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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过往云烟魂不逝 ...


  •   等我回到病房,静云早已经醒了,冲我招招手,柳眉微扬,活泼地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嗯,气色不错,过几天就可以离开了这个地方了。你爸妈今天也会到了。”
      没想到她“哼”了一声,让我到她身边。我心中立马忐忑不安起来,感觉像犯了罪的人遇到了受害者一般:“干嘛?”
      我做到她床前,她的手摸摸我的头,感觉像安抚宠物一般:“昨天辛苦你了,过几天请你吃饭。飞鸿。”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称呼我,让我有一种得意的感觉。
      这时吴阿姨也进了,端了一个脸盆,看到静云精神极了,笑道:“丫头,洗个脸,小陈出去去买早点,算上阿姨的一份。”
      我连连点头称是:“差点忘了还没有吃早饭呢,要吃什么呢?”
      “豆浆,小笼包。”静云笑道。
      “一样。对面那家包子铺不太卫生,还是去隔壁的香味包子铺好。”
      “好的。”
      一直到下午,静云的父母过来,我才离开。他们对吴姨的感激之情不在话下,只是看我的眼神在带着感谢的同时也多了几分猜测的味道。我走出病房时,静云的父亲过来送我,尽管我一再推迟,但叔叔还是坚持着。途中一直问我的一些情况,送到我车站时,他拍拍我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小伙子,静云在学校我们也照顾不了她,但我从她的眼睛里看的出来,她是喜欢你的。”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只听得他继续说道:“不管你们是普通同学也好,还是其他也好,做父母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生活。你们年纪也不小了,什么事情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你别嫌叔叔唠叨。你们将来有你们自己要过的生活,这个时代最大的好处就是做什么事情你们都有了自己较大的选择的自由,也是时候为自己打算打算。等到了叔叔这个年龄之后,也许就会后悔当初那个年龄可以做什么而没有去做。人生只有一次,无论发生什么,叔叔都希望你们保持这份关心他人的情感。云云是个对待什么事情都一心一意的孩子,会珍惜身边爱护她的人,叔叔希望你能在我们这些父母不在身边时好好照顾她。”
      我听得很感动,但更多是惊讶,这份惊讶源于对他的开明吧。静云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楚我是很喜欢静云的。对于未来,其实又有谁能做保证呢,但是既然是作为父母的心情,我只能点点头来回应他的信任。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不堪的交通,而我沉浸在自己的遐想和感慨中而不能自拔,也就忘记了这一切。
      寝室生活的摆钟依旧左右不停地摇动着,那些不管是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的课程照样还得去上。幸亏我天生乐观,即使生活再枯燥再无聊也会想办法让自己找出笑话或者让自己本人变成笑话让自己高兴。又或是从现实中寻找一些幻想中的场景来满足自己昔日的梦想。秋天最是适合这种想法的季节。
      就算只有你一个人,躺在草坪上的感觉是很多人都想有过的滋味儿。这一天我实现了自己昔日的渴望:抬头望望广翰的天空,想象着那云飘的起点和终点,然后紧闭双眼,听听放飞风筝人们的笑声,还有老人们呢喃的絮叨。如果你将这一切都放入心头,有一个叫安宁的天使会在在你的心底留下幸福的一吻。
      也许正因为人们有这种共性,才会衍生命运的安排。他,就这样随意地坐在我的附近躺下,笑道:“哥们,这天空还真不赖。”
      这样的招呼让我感觉像是西方人们不管认识与否,总以天气为话题的滋味儿,干巴巴的一点趣味性都没有。不过既然敞开了话题,总有人需要回答,我的价值在此时也就在这里:“是啊,是不错。”
      “你也喜欢这样躺着享受大自然吗?”话音刚落,他已经躺下了。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样貌:宽阔的额头,十分潇洒的发型,个头同我大抵相仿,而最吸引人的是那眼神,隐隐投入出一种对生活的自信。
      “看来你也喜欢吧。天地生万物,躺在这草坪上,不管是天空还是泥土的气味,或者是人们的笑声,都非常的让人享受。如果没人的话,又有别样的安静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你说呢?”我坐起身,笑道
      “同感,我叫梅景,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他向我伸出了手。
      在略微惊讶之余,我还是友好地同他握了手,尽管觉得老套,但是不得不为:“梅景,梅花的梅,景色的景,对吧。早听过你的大名了,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陈飞鸿。”
      他听力,不禁笑了:“我听说过机制有一个跟你同名的,是你吗?”
