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红颜/综]羡玉》水荷澹澹

23、第 23 章

　　按照张御医的药方，备好数日的药，柴玉瑾和李君羡启程回昭陵。
　　来长安时，柴玉瑾快马加鞭不敢休息片刻。此时回程，倒是放慢了脚步，期间歇了好几回，一副体力不济经不起旅途劳顿的模样。
　　一百四十多里的路，足足花了三天才到。
　　见到柴玉瑾回来，最高兴的就是东施：“郡主，您可算回来了。”
　　高兴过后，她又有几分遗憾：“长安繁华，郡主怎么不多住些日子，急着回这清苦之地做什么？”
　　“盼着我赶紧回来的是你，埋怨我急着回来的也是你。东施，你这也太矛盾了吧！”
　　“郡主回来我自然高兴，毕竟段公公伺候必定不如我细心。可这昭陵清苦，不比宫里吃得好住得好，虽然我比段公公伺候得好，但昭陵毕竟——”
　　“开玩笑的，知道你的意思。”柴玉瑾心里一阵温暖，或许是因为在昭陵的日子身边也没什么人，东施极为操心，生怕让她不舒服。比起在宫里那时候，东施在照顾她这件事情上，着实是贴心、更是细心了许多。
　　“郡主，您——”东施见段常德并未将行李放下，反倒是又收拾了几件男装，不解道，“郡主这是——还要出去？”
　　“对。”柴玉瑾示意段常德去收拾东西，拉着李君羡进了屋，“我有事要叮嘱你们。”
　　东施虽然奇怪为何李君羡会一起回来，但听柴玉瑾说有事要说，也顾不上问：“郡主您尽管吩咐。”
　　“我要出一趟远门，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一月有余才能回来。这一路上已经铺垫了好几次，就算有跟着我的探子也应该知道我身子不太好，故而这一路走走停停的事情。所以一会我离开之后，你便替我称病。”柴玉瑾道，“君羡哥哥，若是有访客想要来刺探我的行踪，东施拦不住的，就得请你替我拦住。切记，除了你和东施之外，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不在昭陵的事。”
　　李君羡问：“你要去哪里？”
　　“我不能说。”柴玉瑾拒绝回答，“虽然段常德会与我同去，但他也不知道我到底要去哪里。所以，你也不可以知道。”
　　想起那日李治与柴玉瑾曾有过密谈，李君羡隐约猜到了一些：“陛下会不会召见你？”
　　柴玉瑾抬头，对上李君羡的眼神，给了答案。
　　她知道，李君羡问的并不是李治会不会召见她，而是这件事究竟需不需要瞒着李治。
　　“我与陛下说过。我为舅舅守陵本是一片孝心，朝堂之上说起来也本是夸赞之意，此次事出突然我未经宣召回京已经让一些朝臣颇有微词，若是再回长安，只怕有人要质疑我这守陵的心诚不诚了。到时候，好事也变坏事。”
　　李君羡听懂了：“所以，柴郡主将在昭陵，直至三年期满。”
　　“是，三年期满后，回长安，成婚。”
　　成婚二字，柴玉瑾说得格外郑重。
　　“君羡哥哥，届时，你我一同回长安。”
　　李君羡点头：“好。”
　　段常德收拾得很快，柴玉瑾这边厢刚刚和李君羡、东施叮嘱完，他已经备好马候着了。
　　“君羡哥哥，这边就拜托你了。”
　　“哪有什么拜托不拜托，一家人之间，这么客气做什么。你尽管放心去，路上照顾好自己。”想了想，他又对段常德道，“段公公，不管你我过去有什么恩怨，都与郡主无关。”
　　“李将军放心，”段常德也是没想到李君羡会说这些，他忍不住瞧了柴玉瑾一眼，却见她面上也没什么情绪，只好道，“郡主对咱家有恩，咱家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指着郡主呢！”
　　“玉瑾，你……”李君羡有心想再说几句，却又觉得再说显得唠叨，最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路上小心。”
　　“放心，”柴玉瑾笑道，“等我回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柴玉瑾随手拿了根木簪，把拆了珠翠后散落的头发随手一盘，束在头顶，转身留下一个背影：“走了！”
　　李君羡看着她的背影，疑惑地皱起眉。他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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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昭陵，柴玉瑾和段常德一人一匹快马，一路向北。
