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七十八颗白宝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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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抢中，一个不慎，两人齐齐坠下悬崖。咕噜捧着它窃来的珍宝，露出满足的笑，它将戒指托起，举起它的战利品，像是在宣示它的胜利，而后沉入下方沸腾的岩浆。
统御之戒悬浮在岩浆上，它不惧任何火焰的灼烧，可唯独抗拒不了这从地底深处涌来的火焰。它在此铸造，就应在此销毁。
可它终究是不甘的，它向世界发出呼救，祈求能有人会被它迷惑不顾一切地来救它，然而在下一刻，岩浆分开，将戒指吞入腹中，眨眼的功夫，金色的戒指消失在岩浆之中，顷刻间化为乌有。
火山口冲出炫目的火光，将整个乌黑的天空染成红色，金色的光冲天而起，发出凄厉的惨叫，一阵风吹来，将它全部吹散。
统御之戒内的所有能量失去了可以依靠的寄托，能量炸裂开，激起岩浆上涌，大地摇晃。炎窟上方的石柱砸在岩浆里，震开一朵朵的火花。
佛罗多终于从统御之戒的迷惑中挣脱出来，意识恢复清醒，也终于恢复了求生的欲望。看着山姆伸出来的手，他紧紧握了上去。两人一起使劲，把佛罗多成功救了上去。
他们飞快跑出末日火山的炎窟，但经过长途跋涉，刚刚还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体力早已所剩无几。沸腾的岩浆上涌的速度如此之快，眨眼的功夫，已经灌满了整个炎窟，从山顶喷涌而出。
他们跳到一块凸出地面的巨岩上，待他们爬起来，他们已经被涌动的岩浆死死困住。
望着四周翻腾的岩浆，他们相视一笑，躺倒在岩石上，彻底释怀了。
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将这个折磨了他们数年的东西销毁了。此后，不再会有黑暗，不再会有邪恶威胁他们美丽的家乡，它安全了。
被火山升起的黑烟和红云笼罩，阳光在这儿不复存在。天空之中，西方一颗十字的星在闪烁。
“佛罗多老爷，真是不敢相信，我们成功了。”
“谢谢你，山姆，一直陪我走到最后。”
“一切都结束了……”
……
许久，久到岩浆已经流满了魔多，边缘处都已经开始凝结。天边，出现了一条金色的龙。她飞得很吃力，时不时在空中晃荡几下，胸前插着巨箭，右边翅膀的前半截都被烧焦，左臂无力下垂，右小腿已经消失不见，伤口处一片焦黑，两只龙角都被折断，覆在脸上的铁甲被整面拔开，在她的鬓角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坑洞。
山姆发现了那飞来的半龙，赶忙摇醒佛罗多，两人赶忙找了个夹缝躲起来。他们手无寸铁，羸弱不堪，即使是垂死的半龙也能一招置他们于死地。
但半龙却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她看也不看躲在小夹缝里的两个小家伙，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搜索岩浆池上。几次起伏，最终，让她找到了那个建在山脚下的巴拉多之塔。
塔身已全部倒塌，只剩半截塔顶露出岩浆表面，但塔尖上已经没有了她所效忠的黑暗魔君。