      “我们学院只有我一个,应该没错。”
      “哈,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你,我原先就听过你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傻傻地点了点头,暗忖他想干什么。
      “没想到应该属于情敌的我们在这里相见了,而我又觉得和你很投缘,这种感觉真奇怪。你不要介意,我一向有话就直说的。再过几年,进了社会,这种机会可能都没有了。呵。”
      有相同爱好的人易于形成共同的语言,我相信这一点:“只能说前明大学好小。”
      “你觉得静云人怎么样?”不觉间,他已经躺了下来,操着一口深沉的语气问道。
      “挺不错的,大多数的时候很安静,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不过有时也很调皮。”我随意地拔了几根草,扔向天空。
      ”其实她原本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简直是个疯丫头。大概是8年前的事了,她还在读初中。她姥姥为了她,在送雨衣的时候突发病而去世。这件事一直让她无法原谅自己,从此性格也变了,做什么事情都只为他人考虑。”
      “原来是这样。”我叹了口气。
      “是啊。静云改变之后,我反而更加喜欢她了。而在她眼里,我永远也只是好哥们罢了。而你就不同了,我听说她和你在一起时很是开心,在打心底为她高兴的同时又是十分的嫉妒你。所以想见见你,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结果呢,失望了吧?”
      “很奇怪呀,你我感觉如此的相似,而她喜欢的却是你。有时候,喜欢就是喜欢而已,真的没什么理由。而近水楼台,也未必先得月。”
      “那你就打算放弃了?”
      “没有,你知道吗?静云对我来说,一直就是一个寄托,在她那里可以享受最幸福的感觉。”
      我看着梅景,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口:“给你讲个故事,愿意听吗?”
      “洗耳恭听。”
      “在我读高中的时候,有这么一个同学。高一他刚来时,就发表了豪言壮语,并且信誓旦旦。只是你也知道,个性虽然不错,但是棱角过多了,伤人的机会也就多了。而且有个性的也不只是他一个。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那自以为是的态度,总以为天上天下,老子第一。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只要你能融入整个班级就行。但是他偏偏不合群,更在有意无意间扫大家的信。时不时的一冲动同同学大大出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有一次,同学们一起围着一份报道:某高校一高一学生,奖项有全国数理化冠军,英语口语冠军,某某作文大赛二等奖等。后来才知道因为那个作文大赛设置了奖金金额,一等奖是虚设的,其实没有的。也就是说凡是他参加的比赛都基本是第一的。在我们惊叹和羡慕这位高手时,他就嗤之以鼻,并恶言相向,非常不讨人喜欢。”
      “可能是从小的家庭环境造成了他这种性格吧。总感觉他有点好高骛远。”
      我诧异了几分,继续说道:“这样过了一年,他似乎也有所改变了,但是还是不太合群。高二的时候,我们班转过来一个同学,个子挺高的,跟你差不多吧,留着长长飘逸的头发,很是帅气。校长亲自带他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校长的亲戚呢。老班让他自我介绍一下,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花玉晨,大家好。’说完就顺着老班的安排坐到了我朋友的后排,同一个女生坐在了一起。巧的是,那个女生是我同学暗恋对象。呵呵。”
      “那这样会发生很多故事了。”梅景插了一句。
      “是啊,很多故事。我们边走边说吧。”我清理身上的泥土,站起身说道。
      “OK。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其实那个所谓的同学朋友,应该是你自己吧。敞开一些吧,我人品还凑合。”
      “我们果然有缘。很欣赏你这样的性格。”我笑道。
      此时,我们已经来到了人文学院的前端,恰巧正在搞什么校园文化节什么的。虽然对于大多数的同学而已,对这些文化节的热情并不是很高。但是总有些人,会把别人忽略掉的事情看得莫名的重要。也许在日后的某一个夜晚,因他的爱人说他没有多大出息而一气之下跑了出去,在一阵清风拨醒自己的往事或对着旧时月色的时候,又想起这些,在感慨的同时也会为自己带一点自豪吧。
      “我也这么觉得。对了,后来呢?”
