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源儿

35、三十四

　　外滩的码头波涛翻滚气势汹涌，顺着这条码头外滩的小道，西平和前来看他的川东建两个人竟然漫步起来。
　　??“最近怎么样？”川东建到底是听说了西平的一些事情，所以便想着赶过来看看西平，虽然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吵架就是开仗，但男人间特有的细腻还是让他来到了这个地方。
　　??“还能怎么样。”西平的话里带着一丝的无奈凄凉，仿佛在一夜他似乎长大了些。望着滚滚翻滚的黄浦江，他的心底泛起了一丝凉意。“你呢？我可是听说你那边最近可不好管啊！”
　　??“可不是吗！现在都人人都在抗日，老爷子也没办法，上面压得那么紧，我们就是不抓，可人在这里租界里闹，我们能怎么办！就这,都有人天天堵了我们巡捕房的门口骂我。有的还说要宰了我呢！”
　　??“宰了也好。”西平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倒是让川东建冒了一身冷汗，他似乎从西平的话里听出了些许的落寞了冷漠。
　　??“听说了没。”川东建换了个话题。“我可是听说南京那边闹起来了，他刘永彪也在其中，听说是对于对日攻略的问题，统一不到一酷起去，刘永彪就扬言说要罢官呢！”
　　??“他那哪里是罢官，分明就是造反！”
　　??西平眼望着这片海岸分明的外滩码头，他又在不经意间想起了春兰：“不知道你现在在哪？”看着这片海浪，西平竟然流泪了。
　　??顺了这条路两个人一直往前走。
　　??忽然西平被一群浩浩荡荡游行的工人队伍给挡住了，西平瞬间就要疯了，他真是被这件事彻底的搞崩溃了，已经三天了，从他来的第一天工人就闹事，一件事情闹到今天还没有停息的迹象。
　　??直到今天早事情竟然越闹越大，码头上居然几家的工人都集体罢工。
　　??他一把抓住了跑过来的老鲁：“老鲁！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昨天不是都给说清楚了吗，那些淹死的工人每人都给赔些钱吗？怎么今天都给罢工了！”
　　??老鲁听见经理这么问他，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是件简单的工人纠纷事件，现在硬是让经理带着工人打架报仇给衍变成了如今的码头工人集体大罢工。
　　??凭老鲁一看，想都不想，这件事摆明了就是六爷那边挑动着码头工人借口涨工资为名罢工闹事，背后根本就有人拿了钱在调唆大家闹事。
　　??“都给我站住！”西平一把挡住游行的工人队伍。等冷静一会后西平又换了口气好言相劝:“兄弟们！大家听我莫西平说一句，现在呢，你们先回去干活。”
　　??“告诉你！”带头闹事的工人头子立刻打断了西平的话站了出来去。“你想让我们回去干活！，门都没有！必须给我们涨工资,一个月才一块大洋太少了！”
　　??“那你们要多少！”西平接了工人头子的话确是满脸无奈。“你们说说！不就是涨工资吗！我给你们涨！”西平经过这几天的工人闹事，他已经彻底烦透了，现在他只想立刻解决了这个问题。
　　??工人听了这话，立刻私下里面面相靓，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毕竟他们的本意并不是涨工资，而是拿了六爷的钱罢工几天而已，至于六爷为什么让他们罢工，那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我说莫经理，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刘经理信步走来，看看满面愁容的莫西平，他笑了。“这闹事的工人可不止您这一家吧，您要是给涨了工资，怕以后我们这码头上就没有什么规矩可言了。”
　　??“我给我的工人涨工资，爱你鸟事！”西平本来就非常讨厌这个刘经理，现在看到他跑过来落井下石的看热闹，他就惹火。西平是个做事不计后果随心所欲的人，就算这个当口了他还是不肯服软。
