　　“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难过。”见到段常德，柴玉瑾紧绷的精神微微放松了一些，“知道不管怎么样都会有这一天的，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回头再看了一眼柴府的大门，柴玉瑾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同段常德一同回驿站收拾行李。

　　在驿站休整一夜之后，次日清晨，柴玉瑾和段常德启程回昭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