      “在他进入我们班级的时候,他那有意无意避开他人的眼神,或者呆呆着望着窗外,多少让我感觉到一股莫名的伤感。也许正是这份伤感,让我主动接近他。他说我有点像以前的他,我们之后一起吃饭,打羽毛球,探讨题目,畅谈人生,很快成了要好的朋友。那也是我第一次能敞开自己的心扉,真切地感受到别人对我的关心。”
      “我也想认识他了。”梅景说道。
      “玉晨在学校里的生活堪称完美,这倒不是他个人的完美主义导致的。而是他本人的天赋和对世事敏锐的洞察力,说到底,也许是因为他能看穿每个人的想法。在那样的年龄,这对他来说未免有些早熟了。他对每个人都很好,这个好就好在根据每个人的性格特点,来交往帮助。也因此,我和大家都开始和的来了,说高二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其实,一点也不为过。有一次,下了特大暴雨,我们大家都被大雨给困在了教室。他和我们其他几个男生一起回寝室拿了所有的伞。男生嘛,你也懂得,门也不懂得关,都比较随意。他再把这些伞分给全班男生,再让大家送女生回寝室。这样的画面让班主任都感动不已,夸我们班团结。这之后,很多女生手上也多起了情书,也许这件事让大家都鼓起了勇气。”
      “你们班男生还真够懦弱的,敢爱敢恨方才是真男儿。”
      “高中的时候学校管得严,我们班长因为谈恋爱被学校强制写了保证书。现在想想当然很搞笑了。”
      “你继续。”
      “玉晨毫无疑问是个天才,之前所看到的报纸里的那个学生就是他。只不过他对这些已经淡然了,比起这些,他失去了更重要的东西。”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以前报纸里是有个学生也姓花,但名字好像是什么心槐。”
      “心槐是玉晨以前的名字,是他父母取得,听他说是为了纪念他们的爱情。但是在他8个月时,父母被歹徒无意的大火烧死,他是夹在他们之间方才保命。”
      梅景沉默了。
      “玉晨对我就像哥哥对待弟弟一样,因为我拥有着和他类似的梦想。他说,坚守梦想,脚踏实地。这样你的人生才不会寂寞。但是我看的出来,他时常寂寞着。造物主将将人类分成男女,是想让彼此成为对方的寄托,哪怕有一天他不在身边,那她也不会寂寞。因为感情可以慰藉那空壑的心灵。然而那时候,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也许更多的是不敢问吧。但后来他还是说了出来,是一种无奈的诉说。”
      我继续说着:“之前提过的那个女孩叫做徐晴,我大着胆子给她写了一份情书让玉晨交给她。我那时还改了好几遍才给她的,连诗经楚辞,宋词之类都用上了。”
      “都一样,很天真呢。”他简单地回应了一句。
      “情书写完了,我犹豫了三天才给玉晨。玉晨给徐晴时,看得出来,徐晴很高兴。然而打开以后,脸一下就白了。气呼呼地将信扔到玉晨的脸上,跑了出去。全班都刷刷地望向我们这边。我也明白了,其实想玉晨那么优秀的人,喜欢他的又何止她。只是我当时很难受,谁都不想理。”
      梅景若有所思。我们在一条石凳上坐了下来。
      “当天晚上,我把玉晨拉到操场上,说他不讲义气之类的,背地搞小动作。最后,我觉得没劲极了,也气极了。玉晨望着我,开始流泪:‘你知道吗?不管你是仅仅是喜欢还是更深的爱,起码你中意的女孩还活在你的身边,而我呢?我最喜欢的女孩子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玉晨哭了。也明白之前的一切。”
      “他的女友死了!”梅景居然激动起来。
      “悲惨吧。玉晨之后在高三的时候,为了救我,出了车祸,也去世了。”
      “你还好吧,别说了吧,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从那天起,我在玉晨的墓前立誓,今生一点要完成我们的梦想。玉晨失去了一切,我想让他看到他的梦想能够实现。也许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有点傻气。”
      “没有的事情,我支持你。那个是什么梦想?”