　　??那刘经理也不是好说话的人，见到西平还是这个强硬的态度，他转身就走了，笑了说：“莫二爷！您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不要意气用事,要是您不想再这个码头上混了,那您就尽管给工人们涨工资吧。……“不过我还是告诉您一声，不管您涨多少，我们范家都会比您多出两块大洋的！如果不信！您就尽管试试吧！”
　　??“他妈是个什么东西！”西平彻底恼了，衣服都给脱了气的在地上又是踩又是用脚跺的。
　　??工人们彻底迷糊了，他们看的云里雾里，不明白经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家也都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也只是在低下窃窃私语。
　　??忽然西平感觉衣服被一双脚给踩住了：“怎么？，莫经理，您就这点本事吗？”
　　??西平一听声音就知道这是赵荪云惯用的冷嘲热讽：“那你倒说说怎么办！”西平现在也不想再和赵荪云斗了，不如用些软话套套他的话。
　　??赵荪云也不是那么刻薄的人，他一把上来把手搭在西平的肩膀上，拉着他往办公室那边走：“走！进去喝口水，剩下的再说！”
　　??随着赵荪云来到办公室，水也喝了七八杯，可是赵荪云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而他说的那些话在莫西平看来全部都是废话，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工人还在外面的码头上歇着罢工，赵荪云却还在这里云里雾里的讲道理：“赵哥！你到底给说点实际的！怎么解决！码头上还都等着卸货呢！”
　　??“来！喝杯水！”赵荪云又递过来一杯水，算上这被西平已经喝了十杯水了。“这个事呀他急不得,那些个码头上的老板急吧，别管他！急得累了他就不急了。这但凡是个什么事都不能着急，是不是？你说赵哥说的对不对！？…….”
　　??“对你他妈的个屁！”莫西平摔了杯子起来就骂。
　　??“哎！我说你这就不对了！赵哥我好好给你说话，怎么说着说着又发开火了！”
　　??听见赵荪云那些装模作样的话西平就想一拳头砸在他的脑袋上。从坐在这张办公桌前已经近乎两个小时了，他彻底是受不了赵荪云这些废屁话了。
　　??莫西平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赵荪云就是一阵喝骂：“赵荪云我告诉你！我今天算是受够你了！你他妈的就是跟我过不去，我看那些工人闹事八成就是你给煽动得！我限你半个钟头内，给我吧这事解决干净！要不然我他妈的彻你的职！我让你回家卖红薯去！”
　　??赵荪云也给恼了，跳起来就和西平对着骂：“我也告诉你莫西平！你他妈的算是个什么东西！屁都不懂,什么大不了的事都让你他妈的给搞完蛋!到头了，你他娘的赖我身上，就他妈的傻子都知道那不是明摆着六爷的人整你小子呢！你他妈的还云里雾里的给我扯！你犯得着吗你！”
　　??“我还就告诉你了！今天不管是谁我都怪到你身上！”
　　??“我看你小子他妈的就是有病！”赵荪云简直要崩溃了，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莫经理了，完全不关他的事情硬是要怪成他的错。
　　??“我就是有病！”西平大声得冲着赵荪云又是扭又是笑得。“你怎么着吧！”
　　??赵荪云这回是彻底恼了，他也不管是老老板还是经理了，抓着办办公桌上的一沓子文件全部都砸到莫西平的身上。
　　??那个莫西平哪里是个肯示弱的主，抓住桌子上的台灯就往赵荪云的脑袋上开了一个口子，眼看着那鲜血往外流个不停，他却还在笑。
　　??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以至于到后来是抓住什么都能打起来，办公室里能砸的椅子、杯子和一些杂七杂八的零碎文件都被打的漫天飞舞，整个一个办公室硬是被两个人砸的没有一个站脚的地方。
　　??西平的脑袋上也让赵荪云给开了口子，他也没有示弱，拿着凳子就把赵荪云给打扁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莫西平！”一路飞车赶来的莫西俊看见眼前的景象他已经彻底崩溃了，他实在是再也受不了莫西平了。在家里他也只是听了周厂长的叙述，而周厂长还是老鲁给他去的电话。周厂长含蓄不清的他并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莫西俊的喊声果然有用，两个正在厮打的人也渐渐放开了手，赵荪云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得坐在被砸得破烂不堪的沙发上埋着头。