两个小霍比特人爬起来，趴在石块边静静地打量山脚下的动静。只见半龙落了下去，伏倒在地。她的右腿已经残缺，只能靠剩下的一只手一只脚慢慢地爬到中间，一片片龙鳞因高温从她身上剥落下来，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剑痕，鳞状的疮疤和火燎出来的碳疤。太多的伤使她疲倦，身体里也不再有足够多的力量供她自我愈合。
她从来都是高傲的，充满活力，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半龙如此落魄卑微的一面。
“陛下啊……”
“我来陪你好不好，反正……也没人要我了。”
她蜷缩在一起，手紧紧攥着，揽着肩，像是在保护着什么。嘴边勾起解脱的笑。
金色的龙瞳逐渐黯淡，里头曾经燃烧的金色火焰失去了最后一点燃料，火光不断变暗，最终，熄灭。
失去光泽的龙眼睁着，空洞无神地看着怀里那方小小的天地。
“她死了……”死得那么屈辱。
最后的半龙，没能逃过死亡的诅咒，她倒在了她逝去主君的御座前。
……
北方涌来清凉的风，将那处的乌云吹散，将黑暗和毁灭全部吹散。
失去魔君庇护的魔多军队四处溃散，唯有那些对黑暗魔君忠诚至极的战士还在集结兵力，准备在绝望和虚弱中奋战到底。然而大局已定，大部分士兵则是丢盔弃甲，四处逃窜。
阿拉贡接管了战场上的一切事物，组织起兵力清扫魔多的残兵。而甘道夫则走到一处空地，发出召唤。赶来增援的鹰王带着它的子民俯冲而下，停在甘道夫的面前。
金发的精灵下了鹿背，走到巨鹰前。精灵与鸟类的生灵尤其亲热，密林的精灵更是天天与动物打交道。瑟兰迪尔和鹰王自然也是熟识的。
瑟兰迪尔和甘道夫攀上巨鹰的背，鹰群展翼飞起，穿越荒原，目睹惨象肆虐。
鹰王关赫敏锐的双眼在火山边发现了两个小家伙，顺着疾风俯冲而下，将两个因疲倦而晕倒的小霍比特人抓起。而后整个鹰群又在岩浆池上空盘旋，最终，载着精灵降落到了那块巨大的黑色塔顶上。
那里趴着一只为主君殉葬的金色半龙。
身体里流动的滚烫龙血已经停止运转，变得冰冷而死寂，肢体僵硬，龙目灰暗而空洞，早已是没有了生息。
“黑暗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该结束了……”甘道夫走到半龙的尸体旁，低下了头，“节哀，瑟兰迪尔。”
“她怎么会死？她不是半龙吗？”瑟兰迪尔几乎握不住手里的黑铁剑，哐当一声，黑剑砸到了地上。
“她必须死，你应该知道半龙的忠诚会有多恐怖。只要她能苟且活着，她就一天不会忘了她的主人，永远不会忘了她的仇恨。”甘道夫拄着手杖，看起来无比虚弱。
“……”瑟兰迪尔一脚将黑铁剑踢得远远的，轻轻走到半龙身边蹲下，手按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美丽到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精致面容惨白一片。
“快起来……”他轻声呼唤爱人的名字。但半龙却再也无法缩在他的怀里，蹭着他胸前的衣料，满脸困倦地与他抱怨。
一尾红色的影子将金发的精灵扫开，展开双翼拦在半龙前，一只浑身溜黑的画眉从红龙背上跳下来，蹲在半龙的脸边。
“离她远点！”曾经的恶龙掐着小嗓子冲瑟兰迪尔吼道。几个月的好吃好喝，索伦对幼龙崽子特殊的爱以及黑暗力量的滋养，终于使史矛革摆脱了猫儿般大小的身躯，成长为了一个半人高的幼龙崽子。
它把尾巴抵在半龙的尸体上，冲瑟兰迪尔喷了个小火星子，“我就算是把她扔进岩浆里也不会给你。”
甘道夫匆匆赶来，即使是幼生期的龙也不是好对付的。
对峙时，远方星辰闪烁，星月交辉，银色的浪纹从天边一波一波地涌来。一架白色的船从银浪上泛波而来，白色的桅杆上挂着银白的风帆，它在鸥群中驶来，驾船的舵手额上带着一个镶嵌了闪亮宝石的额饰。