      “兼济天下,让我们的下一代能够无忧无虑的接受教育。”
      “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商人,来帮助穷人。”
      “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玉晨的影子,然而你毕竟是你。今天我既然能说这么多,原因我想你也明白的。握个手吧,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好友了。”
      梅景笑道:“我更喜欢拍肩膀。”停顿了半响,他又道,“飞鸿,我们虽然喜欢同一个女孩子。但是我发誓这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而且,真正喜欢一个人,虽然得不到她的心很难受,但是她得不到幸福,还是好一点。目前我还不想放弃,只要静云一天不说出来,我就一天不放弃。但请放心,我不会伤害自己的朋友的。”
      “我也是。”我笑道。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不知道是应该为记起往事而伤心,还是应该为认识了新朋友而高兴。很多人会认为第一印象不是很准确的,但这一次我相信他,也相信我自己——毕竟,我们还是学生。
      回到寝室,我无聊地看着华子一笔一笔地画着漫画。华子在刚进学校时是个不太言语的家伙。后来跟着我们鬼混了几次,终于展现出他最真实的一面:疯狂地弹吉他,连夜的画漫画,以及跟大家尽情的玩魔兽,只是性格上还是偏安静的。这些特点反倒让他成了我们学院小有名气的人。其实我们都知道,华子几乎什么乐器都会,他这方面的天赋在同龄人中都是拔尖的。但是每次我们让他去参加更高层次的比赛时,他都笑笑:“哥不是个图名的人,要的只是音乐对我的快乐,还有你们的笑声。”起初我们还觉得他装,但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愿去参加比赛,顶多在大家兴致的高潮时期,为我们狂奏一曲。在同学生日的时候,送上一幅精心制作的漫画册。
      “飞哥,你看这个人物造型不错吧。”
      “不错,就是头发不够飘逸。”我点点头。
      “我把他的性格设定成稳重型的,飘逸的长发过于洒脱了,反而显现不出人物的个性。”
      “随便了,反正你总是有理。喂。”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接了过去,“静云回来了吗?”
      “嗯,昨天回来的。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美女请客,自当乐意奉陪。”我一拍胸脯。
      “少拍了,好了老地方吧。”
      “什么老地方,说清楚一点嘛。”
      电话那头已经挂了。
      我一头雾水,但只能先去了。人有的时候,往往是先上了车再问自己去的地点的,哪怕结果是南辕北辙。我不知道静云是否想要揭示这个深刻的哲理。
      我这人没有别的本事,就是运气不错。随便选了个KFC,就遇见了静云,静云笑道:“从今天以后,这里就是老地方了。”
      我吐吐舌头:“你好有想法。”
      KFC里其他我倒看不出来哪里好,就是图一个干净。在这个垃圾满天飞的城市里,如果你发现一个较为干净的去处,那也是你的福气。静云非得要去排队买,让我等着,我拗不过她只得坐下来四周打量开来。因为这里干净,就连好学者也在这里留下足迹。只见右上方的一个女孩,只是看书而不动眼前的汉堡,薯条,深怕这一口耽误了她上哈佛的班机。而她居然能够对附近的大嗓门大叔充耳不闻。那大叔高谈阔论,在吸引别人眼光的时候不管那是鄙视还是奇异,他都当做一种对自己的赞美。听说中国人到英国去,在饭桌上聊天时因音量大而被误以为吵架。那这个大叔去的话,那起码同对方有杀父之仇的嫌疑。
      静云端来KFC时,从她那微红的脸色看,我知道她已经完全康复了。加上一身素装,和我以习惯并渴望的香味,已经将她的魅力阐述地淋漓尽致。
      “吃吧。”
      “叔叔阿姨回去了吗?”
