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俱乐部》澜淙潇涛

13、吻上了她

　　这个学期过得真别扭，还好眼看就要过去了。黄毛突然信誓旦旦地说要去考研，退掉了学生会的职位，把街舞队的队长让给了余棠，追随帽子去也。和余棠还是没有什么进展，我真的觉得是黔驴技穷了。遇到这么一个女生一定是上天对我的惩罚。于是，我又开始和黑子为伍。
　　“再来一根。”黑子递给我一根烟，我们已经在梧桐树下的长凳上坐了好久了。
　　“我们好像已经一个学期没有这么猛抽过了。”我接过烟。
　　“何止，自从你留级以后就没有过了。”他给我点上。
　　“我们兄弟四个也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喝过了。”
　　“一会好好表现一下吧。”他一看表，“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黑子班，也就是原来我的班搞班级聚餐——去学校外面的小饭店吃一顿，他们也叫上了我。虽然是个留级的，可是他们邀请，总不能不看老同学的面子吧，况且，还真的挺想念他们的。
　　我们还是迟到了，大伙儿早就入席了。我看到了余棠，旁边是帽子。
　　“你来干吗？”我问她。
　　“是我邀请的。”帽子说。
　　“我今天是辅导员的‘家属’。”她朝我调皮的眨眨眼。
　　“家属……”嫉妒的火焰又燃烧起来。
　　“黑子！庆子！给你们留了位置。”另一桌上黄毛朝我们喊。
　　“还是黄毛哥们。”黑子拉着我过去。
　　我挑了个离黄毛远的位子坐下。
　　席上，老班长激情洋溢地做了他的行酒令，我只记得一句：“下个学期大家就大四了，再一晃眼，就都毕业了，这样相聚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说罢他就开始号啕大哭。这煽情的一幕一般只会在大四的散伙饭上上演。还没喝呢，怎么就醉了？
　　可是想到总算是熬出大二的头了，我也特想找个人好好哭哭。一瞥，刚好看到黄毛正盯着我，浑身上下一阵哆嗦。
　　于是我来者不拒，敬完小板刷，敬黑子，敬完□□，敬黄毛。痛快喝一场吧，老班长说得对，这样相聚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别喝了。”黑子知道我的酒量，可是谁还能阻止我呢？
　　还好酒宴没有等到我肚里的酒精沸腾，就很及时地散了。黑子一个人很难搀住我，他对黄毛喊着：“傻站着干吗？帮我扶住这只死猪。”
　　“哦。”我能感觉到他把我的手臂搭在他的肩头。
　　“你们两个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你别问。”黄毛搂住我的腰，一阶一阶地向下走。我很想推开他，可是眼睛已经撑不开了，脑袋重得像灌了铅，又不想跌下楼。
　　“她过来了啊。”黑子的声音。
　　“他还行吧？”余棠的声音。
　　“没事，我会背他回去的。”黄毛的声音，他每说一句话，我都能通过紧贴他锁骨的耳朵，听到他胸腔的回声。
　　“我不要你背。”我使出浑身地劲，甩开他。然后又被他抱住。
　　“我还是陪你们一起回去吧。”余棠用她的手撑住我的胸膛。
　　于是我能感觉到三个大男人、一个小女人和一个醉鬼一起走在街上。
　　街上的车流呼啸而过，稍稍给这个闷热的夏夜带来了一丝风，却也带来了更多的烦躁。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的神志似乎清醒了点。可以自己走了，可是还有一只手搭着我的肩。
　　“快到了，我就送到这里了。好好照顾庆子。”余棠似乎是对帽子说。
　　“别走！”我拉住她的手，却发觉拉住了黄毛的。他呆呆地看着我，我的酒几乎被他吓醒。
　　“别走。”我甩开黄毛，抓住余棠的双臂。在我眼里现在只有她。　　大家都很安静，静得好像在等待什么发生。
　　“你醉了。”余棠对我说，她的语调好温柔，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终于，我还是把她按在了一棵树上。
　　“胡庆，你干什么？”帽子朝我喊道。
　　“吻我。”余棠又闭上眼。
　　于是没有人再朝我叫嚣。
　　她是爱我的，我不怀疑，可是我呢？
　　我突然发觉这棵树就是那棵梧桐，那棵我和琪分手的梧桐树。她是多么美，我至今无法忘怀。我攥住她纤细的手腕，紧紧贴在树上。
　　“琪。”我喃喃。
　　我吻上了她的嘴。那一霎那我觉得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俩。
　　“放开我！”她挣扎地推开我，“你刚才喊谁的名字？琪是谁？”
　　“是他第一个女朋友。”帽子说。
　　“原来我一直是她的替身。”
　　这下我的神志完全清醒了。“不是的，余棠……”
　　她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好辣，是她的风格，我跌到在地上。
　　“你还是不能忘记她，那好吧，胡庆，再见！”她一甩头走开。
　　黄毛上来搀起我，帽子跑去追余棠。
　　怎么了？乱了，乱了！结局本不该是这样！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黑子，我真的是爱她的，你信我。”我拉住黑子的领子。
　　“别这样。”他挪开我的手。
　　“黄毛。”我拉住了黄毛的衣领。
　　“我信你。”他流泪了。
　　只有他懂得爱却不能爱的痛苦。
　　我顾不了这么多了，我抱住他痛哭。
　　他把我抱着更紧了。
　　为什么最后我能信任的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