白帆船悬停在了塔顶上，银白色的羽翼煽动间，舵手从船上走了下来。白色的长袍托在地上，荡起流水似的波纹。随着他的走进，他额间的发饰更加璀璨，他张开手，一只巨大的海鸥停在他的肩上。“她已经死了。”
“统御之戒已经被销毁，所有黑暗生物，或是经由它创造而出的生物都将慢慢消失。她虽然在统御之戒诞生之前来到世间，但也或多或少受到它的影响。”
“从地底涌上来的岩浆灼烧了她的身体。更严重的是，黑铁给她造成的伤无法愈合，其中一支箭射中了她的心脏。箭术有进步，欧络因。”
“我的荣幸。”甘道夫看到他来了，放松了警惕。
剁手慢慢走上前来，弯腰去触碰扎在心脏里的巨大箭镞，扑面而来的飓风将他的棕发掀起，露出一双精灵的尖耳。
史矛革一展龙翼，猛地扑过去冲他嘶吼，爪子眼看就要抓上精灵的胸膛，这时他肩上停着的海鸥飞扑了下来，与史矛革纠缠到了一起。
精灵瞬间变了脸色，“快回来，爱尔温！”他急哄哄地冲上去，凭空掏出一柄宝剑拦在满脸凶横的史矛革面前，用剑柄猛击幼龙的胸口将它一把推了出去，而后转身将打得不亦乐乎的海鸥搂进怀里。
“小祖宗，别乱跑。”
海鸥生气地用尖喙从精灵前额上啄下一撮头发，趴在他肩上不动弹了。
“果然你不爱我了吗？每次巡视的时候你都不愿意跟着我，现在更绝情了，为了一点点小事你拔我头发你！你还有点良心吗？！”海鸥一翻白眼，把头扭到了一边。“什么？把头扭过来听我讲话！不然我们回去后离婚！离婚！”
海鸥扇了扇翅膀，又伸头揪下来一撮头发。
“会秃的！会秃的！你忍心看着你家英俊的男人变秃子吗？！”
甘道夫拄着手杖默默移到了后面，抖开斗篷遮住了脸。
“都怪你以前这么喜欢揪我头发，还只拔前面的！你看，埃隆现在的发际线都快飞上天了！这难道不是你的错？你再揪？再揪我们离婚！”
“咳咳！”现在甘道夫只希望他们不会嘴贱说出更可怕的东西。
“等着！把东西拿回去我们就离婚！离婚费对半分！”他嚷嚷着，在半龙身边蹲下，一挥宝剑将企图再扑上来的史矛革和小画眉扇了出去。他握住了黑铁箭镞，刚要用力将它拔出，一柄黑剑却横在了他面前。
“放开！”金发的精灵面露狠色，黑剑扣上了棕发精灵的脖颈。
他转头看一眼双目血红的瑟兰迪尔，“她已经死了！”而后猛地将黑剑推出，另一只手迅速使劲将黑铁箭拔出，毫不费力。他将箭头递到瑟兰迪尔面前，箭头上没有血肉，而是一大团焦黑的炭灰，“她已经死了，身体里所有的东西都被黑铁烧成了这样，全是炭灰。”
“而我来，只是为了拿回这个。”他把手从半龙心口处的空隙伸进去，从里头掏出一块宝石。它似乎在和精灵头上镶嵌的那一颗互相辉映，在彼此相见的时候发出更璀璨的光芒，连北方传来的日光都要被它们掩盖了去。
它离开了半龙的身体，光芒稍稍一敛，而后竟发出从所未见的金光。在金光中，半龙的尸体寸寸龟裂，分成了细细的金粒，随烟尘袅袅升起，在空中炸开。黄金之瞳最后一次被照亮，而后，永远消失在了中土。
原来的位置，跌落下一件残破至极的衣裳，衣服上扣着一顶染了血的铁王冠，和一条与铁王冠紧紧缠在一起的白宝石项链。
“不......”瑟兰迪尔
棕发精灵走到幼龙和画眉面前，张起史矛革的爪子，将宝石硬塞了进去。“如今魔君已经消失，所有的黑暗生物都已失去庇护，就算成年了，你也已经无法造成威胁了。或许，对于蒙福之地维林诺来说，你们会是不错的好居民，对于他们来说，你们也是不错的守护者。”
“来吧......”
海鸥展开双翼鸣叫，从白船上飞出一大群鸥鸟，绕着周边徐徐飞舞。
史矛革飞上了白船，它说。
“龙的一辈子从来不会后悔什么，但我是真的后悔了。”
“后悔那个时候选了伊鲁柏。”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第七十八颗白宝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