      “回去了。那天谢谢你了。”
      “不客气。”我们对视一笑。
      我忽然想起那偷吻她的那一幕,不禁心神荡漾起来,连忙避开她的眼神。
      她却反而淡定地注视着,一口一口把薯条网嘴里送去,那种把一切都看穿的神情反而让我觉得纠结。
      “你回避我干什么,好像做错了事情一样。”
      “没有,你太漂亮了,我不太好意思。”
      静云轻轻扬起嘴角:“真会说话,很有眼光。”
      “那你也可以稍微谦虚一下嘛?”
      “何必呢,反正我又不丑,吃多了也不会胖。”
      “服你了。今天我碰到梅景了。”
      静云“嗯”了一声,奇怪地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这个嘛,就不用在意了。”
      静云停下手上的薯条,说道:“我家同梅景家是世交。我爷爷奶奶在□□时候去世了,爸爸是在梅景的外公的帮助下,才能够长大成人。在我们出生的时候,妈妈也病倒了,梅景的妈妈就这样一直照顾我们直到妈妈病好转。”
      “我们?”
      “其实我们是双胞胎,爸爸妈妈说我们这对双胞胎不太像,这可能是异卵双胞胎吧。我是妹妹,姐姐在2岁地时候就不见了。姐姐失踪不久,隔壁有一家子同我们素来有点恩怨,本来他们没有孩子的确意外带着一个孩子去了香港。所以1年后,我爸爸妈妈也去了香港。发现其实不是的,那孩子是他们过继过来的。那时爸爸又惭愧又伤心,很快病倒了,多亏了他们不计较这些,在他们的帮助下,我爸爸妈妈在香港做起了生意,直到今天。现在已经过了接近20个年头,还是没有姐姐的消息,我网上也到处贴寻人启示,一点效果也没有。”
      看着她那黯然神伤的样子,在我脑子里又浮现那幅画面:
      “飞鸿,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那时他全身缠着绷带,用尽力气向我请求。
      “好好好,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臭脾气也改掉。”我擦掉眼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玉晨的眼神安详了许多:“在我的衣袋------里,有-----我的房门的钥匙-------以后------以后就是你的了。有一个柜子-------你知道的。我始终-------还是食言了。以后------靠你帮助她-------找到她的亲生父母。你-------再把那本日记------拿来,有张照片,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在另一个世界------我就不会认错。”
      我拿了钥匙,急急忙忙地冲出病房,一不小心撞到了过来的护士,但我已经来不及再说“对不起”了。病房里里外外,围满了同学和老师。女生们从哭泣到抽噎,又从抽噎到哭泣。徐晴已经昏了过去,这是我后来才知道地。男同学们,不停地敲打着墙壁,有的安慰玉晨,不停地不停的--------那个时候我才明白:生与死的距离近在咫尺。当一个人注定要离开的时候,你的祈祷顶多是自我的欺骗而已,上帝没那么好心随便答应我们请求的。在我们被教会幸福的同时,注定要我们理解什么是伤心。
      我跑远了,打着“的”,雨也打着地。我的眼泪已经无法遏制了。
      在我再次面对玉晨时,哭声已经交织了整个病房。手上的日记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滑出一张迷人的笑脸。
      而玉晨平静地躺在病床上,含着微笑,似乎做着天使一般的美梦,离开了。我不禁跪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静云关切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往事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家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静云摇摇头:“只是我和姐姐带着相同项链,我上面刻着的是静文,而她上面刻的则是静云,意思是我们姐妹不离不弃。”
      我们在一个昏暗的路灯下驻足,秋风一阵寒似一寒,我脱下外套,套在静云的身上。静云低下头,视线转移了开去。
      “我能看看你的项链吗?我这人运气一向不错,说不定就能找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脱下,放在我的手上。我接着那只能用来吸引虫子的灯光,仔细端详了一番:项链是白银做到,中间的挂饰是个别致的三角形中,刻着“静文”两字。
      “今天有点晚了,我就不陪你买礼物了。这是我亲手做的,送给你的朋友吧。”
      我无奈地耸耸肩:“其实那个朋友就是你,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忘了吗?我早就准备了,拿着。生日快乐,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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