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白花灵前惊会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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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桓对这个黑蝎子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让颜清仍旧跟着黑蝎子，自己却悠然去了均泽馆。
看着长龙一般的队伍，裘桓倒是和黑蝎子一样表示无法理解，到底哪来那么多病人？！
“诶，听说均泽馆的江大夫长得貌若天仙，潇洒非凡？”裘桓路过长龙时，听到其中一个大妈如是八卦道。
另一个大妈立刻侧过身子，猥琐笑道：“可不是嘛，邻里的几个小姑娘都在争风吃醋呢！咱们虽徐娘半老，可不还是风韵犹存呢嘛~”说罢，拢了拢鬓角上的牡丹花。
“就是就是，过过眼福也是不错的啊！这均泽馆的药不仅能治病，还能养生，除了看江大夫，也没坏处不是~”
裘桓低头兀自尴尬地笑，顺着长龙直接站定在江销暮面前。
这奶油小生的模样，也能算是潇洒非凡？还……貌若天仙？！传谣言的人到底会不会用词汇？
“哎哎，这位公子……”江销暮一看是裘桓，眼睛都亮起来了。对于他来说，裘桓简直就是座移动的银库。
裘桓根本没打算理他，直接走到均泽馆内堂，拖了把椅子出来，坐在江销暮身边，笑眯眯地说道：“江大夫辛苦了，今个我来帮您打下手。”
相识四载，江销暮从来都不知道裘桓的身份，但是以他见风使舵的精锐眼光，哪儿看不出裘桓的气度和财气都不是寻常人呢。这样一个人要来帮自己打下手？哪儿能有什么好事。
江销暮连连哀叹，最近是运气不佳呢，还是财运太好，怎么这两天总遇上“贵人”呢。
裘桓就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江销暮只好硬着头皮应付前来求医问药的人。
“来，药方拿好。”
“江大夫，诊金多少？”
“五……五百文。”江销暮伸出五个手指，只觉得他旁边笑眯眯的裘桓，脸都快黑了。
一条长龙从街头排到街尾，江销暮收了一条街的“五百文”。
一条街都抵不上裘桓一条伤疤贵。
裘桓已经完全不想好声好气地跟江销暮讲话了，他一把抓过正在小心翼翼在独立自主整理账目的江销暮，怒道：“江大夫你的心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那些百姓的钱是钱，老子的钱就不是钱啊！”
江销暮在裘桓手里像只猫一样弱弱答道：“裘公子啊，我看您也不是什么愁吃愁喝的人，人家百姓生活不容易，小生这算是劫富济贫嘛。”
裘桓怒道：“也没见你用我的银子去接济百姓啊！”
江销暮眨巴着眼睛，指指自己：“贫，我是贫。”
裘桓忍了忍，顺了顺气，告诉自己不缺那么几个钱。然后平静问道：“我问你，前几天是不是有人带了个老人来，要你治眼病？”
江销暮瞬间就顿了一下，奇怪道：“你怎么知道？”
裘桓没理他的追问，继续说道：“那就是有了。那和老人一起来的……真的是个女的？”
“嗯，是啊。我都说了就算治好了眼睛，也活不久。那老头子还要治，真是不把钱当钱啊。哎，这财运要来，挡都挡不住啊。”
裘桓一时好奇，便试探问道：“你收了她多少啊。”
江销暮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不多，不多，两千两。”
裘桓直咋舌，暗自为黑蝎子心疼：按她那个报价，她得杀多少人才能凑来这个钱啊。
裘桓又问道：“活不久是什么意思？”
江销暮打着算盘，把今天的账目算清了，合上了账本，抬起头来说道：“活不久就是活不久咯，估计也就这两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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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桓从江销暮那里回来两天后，果然，颜清回来禀报：“黑蝎子他们家有白事了。”
裘桓算了算，和黑蝎子的十日之约就在眼前，却出了这么件事情。
裘桓想了想江湖中人最讲信用，不妨就安然等着第十天的会面。颜清也没让他闲着，继续蹲守黑蝎子。
第十天，携云居。裘桓轻车熟路地窝在老位置，看着新来的说书先生带着别的地方的方言，开始讲一段野史，裘桓不感兴趣，也没心思听。
裘桓盘算着，就算黑蝎子是个女人，她要出入茶馆也至少得是一身男装吧。黑暗里交手，都不曾见过正脸，别错过了才好。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扫视着所有茶客，但凡看见个眉清目秀的，都要仔细辨别一会儿。
于是裘三公子就这么辨别了一整天，到茶馆关门，都没等来黑蝎子。
等一脸郁闷地回到小宅里的时候，就看见颜清已经在等他了。
颜清拱手道：“公子，黑蝎子一直都在自己的宅子里。两天未出门了。”
“就因为家中白事？”
“正是。”
“带我去见她！”裘桓微微皱眉。
“公子，哪有往办白事的人家里乱跑的？”颜清错愕。他家公子一向不拘礼节，这回干脆连白事也不管了。
“我要见不到黑蝎子，你就等着办我的白事吧！”
其实这话也是裘桓心急的无心之言，只不过是被贾恩之的压迫感弄得整日不安，他必须要找黑蝎子去做这件事情，越快越好。一旦好事多磨，就如虫蚁蚀心，难过得很。
颜清却着实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颜清唐突，这就带公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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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蝎子的小宅中，白花白绫，一片肃穆。灵堂中一块牌位上书着“师父段知明”，黑蝎子静默跪坐在灵前，看着眼前的无屠刀，没有表情。
此处地处偏僻，师父生前就爱清静，便选了此处作宅子。此时正值晚秋，门外偶有过路的马车，屋内除了轻微的穿堂风声，一片死寂。
并无人来吊唁。
师父生前有提到的人，唯有陆九昭和万当勉两人，自归隐后，再不离旁事，守在他身边的，只有问荆一个。
问荆听到身后有些异动，耳朵微微一动，并没有起身。
直到那异动越发地胆大，她有些不耐烦，虽然“异动”还没有现形，她凭空朗声说道：“来了还躲什么！”
问荆下意识地握住了无屠刀，黑蝎子的目光一凛，随时准备与来人火拼。
暗处的人听了，再躲也没有意思，干脆现身，大方走到问荆身后。
“蝎子，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情？”裘桓憋着一口气，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问荆把拔了一般的刀又送回到刀鞘中去，转身去，果然是不依不饶的裘桓，身后还跟着依旧冷然的颜清，也没兴致跟他们多纠缠，长叹一口气：“没看见我正忙么。”
“蝎子，你们江湖中人不是最讲信用的么，你到底还记不记得十天之前和我约好了什么？我昨天在茶馆等了你一天，你倒好，连个影子都没出现！”
黑蝎子被裘桓炸得脑仁疼，忍着低声道：“我师父过世了，你可不可以安静点？”
裘桓一怔，自己好像是没风度了一点。自己虽然是对很多事情不管不顾，可也不是没教养啊，如此这般，的确过分。
他微微点了头，走到灵位前，燃了三根散香，毕恭毕敬地在灵前拜了三拜，小心翼翼的插在了灵位前的香炉中。
他算是来吊唁段知明的第一人。
问荆跪坐在地上，看着裘桓挺拔的背影，心中一动。
而裘桓一抬头，看了眼灵位上的名字，这一看，他倒是又是一惊，问道：“你的师父……是段知明？！”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白花灵前惊会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