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爱江南》路兮之

4、第四章

　　第四章
　　申慕易气定神闲的将花接过来，顺带着还说：“谢谢。”
　　江南有些挫败的说：“一点感动与惊喜都没有。”
　　“我说谢谢是真心的。”
　　“我要的”江南有些无奈，但看着申慕易一脸坦然的样子，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转而换了个话题，“你明天要去沁旸斋吧？
　　“嗯，是要去的。”
　　“我来接你吧。”
　　申慕易下意识的赶紧推辞：“不用了，我自己开车也可以的。”
　　江南有些好笑：“你们何老师又要让我跑腿去拿墨的。我是顺便来接你的，你就这样想吧。”
　　“拿墨？”
　　可是今天明明看到书房里，还有很多
　　江南似乎看透了什么，赶紧转移话题问：“那天送你的礼物你看了吗？”
　　“什么东西？“申慕易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南叹口气：“红色的小盒子里装的，我在沁旸斋给你的。”
　　申慕易有些不好意思，那天她回家迟，一时没有想起来，现在想起来，可能还在包里没动过。
　　看到申慕易不说话，江南已经猜到了几分，沉默一会说：“你回去看看吧。”申慕易还没回答，江南就一边说：“我先回去了。”一边走到驾驶座那边。
　　似乎害怕江南生气似的，申慕易有些着急的赶紧回答：“我会好好看的！”
　　江南正在开驾驶座车门的手停住，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她，目光深沉，竟叫申慕易的心不规则的跳动起来，有些尴尬的又说了句：“我说我会好好拆礼物的。”
　　江南终于笑了。嘴角微微勾起，申慕易又看到了他的小酒窝。
　　“知道了，知道你会好好看的。”
　　申慕易不说话，江南又道：“赶紧回去吧，别着凉了。”说着就倾身进入车内，隔着车窗玻璃冲申慕易笑着摇摇手，然后流畅的转弯离去。
　　申慕易低头，看着手里白色的小花，看着江南已经离去的方向。心，微微的疼痛。
　　回到房间，申慕易从包里找到了那个没被动过的红色丝绒小盒，打开之后，有些意外。不是想象中的各种贵重饰品。
　　申慕易将那个东西拿起来，端详了片刻，终于确定它只是一小块拼图碎片。甚至连基本的样子也看不出。
　　难道，放错了？这个礼物真的是何老师送的？

