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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章 ...

  •   走到地道尽头,小刀附耳到出口处听了一会,摇摇头。
      “上面全是御林军。”走地道始终不比走大路,他们比卢忘言慢了一步,直接从宫门这里出去看来是不行了。
      “墨兰,能让我自己走么?”一直被抱着的孔翎脸红开口,“我还能走路。”
      没法子继续吃豆腐吗……墨兰遗憾地放下孔翎,随即唤出刺客中的另一位:“双飞。”
      “燕双飞有礼了。”在昏暗的地道里,他却还是很正式地向孔翎一揖。似男亦似女的俊美容貌,眉眼间却与平凡到让人难以记住的燕栖梁奇异地有几分相似,只是没有燕栖梁那般大剌剌的随意,而是令人安心的沉静。
      原来,他便是栖梁只提过一次的哥哥。刺客有亲人虽然是幸福,但绝不是什么优点——那是弱点。如果不是她记性太好,恐怕也不会记得栖梁闲聊时匆匆一提的话语。
      孔翎回礼之后,他便搭上她的腕脉细测。
      “如何?”墨兰紧张地问。
      燕双飞的表情渐渐端凝,不多时他抬手对墨兰一抱拳:“双飞自当尽力。”
      “什么时候了还跩文!”墨兰很不客气地一个爆栗。兄弟俩怎么差别那么大!
      被敲得直吸冷气的燕双飞却仍是满眼沉静地面对楼主:“孔姑娘中的是五云国师独门点穴,双飞能解,但孔姑娘若要恢复如常,至少还需十个时辰。”
      “多谢。”孔翎诚恳地点头,只要能解开穴道就行。

      燕双飞是刺客楼中特殊的一位,他从没杀过人,因为他的武功非常非常……三脚猫。
      可奇怪的是,他学起解穴来却比任何人都快。无论是何方高人点的穴道,也不管点穴手法如何独特,他都能顺利化解。原本只是因为他曾在五云住过,熟悉地形墨兰才带上他,现在看来,她的决定没错。
      孔翎身上所有经脉被解开,墨兰才真正松了口气。可是几个人还没来得及笑笑,地道顶就突然一颤,灰土簌簌掉落,杜小刀当即变了脸色抬手指路:“往这儿走!”
      他挖地道都会多留一条路。这次由于时间仓促,没能挖出更多的岔道,便多开了一个出口。退后几步,斜上方就是另打的出口,正是为了防止第一出口被人发现而设计的。
      几个人终于赶在身后土块崩塌陷落的前一刻跃上了第二出口,杜小刀奋力一推,头顶的石板移开,他首先跳了出去,伸手再把孔翎和墨兰拉上来,最后拽出燕双飞。地道内一阵闷响,燕双飞顿时吞了口唾沫。
      差点被活埋的体验不是人人都需要的。看着摘下面纱仔细给孔翎和自己擦干净灰土的楼主,满面尘灰的两个大男人不知如何是好——没看到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吗?
      第二出口距离宫门并不远,所以现在,宫门前满脸阴霾瞪着他们的卢忘言的脸色谁都看得见,更清楚的是四周围得水泄不通的御林军。
      卢忘言的记性不差,看清那个摘下面纱的女子面容时,便立即记起了那次让他咬牙切齿的搏斗。对方是个女子的事实更令他血气翻涌——倘若孔翎是为了一个男人才不肯接受他,他还不会觉得这般羞辱!
      那个把他当成猫爪下的老鼠的可怕书生是个女子,而这个女子竟是孔翎心头所牵之人,是让他在婚礼中尊严丧尽,眼看着新娘被夺走的人!
      孔翎身上明明还穿着与他相衬的火红嫁衣,却紧紧依偎在那个白纱长发的女子怀中,一眼也没有朝他看过!
      “咳咳,老大,打搅一下。”杜小刀总是担负起让某人清醒些的重责大任,“我们该怎么逃?”他是单挑一条龙,可不是一个人挑这么多人!
      “挟持人质不就得了。”终于把孔翎和自己都打理干净,墨兰懒懒扬眉,话音未尽,身子已经射向了卢忘言!
      一道劲气击向她探向卢忘言脖子的手,墨兰一个激灵,当即收手回身,在半空灵巧地翻了个身,稳稳落地,一如往日的飘逸优美。
      果然,能把小刀的地道弄塌的,在这儿只有这个人。
      一名西境僧人站在卢忘言身边,手持佛珠,面容清奇,金色虬须威风凛凛,双目微合,神情似悲非悲,一语不发。
      五云国师,永朝法师。
      “师父!”卢忘言踏前见礼,“此事何劳您老人家……”若不能亲手解决那个女人,他怎甘心!
      永朝法师数着佛珠,低低一叹:“徒儿,你非她对手。”只一招,就足以让他明白对方的实力。如此的武学奇才怕是百年难寻,不得不承认,她的实力,忘言穷尽一生也无法追上。
      卢忘言顿时失色。师父自教授他武艺以来极少说他逊色于人,但若真的说了,那就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心下清楚,一年前的那场武斗历历在目,他……胜不过这女人。
      永朝法师看向墨兰,手中佛珠徐徐转动,“姑娘为何擅闯皇宫,掳胁我徒儿的新娘?如此行径,不怕惹人耻笑?”
      墨兰仰首轻笑,丝毫没把法师的话中警告放在心上,“第一,我可是被请进来的;第二,到底是谁的新娘可不由你说了算。”
      “孔姑娘!”卢忘言望着孔翎沉了声,握着铁扇的手青筋暴突,面色铁青,却仍旧没有失去贵族公子该有的风度礼仪,“你当真不愿留下?”
      面对着满院刀兵,重重包围,她也不愿软化,不肯低头?就为了那个……女人?!
      孔翎扬首面对他,明明白白的坚定,残酷的冰冷:“对。”被囚禁控制的日子已经过够了,终此一生,她绝不再让人随意操纵!
      卢忘言最大的错误,就是把她当成了可以驯化的鸟。他不知道,曾经逃脱过牢笼的飞鸟最恨的,就是再入牢笼。
      如果孔翎不是对囚禁打心底里厌恶,她便会发现,卢忘言看着她的目光,已不再充满征服欲和猎取心了。