　　??“我真想他妈的一砖头盖死你！”莫西俊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西平的面前，揪着西平的领子就是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喝骂：“你说说你小子他妈的能干什么！上学、上学你不行，还他妈的不到毕业你小子他妈的就带个女人回来了！上班、上班你不行。给你找个银行的工作吧，你他妈的没干一天就把人家行长给打了！游行、游行到是你小子喜欢的！可你还给游到巡捕房了，要不是我他妈的托人找关系，你小子这会还在里面睡觉呢！游行吧！人家都不逞能，看见他妈的巡捕你小子不会跑吗？你是个死人吗？人家都跑了，撂下你小子还跟人家租借的巡警拼命了!你说人家他妈的不抓你抓谁啊！”
　　??“再说这次吧！”莫西俊丝毫不给西平一个喘息辩解的几乎。“是你跟我说你要来码头上帮忙的，可你呢，这来了还没四天呢！你就跟六爷那边的工人打了两次架；跟赵副经理打了两次架；…….你小子有本事啊,干了还没四天还收了个小兄弟!我他妈的在码头上混了也不短了，怎么就没你小子的运气也收一个小兄弟让我给他罩着呢！”
　　??“你说够了没。”西平终于看到大哥停下来，他也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你要是说完了，我就走了。”西平简直就是个狂妄在至极的人，拾起地上那件皮风衣穿上扭头就走。..........
　　西平没有地方可以去，他又不能让那些工人开工，他也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只有这片外滩的码头，望着黄浦江他甚至想到了死！
　　??“平哥。”西平回头看着那个少年，他正拿着一个东西朝自己跑过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找平哥干什么呢？”西平抚弄着少年的头发。“来！陪平哥坐下说说话！”西平远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和这个少年一起坐在外滩的码头上，双脚就搭在这片滚滚而逝的江边。
　　??“平哥！”少年调皮的从背后拿出一件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递给了西平。
　　??“什么？”西平一层层的剥开了那个包裹起来的东西。“八音盒！”西平简直惊呆了，他没想到少年竟然会买起这么贵重的东西。“告诉平哥！从哪里弄得这东西！？”西平害怕这是少年从那个店铺里偷来的东西。
　　??“这是我跟别人打赌别人输给我的！”少年得意的样子。
　　??西平笑了，他抚弄着少年的头发：“平哥谢谢你了！”
　　??他们把八音盒放到了两个人的中间，坐在外滩的码头上，安静得听着八音盒发出的美妙音乐，阳光肆意的抛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平哥你知道吗？”少年忽然说。“这次他们罢工其实是老鲁在后面拿了范家的钱鼓动大家做的，其实那些兄弟们刚才还在说，大家不想闹了，都知道平哥是个好人！不想让平哥作难，可是老鲁那,我们真没办法。”
　　??西平笑了笑，多多少少这些话让他感到了意外，老鲁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一个人，其实就在此刻他都没有怀疑过任何人，包括赵荪云。
　　??但看着滚滚而逝的江水，他忽然笑了说：“别说了！平哥不想管这些事了。平哥到底是成了不了什么事的，平哥是个干什么都不成事的人……就像是莫老板说平哥的那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西平话语间的嘲弄和凄凉让他自己都难受了。
　　??“平哥您别这么说！”少年确实是在真诚的安慰西平的。“我们这些下面的兄弟们都在说，在没见过比平哥还好的老板了！平哥在得这些天带着兄弟们干的那些事,兄弟们就是到了下辈子都还忘不了！”