　　第二日下楼的时候，照例，早饭已经摆在桌子上，但是母亲却在打电话。
　　“不好意思，我今天没有时间，可以过几天再过去吗？不行吗？那就算了吧。”
　　看到易倩如有些失望的走回来，申慕易问：“妈妈，怎么了？”
　　“我有一件旗袍，苏锦苏绣的。”
　　“爸爸送给你的那条？”
　　“嗯，就是那条，前几天我整理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划坏了上面的刺绣，B市只有一位杭师傅可以修。我一直在预约那个师傅，但是他太忙了，今天好不容易有空，但是今天有个中西医结合的会诊，我答应了人家的。”
　　母亲是学中医的，但是已经退休，很久没有再出诊了，这次竟然求的母亲答应会诊，想必是很难办的病例。
　　申浩放下牛奶杯：“另外再预约时间不行吗？”
　　“那个师傅明天移民法国，再也不回来了。”
　　易倩如的失望显而易见。那条裙子申慕易见过，青色的底料，绣着淡白的丁香花。母亲从未穿过，但是很宝贝。因为那是父亲向母亲告白时送的。
　　“我替你送过去吧妈妈。”
　　“你不是今天要到沁旸斋去吗？”易倩如似乎很惊讶。
　　申慕易笑起来：“我到那儿去还不是一样闲着，再说，我把旗袍送过去之后再去也不迟。”
　　申浩也笑起来：“你女儿不会把你的旗袍弄的更糟的，放心吧。”
　　易倩如嗔怪的看了一眼申浩，然后交代了申慕易几句就兴奋的上楼去拿旗袍。留下楼下的父女两相视一笑，无奈的摇头。
　　易倩如，恐怕也只有在遇到申浩的事情上才会如此小女儿。
　　早饭之后，江南适时的按响了门铃。申慕易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如此会算时间。
　　申家父母见到江南都有些惊讶，倒是江南，脸不红心不跳的向他们问好，还顺带介绍了自己，解释了自己今天的来意。
　　申浩看着江南半天，犹豫着说：“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江南笑：“前几日，我在计程车上偶遇了申小姐。后来正准备把申小姐送到医院时，看到您和伯母来了，我就让开了。可能，没看到我吧。可以理解。”
　　申浩和易倩如相视一眼，立即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更加不错。要不是申慕易友情提醒自己的妈妈，那位师傅还在等着，恐怕二老就要拉着江南进去喝茶了。
　　江南开的车，很快，两人来到HY百货。找到那位师傅所在的定制服装店，申慕易亲自将母亲的旗袍交给了他。老师傅年纪有些大，带着眼镜，看了几下旗袍后对两人说：“我马上就给你们弄。你们三个小时来取可以吗？
　　申慕易自然是说可以。三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江南提议让她逛逛，她想起自己的钢笔正好也坏了，就答应了。
　　两人逛到万宝龙，刚停下脚，江南便接到一通电话，周围太吵，他握着手机示意申慕易出去接个电话，申慕易赶紧点头让他去，岂料他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倒吓了申慕易一下，江南将手盖在手机上然后对申慕易说：“就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来。”说完后一边讲电话一边向外走。
　　申慕易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才回过头来，似乎就算自己不在原地，也能让他找到。
　　整理思绪，开始打量柜台里的笔，然后指着其中一支笔冲售货小姐说：“麻烦你，我想看看这支笔。”手中拿着那支笔，指尖轻轻抚过金属外壳，有着凉凉的触感。
　　突然，申慕易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知道了，就这个吧，你喜欢就好。”那个声音温柔的说。
　　像是从天边传来一般，空荡荡的飘过来，带着可怖不已的回声回荡在申慕易耳边。
　　申慕易突然间双眼一片漆黑。但是脑子里却无比清醒。清醒的记得那辆出租车，清醒的记得那个昏暗的巷子。清醒的记得那个人仓皇而逃的背影。
　　她下意识就要逃。但是什么都看不见，她甚至感觉到了呼吸困难，慌乱之间，一下碰倒了旁边的展板，伴随着“哗啦”一声巨响申慕易也踉跄的一下倒在地上。
　　申慕易已经感觉到周围逐渐安静下来的气场，但是她顾不了那么多，她大口喘着气，慌乱的在地上到处摸索着，她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她只是想离开，想离他远一点。
　　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果不其然，苏黎明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慕，慕易？你是慕易吗？”
　　说着，一双手碰到了她的肩膀想要把她扶起来。申慕易下意识的一把打开他的手，大声且语无伦次的大声喊：“别碰我！别碰我！”说着更加加速在地上摸索。
　　苏黎明被她如此大的反应吓得怔住了，看着申慕易苍白的脸色，头上渐渐沁出的汗水，似乎已经失明的双眼，心猛地一沉。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议论，甚至有人报警有人叫了救护车，但是申慕易好像全然无知似的，她甚至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她。
　　申慕易知道，她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失去意识，但是她不能。如果她失去了意识，他们一定会毫无顾忌。他们撕扯她的衣裳，他们毫不留情的打她，他们看着她露出恶心的笑容。
　　她要逃，她必须要逃！可是全身没有力气，眼睛也突然看不见了，怎么办？怎么办！？正在奋力挣扎起身的申慕易突然感到一双有力的手扶住她的手臂，然后一把将她拉起来。但是此刻的她却像是个刺猬，任何触碰都会引起她剧烈的反抗，申慕易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挣脱拉着她的那个人。
　　不料，那个人却一把将她拥进怀里，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松手，在她耳边焦急却不失温柔的一声一声说：“我是江南我是江南，慕易，没事了，不用怕不用怕。”
　　她挣扎的动作在听到他的声音后戛然而止。但是眼泪，却大颗大颗的涌出来。他的怀抱好温暖，好心安。申慕易觉得再也坚持不住，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