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交易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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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与你做一笔交易。”
风峮闻言表情变了变，但终究在这朝中有一段时日，不过几秒就变得面色平淡，回莫珩的话：“风峮自知能力有限，不知二皇子殿下看中下官什么，这交易二字又从何说起？”
“你风峮当日高中状元，能力出众，本该官拜三品，却因看不惯朝中腐败，上书一本，被贬到吴州做了个六品县令。而如今，你将吴州治理得极好，吴州几欲与上州相提并论，朝中人担心你调回京城，如今借着这长江水患之事，将你明升实贬到此处。风峮，你且告诉本皇子，你甘心吗？”
自己不平坦的前半生从另一个人口里平淡地说出，风峮眼眸微微睁大，瞳孔缩了缩，一个深宫中的皇子，怎会知道这么多？
对这个二皇子，平日倒是听得不多，听得最多地不过是大皇子庇护下的一个体弱多病的皇子。
未曾听闻他对朝堂的事有兴趣。
如今听他所言，也并非对朝堂的事不知晓。
只能说，这个二皇子藏得非常深。
不知不觉，对莫珩的评价又高了些。
虽对自己命运不甘，但朝堂的浑水不是什么都摊得的。
风峮道：“二皇子殿下倒是对在下颇为关心。不过风峮如今只是个小小地陌县县令，怕是对二皇子地事无能为力。”
莫珩自然知道风峮在担心什么，他也不点破，径直问道：“难道你甘心永远只当一个陌县县令？一方县令，能做之事太少。你穷其一生也只能呆在个小小的地方，做小小的事，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连自己地方上的人也保不住。官大一级压死人，这道理你不是不明白。”
既然为官，又有几个是没有野心的。
为官权利越重，对一方百姓地影响也就越重，风峮的野心，便在一方百姓身上。
他要做官，做一个好官。
但世事无常，昔日总以为高中状元便能衣锦还乡，造福一方百姓，然忽略了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沦落至此。
有权，才能庇佑一方百姓。
“自然是不甘心的。”风峮叹了口气，眉心微皱，莫珩的话有些打动了他的心。
莫珩暗自点头，要的便是你不甘心，若是风峮甘心，莫珩又何须对他多言。
说来风峮的一声，莫珩还是听他本人所述，天牢之中，风峮便在莫珩侧室，那时候的风峮苍白瘦弱得像一张白纸。
莫珩听他的不甘心，听他坎坷的生平，听他幽幽叹息，再无法为那一方百姓做事。
风峮的一生，都是为了他县内地百姓。
莫珩瞧出他的心动，继续劝说道：“既然不甘心，敢不敢与本皇子做这个交易，赌一把，看看未来如何？”
风峮深看莫珩一眼，道：“赌什么？”
莫珩勾唇浅笑：“用本皇子一条命，赌你风峮的未来！”
风峮睁大了眼，遂又半眯上眼盯着莫珩：“如何个赌法？”
莫珩用指尖沾了茶水，再桌子上写了一个“庄”字，又写了一个桓字，对风峮道：“这便是朝堂如今的局面。我和你赌的，就在这个字上。”说着莫珩用手点了点“庄”字。
风峮斜瞥莫珩一眼，听他继续说。
莫珩继续道：“本皇子来这地路途中，遇见两场刺杀，一众护卫皆死于其中，本皇子命大，逃过一劫。你可知动手的是谁？”
听莫珩所言，再联想莫珩所写的那个“庄”字，风峮霎时明了，他沉声道：“二皇子殿下的意思是？”
“这两日，这陌县的难民已经安置住，再过不久本皇子就要回京，这赈灾的事，必定会得父皇赞赏，落到有心人眼里，这可不是件好事。他们势必会在本皇子归途中动手，你要做的事很简单，只需要带人前来救援，然后把所有实情全部上报给父皇，折子本皇子会让人盯着的，定会送到父皇手中。”
风峮讶然：“二皇子殿下，你用自己做饵？”
莫珩点头道：“这个自然，否则如何引出后者。”
“是否有生命危险？”
莫珩浅笑：“若是没有，又如何算作，用本皇子的命赌你地未来。”
风峮沉默，莫珩说得有理。
若是莫珩死了，这追究责任，风峮也要占一层。
但若是莫珩没死，这护卫皇子的功劳，风峮也要占一层。
成，便是光辉未来的开始，不成，便是两人一起死。
当真是用命赌未来。
大丈夫在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是连赌地勇气都没有，未免太怯懦。更何况，自己自己不前去，听二皇子地口气，归途中定是要出事的。出了事，他风峮还是会被连累。