　　??看着少年远走的身影，西平沉默的绕着江边散步。
　　??渐渐的他感觉总有一个人在后面跟着他一起散步，他会过来看了一眼，顿时惊讶了一阵：“刘哥！”原来是刘进芳大哥来了，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走吧！”刘进芳笑着给他带来了好消息。“川先生也来了！帮你来了，看你多有面子，这次的罢工连川先生都出动了！这不是大家都在你那间办公室里吗！六爷也都过去了。……一会过去了好好说话，有什么事大家可以慢慢的谈，没什么事是解不开的，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刘哥和刘永彪我们在后面给你撑着呢吗！”
　　??“刘大哥也来了！”西平万万没有想到一件小小的码头罢工事件，竟然惊动了这么多的人，就连军部的刘永彪都来了。
　　??“我们都说好了，一会说清楚了，你我、还有刘永彪和你大哥我们几个一块去好好的吃他一顿！这次是刘永彪他请客，我们就喝他个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跟随着刘进芳走进那间办公室，西平看见坐在角落里的范六爷，心里的火气让他实在无法跟六爷打招呼，可是刘进芳始终在后面拽他的衣服让他给六爷打个招呼。
　　??终于西平还是走过去向六爷鞠了个躬：“六爷好！”
　　??“西平呦！”六爷甩了一他一眼就又埋下头抽烟。
　　??坐在六爷身旁的刘经理依旧是冷嘲热讽的面对西平：“这不是我们的二爷了吗？怎么不见您那些家伙什了！不是还要带着伙计和我拚命呢吗？怎么这会到软塌塌了。”
　　??“刘经理，你不说话会憋死吗？”西平哪里是个能忍的人，即便到了如此境地他还是要逞一时口舌之快。
　　??这场口舌之战终究是在刘进芳把莫西平拉到了刘永彪那里坐下后，才安静下来。刘永彪也受不了西平的脾气了：“你就不能安静一分钟吗！”
　　“我这不是也是听说西平这孩子来码头上了，毕竟这不都是小辈吗！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应该宽容一下才是。”川先生他说完这句的时候看了眼六爷，六爷则是埋头没说话。
　　??“我这几天就总是睡觉不好，就想着西平这怕年轻管不住人，果不其然我早上想着过来看看，就没成想让我给遇见了，这不是工人不干了。要我说呀，这个工人既然提出了涨工资，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们这些做老板的，做经理的都不能断然就给人家驳斥了，还是要听听这工人和大家的心里话的。”
　　??听了川先生这番话，六爷和莫西俊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西俊你说呢？”川先生率先把话抛给了莫西俊，这就摆明了是在缓和莫西俊和六爷的紧张关系，莫西俊自然不好松口说给工人涨工资的话，只好摆了笑了问六爷那边的意思，看他怎么说。
　　??“我随便！”
　　??川先生看见他们两个这样你我推搡，谁都不肯松口涨工资的话，只好笑着问莫西俊：“西俊呀！要我说这次的事情到底是你们这边坐的不对，怎么说这打人都是不对的。”
　　??莫西俊立刻打断了川先生的话，现在不是他不想给工人涨工资，而是六爷死咬着不放口，他走到六爷的面前，向六爷鞠躬赔礼：“六爷！您多担待，西平他年轻不懂事，您多包涵。”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六爷笑了。“现在的年轻人哪个不是如此的，我也就见怪不怪了。”
　　??莫西俊听出来了，六爷这话到底还是生着气。
　　??川先坐在办公桌前笑着对莫西俊说：“西俊呀！工人们要涨工资，那是有理由的，不要动不动就给驳斥掉了。”
　　??看到莫西俊默认的点点头，川先生甚至走到了六爷的身边，六爷赶忙站了起来，川先生拉着六爷的手说：“六爷，还是卖给我川某个面子吧。”
　　??六爷到底还是笑着站了起来，摆摆手：“算了,刘经理呀，下去给工人们都涨上成两块大洋，至于今天吗，就放上一天的假吧，闹也闹累了。”
　　??西平坐在刘永彪的旁边看着六爷松口了，心里也放心了下来了。
