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小黑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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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外科医生是天然的杀手，他们精通人体的每一个部位，知道每一个要害，甚至清楚那条动脉上的伤口多大多久才能杀死一个人。
吉迪恩看起来不是一个强壮的人，甚至还有些中年发福的趋势，但他确实身手矫健，身体健壮，关键是他天生力气大而双手灵巧，加上远超过一般疯子的智商。哪怕是乔尼和斯考特加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方。
更何况，他是偷袭的。
刚才奇尔顿递给他的多功能工具上还有一把小刀，估计是用来裁纸或是切切水果皮的。那么小的刀锋砍得地方不好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而吉迪恩从背后突袭，硬生生用这样的刀割断了乔尼致命的动脉，当场丧失反击能力，要不了几分钟就会失血身亡。
他是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他做过无数的手术，取出过无数的器官，他知道怎么让人死。
斯考特根本不在乎乔尼的死活，他只盯着奇尔顿要戳穿他的下颚，他是个没什么理智和控制能力的疯子，如果说乔尼还能讲道理威胁人，到了斯考特这边，他就只会拿钢叉捅下巴。
吉迪恩干脆地捏断了斯考特的手腕，将他自己的钢叉捅//进自己的下巴。
奇尔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倒不是没见过疯子，也不是没见过血腥的场面，他毕竟是犯罪医院的院长。但这么迅速而冷酷地当他面杀死两个人……卧槽，是谁说吉迪恩病好了的？他根本是疯的更厉害好嘛！
“他们所有人都出来了，这是个计划。”吉迪恩解释道：“我是新来的，他们没告诉我，但我听过几句，大致也猜得出来。”
“有人组织的？”
“嗯哼，没人组织的话，那群疯子只会各行其事，很容易就被击垮。”
“你杀了他们。”
“他们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到时候我们都会倒霉，而且他们要杀你不是吗？我这算是正当防卫，奇尔顿医生。”
“……不，法院不会认为你是正当防卫的。”
“那就当我是个疯子好了。”
什么叫当做？明明你本来就是。奇尔顿很想这么告诉他，却识时务地把话题扯开道：“你这样做，我之后很难把你保出来，不会有智商正常的人放一个杀人犯出精神病院。”
“这是你该解决的问题。”
那一瞬间，奇尔顿很想骂人，可是当吉迪恩查探过走廊暂时没人后，才示意让他跟上后，他又闭嘴了。不管怎么说，他要活着离开这里还需要靠吉迪恩帮忙。
“尼克斯院长有一个病人，大家都管他叫卢卡特，如果这件事是被人组织的，那只可能是他。”吉迪恩一边带路一边对奇尔顿说道。
“你现在告诉我这个也没有用，等我们出去了你再和警方说这件事。”奇尔顿盘算着如果吉迪恩能在这方面帮上门，再说服法官相信刚才杀死乔尼和斯考特是正当防卫，吉迪恩有很大可能会被认为无罪，他可以顺带弄个没有疾病的精神证明出来。
再不行的话，他可以联系欧洲的精神病疗养院，让吉迪恩去那里待两年再想办法。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我们是没法办离开这里的，只能等外面的人发现不对劲攻进来，把我们救出去。所以你想活命，只能先找个藏身之处。”
“为什么？”奇尔顿问道。
“卢卡特是个疯子，但他也是个天才，否则怎么会在医生的监控之下还能控制这么多病人？这里不是你的犯罪医院，不是每个疯子都会杀人。但他们都答应给他杀人……而且前段时间我听到病友晚上说漏嘴，卢卡特会封闭一半的医院区域，再进行屠杀。”
“我们只能等支援？”奇尔顿冷着脸问道。
“没错。”吉迪恩漫不经心地点头。
“那我有个好选择。”奇尔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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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聪明的选择，不得不说，弗雷德里克。”吉迪恩在奇尔顿的提示下找到了禁闭室，在奇尔顿的圈内或许可以俗称为“小黑屋”。
作为犯罪医院的院长，没有人比奇尔顿更清楚这些房间的作用，它们拥有最严格安全的设置，来保证里面的病人或者犯人逃不出去。
“可如果有钥匙……”
奇尔顿捏碎了隐蔽处的报警装置，整个禁闭室立刻封闭起来，尖锐的警报声开始在走廊里回响，不过却寂静得无人回应，诡异异常。
“应急装置，精神病院总有第二套方案，如果尼克斯更惊醒一点的话，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奇尔顿忍不住嘲讽道：“我第一次听说会有人连自己的大本营都被人攻破的。”