　　从昭陵往安西，再回昭陵，这一来一回，根本不似柴玉瑾所说的十天半个月足够，即便是她一路换马，日夜兼程，也得将近二十天才能到。
　　这一来一回，只怕得月余。
　　这一日，两人没来得及在天黑之前进城，只能找了一间乡野的寺庙过夜。
　　“公子，我来守夜吧！”自从柴玉瑾一身男装打扮后，段常德便改了称呼，平时说话也压低声音，免得被人听出声音，猜出身份。
　　柴玉瑾估算着日子，一时也没什么睡意：“你先睡上一个时辰，我守夜。等后半夜的时候，你再替我，我再睡，”
　　“这……”段常德迟疑，“是不是不太好？”
　　“这有什么，别说我现在一时半会也睡不着，就是困得眼皮都睁不开，轮到守夜的日子，也得强打起精神来。”
　　段常德：“公子说的是偷偷去军中的时候？”
　　“是啊，只有在军中呆过，才知道母亲当年究竟有多厉害。”柴玉瑾感慨，“我比不上母亲。”
　　“公子也不差，您——”
　　柴玉瑾知道段常德想安慰她，不过这些事情，她早已经放下：“没事，你快睡吧！”
　　“是。”
　　乡村寺庙，人烟不多，供奉的太上老君像上，已经有了不少积灰，想来村子里的人也不常来。
　　段常德睡了大概一个时辰，依稀听见淅沥的雨声。
　　他醒来的时候，没见到柴玉瑾，当下有些着急，急着起身找人。
　　“醒了？”
　　段常德闻言望去，原来柴玉瑾把自己的身形缩在了门后的阴影里，他一时没看见。
　　“公子，您睡一会吧！”
　　“嗯。”柴玉瑾给火堆添了些柴，“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停不了。”
　　“若是天亮没停的话……”
　　柴玉瑾叹了口气：“明日进城，去驿站换匹马吧！”
　　“是。”
　　虽然雨声淅沥不停，好在这一夜也没什么事，两人待天亮后又冒着小雨进了城。
　　换了马，买了蓑衣，又买了两身衣服，两人没顾得上休息，继续赶往下一个镇子。
　　这样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地跑了十五天，终于到了安西。
　　段常德也是直到此时才知道原来柴玉瑾这一趟的目的地是安西：“公子是来找柴都护的吗？”
　　柴玉瑾道：“永徽二年的时候，他已经卸任了。只是他虽承袭谯国公爵，却迟迟未回长安，一直在高昌城。我这个当妹妹的，来看看多年未见的大哥。”
　　段常德是跟在先帝身边的人，柴玉瑾的话不必说透，他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深意，也明白这一路柴玉瑾吩咐自己驿站换马的时候，半句都不可以透露她、甚至是能让驿站的人知道知道他们来自长安。
　　进了安西地域后，两人便逐渐放慢脚步，也不再去驿站换马，而是在城里找了买了两匹马，换着骑。
　　等到了距离都护府所在的高昌城还有三四日行程的时候，两人换上备好的衣服，谎称是来自长安的商人。
　　这般又走了三日，这日傍晚，终于到了高昌城。
　　进城之后，他们找了个城里最好的客栈，安顿下来。
　　柴玉瑾没有急着去都护府，也没有去打听柴哲威的住处。她仿佛真的是个普通的从长安过来的商人，打听了许多当地的贸易往来之事，包括营商环境、百姓生活等等。
　　段常德这几日则去街上按照柴玉瑾的清单采买东西。
　　第五日的时候，柴玉瑾才向客栈老板问起都护府的事情。她问得很有技巧，加上前几日从街上的摊贩那问到的信息，已经基本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用过午膳，柴玉瑾换上一身庄重的衣服，离开客栈去了驿站。
　　她打算次日去拜访柴哲威。
　　段常德被吩咐留在客栈，他不放心：“郡主，您就带上我吧！”
　　“你留下，以防万一。”柴玉瑾确认，“长安还没有回信吗？”
　　到达高昌后的第一时间，她就向李治传讯。
　　“还没有，”段常德算了算时间，“估摸着最迟明天也该飞回来了。”
　　“你留下，记着，如果我迟迟没有回来，你就拿着我的令牌第一时间给驿站派人送急报回长安。然后，去都护府见见这第四任的都护大人。”
　　“郡主？”
　　柴玉瑾轻声道：“按日子算，九哥应该已经动手了。”
　　段常德只隐约听到“九哥”两字，知道她心中所想必是大事，便不再吱声，安静地呆在她的身后。
　　长舒一口气，柴玉瑾收拾好心情，按着向驿站里问到的信息，前往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