　　??莫西俊也吩咐了给工人都涨了工资，放了假。
　　??再送川先生上车的时候，川先生把莫西俊叫了过去：“西俊呀，年轻人还是不要太狂妄了，该收敛的时候就收些，还有那个西平！以他的个性实在难啊。”
　　??送走了川先生，莫西俊什么都没有再说。
　　??临六爷出门的时候，看着就靠在门框上的西平，拍着他的肩膀笑了笑：“年轻人啊，不要以为天下都是你的了！”
　　??听着这段意味深长的话，西平沉默了。
　　莫西俊是再放眼望了一圈外滩的码头后，才和老刘、刘进芳他们一起驱车赶往了川先生和六爷同去的外滩码头大酒店。
　　路上老刘笑了说：“我看呢！这次你他妈的是把能得罪的都给得罪了！”
　　“还是吃力不讨好呢！”西俊开着车满脸的无奈笑。“走的时候你们都没见，西平那张脸，都拉到他老娘家了！”
　　办公室里就只剩下赵荪云看看莫西平，又看看乱七八糟的办公室，竟然笑了：“怎么样，人家都走了，去吃饭了！不如跟赵哥找几个人，咱们也去热闹热闹。”
　　??西平叫上了那个少年阿强，这令赵荪云吃惊的笑了：“你还真把这小子当你兄弟了。？”
　　??“那当然！”一个早上的时间西平第一次这么高兴，一把拉着少年上了车。他这才想起来应该多叫几个兄弟一起。“赵哥，去法租界的那一趟吧，我还想叫几个人，对了再回家一趟吧，我还想把西林也叫上。”
　　??“我看呀！等你小子把人都叫到，在吃晚饭，下午的会你也不用去开了。”赵荪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依照了西平的话驱车赶往南京路从莫公馆接走了西林。才又驱车赶往了法租界的那条弄堂里。
　　??西平的到来多多少少让陈名有些意外，毕竟因为上次入狱的事情他和西平就很少再来往了，西平上前拽着陈名就走。
　　??“去哪？”陈名还没弄明白就被西平拽着上了车。
　　??“去了你就知道了！”
　　??西平执意的也要在外滩大酒店吃饭，执意的要了最高档的酒。
　　??就连一向花钱如流水的赵荪云看了都说他这是神经病犯了。
　　??西平一直喝到高的在也喝不进去，又开始趴到桌子上大哭大闹起来，最后还是坐在隔壁雅间里的川先生听到了声音，过来看看才知道是西平喝醉了耍酒疯。
　　??“给他醒酒！”莫西俊认为这是西平故意出他的丑，让他在川先生和六爷面前难堪。
　　??刘进芳走过来扶起西平，小声的问大家：“怎么不劝着点，都给喝成这样了，还敢让他喝！”拿起桌子上的酒，全部都是高档酒，刘进芳面对喝的满嘴胡话的西平也很无奈。
　　??西平哭着一会喊叫要回家，一会又倒在刘进芳的身上大哭大喊着春兰的名字。
　　??当着川先生的面大家谁都没有说话。
　　??川先生看西平也确实喝高了，就对西俊说：“不如让刘经理开车我和六爷、永彪陪着我们都先回去。等西平他就醒来点你们再回来。至于开会吗？等你们回来再说！”
　　??送走了川先生，大家才都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走了！”刘进芳长舒了一口气。“可把我憋死了！都弄的这是什么事！”
　　??西平坐在椅子上哭得也是稀里哗啦：“赵哥！你说我这算是怎么回事啊！人不像人人，鬼不像鬼，我都不知道我这弄的是什么事！两头不讨好，上面骂我！下面也骂我！我这个经理干的窝囊！窝囊透了！”
　　??赵荪云没有说话，指使了阿强：“给你平哥那条毛巾来。”
　　??刘进芳和赵荪云帮着给西平擦洗了一下，扶着他坐了下来。
　　??大家这才都安静下来，一个偌大的房间里安静的谁都没有说话。
　　??莫西俊坐在一个角落里不停的抽烟，久久的时间他才对西林说：“你回去吧，不是下午还要上学吗。你把外面码头上我那辆车开着把陈名也都送回去吧。”
　　??一顿饭吃得西林走了，陈名也走了，只留下莫西俊、刘进芳、赵荪云和喝高了的莫西平连带着他的那个小兄弟阿强五个人安静的坐在里面，久久的时间指可以闻见一些烟的味道，竟然再也没有人说话了。
　　??“我想春兰！……”西平忽然沉寂了许久之后发出了这声死心裂肺的叫喊声。
　　??莫西俊扔给了阿强几张钱：“去！给人家把账结了，再去叫周厂长开车过来。……记住！谁都不要说，要是谁问起来来了，就随便编个理由。周厂长那就说我在外滩大酒店等他。”
　　??阿强紧张的拿了钱，走出了那间房间。
　　??屋里又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