“别这么苛刻，监狱也会有暴动。”吉迪恩找了块空地坐下来。
“我估计第一次的广播就是冲着尼克斯去的，他现在恐怕没什么好下场。”奇尔顿沉默了片刻，现在事情差不多有了个大致轮廓。
那个叫卢卡特的控制了大部分危险区病人，并且设计引起混乱，让尼克斯和一部分医生护士被吸引过去……然后再封闭半个医院，让病人去屠杀其他医生护士，还有不配合的病人。可是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戮吗？外面发现不对劲肯定会派大量警力，就这么一些疯子病人能和荷枪实弹的特警对峙？
……等等，除非他们有人质在手里，这么说来，尼克斯未必现在就死了。
“你在担心卢卡特会找上我们？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是宽宽心，他不会的。”吉迪恩露出一个颇为讽刺的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奇尔顿抬头看他，却听到吉迪恩问道：“我在这里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嗯？”
“两个月前我的人生还是处于正常人的范畴中，我每天上班加班，赚钱给想要谋杀我的妻子，顺带我也就快要谋杀她了。偶尔准时下班之后就被她啰嗦着洗衣服做菜。假期的时候，她出去刷卡买东西，我在家里看看电视。”
“听起来真悲惨。”奇尔顿公道地评价。
“我自己也这么觉得，但你看曾经我有栋要还贷款的房子，有个漂亮的妻子，有个得体的工作，有属于正常人的所有东西。突然之间——砰，我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我不需要工作了，我恢复了单身，我有很多钱……可我突然不明白自己是谁了。”吉迪恩的神色是真的很困惑，他的眼神都有些茫然道：“我是个疯子，我是吉迪恩医生，可疯子有很多，而吉迪恩医生又是谁呢？”
奇尔顿诧异地看向坐在地上的人，他是要在这儿让自己给他做心理辅导吗？
“突变的环境和情况会让自我认知产生问题，这是正常现象，大部分人都能调整过来，找到自己的新位置。但你本来就有精神问题，所以需要更长的时间去理解身份的变化。”奇尔顿长叹了口气，认命地做起心理医生。
“我花了两个月去认知。”吉迪恩不满道。
“我见过花两年还没接受自己新身份和新环境的。”奇尔顿干巴巴地说道。
“你就是这么做心理咨询的？”吉迪恩奇道。
奇尔顿瞥了他一眼，说道：“我的研究方向不在咨询这一块，我也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心理医生，事实上我更偏向于研究者，做实验和调查实例。”
而大部分情况下和那些疯子犯人是没法好好谈的，所以奇尔顿更擅长非法的心理手段。这也是汉尼拔厌恶看不起原版奇尔顿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没关系，事实上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吉迪恩自己接着回答：“我问我自己到底想要些什么？想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我发现在两个吉迪恩之间，有一个共同点。”
奇尔顿有不好的感觉，他没敢吭声。
“我根本不介意你能不能把我弄出去，就算我买了小岛豪宅，有了新的女人和跑车又怎么样呢？我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这是毫无意义的。”吉迪恩慢条斯理道：“所以，我想可以通过你来解决这个问题……我可以先去了解你是谁。”
很好，精神病的逻辑你永远别试图去了解！
吉迪恩站了起来，奇尔顿却本能地往后退一步，吉迪恩笑起来：“你自己说过，这个地方很安全，没人能进来，我想也没人能出去。”
奇尔顿稳住情绪，沉着脸问道：“你想做什么？”
“噢，弗雷德里克，别担心，我只是问你些问题，来了解你的过去，只要你配合，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让你完完整整地离开这里，怎么样？”
好像我能说不一样……奇尔顿依旧沉着脸，肢体语言却是已经服从的意思。
“你是哪里人？”
“特拉华州，威尔明顿。”（注释一）
“大城市，字面意义上的，威尔明顿是全美最大的城市。”
“没想到你地理学得挺不错的，是的，那是个大城市，港口城市，到处都有皮革纺织厂。但它毕竟不是纽约或者华盛顿。”
“可你最终选择了巴尔的摩。”
“他们提供给我一个好职位，不是谁都能在这个年纪就坐上院长的。”
“我猜他们不是因为你才华横溢……哦，别这个表情，弗雷德里克，这里只有我们，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何况有什么好掩饰的呢？”
“我在政府认识些人。”
“原来如此，确实是你的风格。接下来……讲讲你的家庭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小黑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