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出击。
而且既然二皇子愿意以自己做饵，必定留有后手。
风峮思索片刻，沉吟道：“臣答应二皇子殿下。”
莫珩笑笑，起身：“听说陌县上京路上有条道叫云开，时常有盗匪作乱，风县令，你知晓的吧。五日后，本皇子回京，恰好要过此道，到时还望风县令勿忘勿慢。今不早了，本皇子便先回了。”
说完转身，开门，径直出门而去。
徒留风峮看着桌上已经干了的茶水痕迹，唇角弯了弯，这真是一场豪赌。
莫珩走出门，看着在门口候了多时地唐渊，低声道：“辛苦你了。”
隔墙有耳，莫珩自然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他来时早早就让唐渊在外面候着，不让任何人靠近，这才放心大胆地同风峮谈论。
这些话，莫珩不避讳唐渊。
皇宫这个大染缸，唐渊迟早也要懂的。
“不辛苦。”唐渊回道。
带着唐渊回了里屋，刚坐下，莫珩便问道：“今日我说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
唐渊点头，澄澈地眸子直直地看着莫珩。
莫珩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道：“是不是对皇兄我很幻灭？”
唐渊摇头。
莫珩叹了口气：“你说吧，怎样的想法，为兄都想听你说说。”
许是最近经历得太多，又许是唐渊的诚心打动了莫珩，莫珩对唐渊地戒备，慢慢地消减着。
唐渊沉思了一阵，才缓缓开口：“我觉得哥哥你说得对。只是哥哥，你太急了些。”
莫珩一愣，唐渊继续说道：“庄妃虽然急功近利，三番两次置哥哥于死地，诚如哥哥所说，归途中她势必要对哥哥动手，但敌暗我明，哥哥如何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若是不能，又抓不到庄妃的把柄，这罪也是白受了。”
唐渊几乎没有说过这么长地话，莫珩细细听着，心中却震撼着。
这里面的道理，他没有唐渊考虑周全。
莫珩侧眼看着平淡着脸继续讲着地唐渊，忽然觉得自己看低了唐渊。
眼前这个少年，远比自己所想的强大太多。
莫珩想了半晌，随即释然，若是没有一点本事，前世唐渊又如何在人情冷漠的后宫活了十几年。
想来，唐渊比自己所想聪慧太多。
“那你觉得应当怎么做？”
唐渊忽然抿唇不说话，直愣愣地望着莫珩，澄澈地眸子看上去十分干净，像是剔透的琉璃珠。
半晌唐渊忽地低下头对莫珩道：“若是哥哥愿意，可否将此事交与唐渊来做。”
眼前的人绝无害自己之心，虽是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但莫珩依旧点头。
唐渊道：“风峮那边，我也会去说的。哥哥，你只需要等待便好。”
唐渊的心思很难猜，莫珩捉摸不透，也不知道唐渊要用什么法子。
如今也只有先相信唐渊。
莫珩侧目凝视唐渊的面容，从唐渊刚才话和分析，着实看不出他只是个九岁的孩子。
莫珩这么想着，却也忽略了现如今地身体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年。
莫珩心里摇头叹息，现如今自己就开始依赖唐渊，这着实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莫珩不知，自己将唐渊拖进自己复仇的计划中到底是对还是错。
当夜不知唐渊与风峮商量了什么，莫珩只觉得风峮和唐渊关系似乎近了一些。
一晃眼，五日便过了。
莫珩回京地消息早就传遍了陌县，陌县的百姓对莫珩是有好感的，不少人放下重建家园地活路，再城门口给莫珩送行。
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出了城门，再官道上前行。
然真正的莫珩却被锁在县衙地厢房之中。
莫珩晃了两下门，晃荡不开。
今日一大早，唐渊便将他锁上。
唐渊的打算，他也明了，竟是代替自己而去。虽说唐渊本身功夫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莫珩在厢房中烦躁地来回踱步，才想着唐渊聪明，却不想到底还是个傻子。
自己无法全身而退，他便行吗？
怎的也不考虑一下自己。
焦急过后，便是一片平静。莫珩停下步子，想着，若是唐渊此次能回来，自己必回待他极好。
这样心诚的人，莫珩辜负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交易内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