      而那一边,永朝法师看着墨兰欲动未动的身形,一颗佛珠打在她足边,阻止了她的行动,“姑娘虽是武学奇才,但若想胜过老衲,还不是时候,何必逞强?”
      她可没想逞强!墨兰悻悻缩回想要伺机偷袭的脚,心里嘀咕了一句。这老和尚站在卢忘言那边是很讨厌,可是她也清楚现在的情况。跟永朝法师单挑的话,翎儿那边就顾及不到,光凭小刀没法对付御林军;要想速战速决更无可能——即使赢了永朝法师,那也是至少一天一夜之后的事情了。
      看着孔翎决绝的神情,卢忘言只觉全身如陷冰火两重折磨。心寒如刀割,怒火却恨不得焚毁了眼前的女子,让她再也无法像这般伤他一次又一次。她为何始终弃他的感情如敝履?为何……要在他明白自己真的爱上了她的冷傲和倔强之时,弃他而去?
      终于,他缓缓扬起颤抖的手,“弓箭手听命——”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声音微微涩哑,好像压抑着无法释放的哭泣。
      无数弓弦拉紧的声音在静夜中格外刺耳,杀气弥漫了原本喜庆华丽的宫殿,戈壁冷风萧萧,夜鸟悲啼,仿佛奏响了死亡的序曲,皇宫中弥漫的香气和酒香混合,闻起来那么诡异。
      香气么……墨兰熟悉的气味,数次她屠戮门派山寨水匪窝,只要有酒,都能嗅到特别的香气。酒,在死亡的盛宴中总是很美妙的东西。
      所以,现在看来,他们好像……在劫难逃?
      墨兰摸摸鼻子,面对永朝法师露出了淡淡的笑:“大师,可以谈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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