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俱乐部》澜淙潇涛

14、自私的小丑

　　帽子的床空荡荡的，都搬空了。听说帽子暑假就搬出起住了，到现在开学都两个月了。
　　“你怎么不搬出去？”我问黄毛。
　　“你以为他是为考研搬出去的吗？”黄毛反问我，我不敢想真正的答案。

　　还是在校门口看到了帽子和余棠，他们笑得好甜蜜。
　　“余棠。”我喊她的名字，她才意识到我。
　　三个人在人流中沉默。
　　“你还好吗？”我问她。
　　“我们很好。”她牵住帽子的手。
　　“我向你道歉，上次……”
　　“我不会接受任何抱歉，你也不必抱歉。”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是有意的，真情流露，还好我看清了你。”她把脸侧向一侧，不看我。
　　“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不爱我的我不爱。我只爱帽子，谢谢你成全了我们。”她把帽子的手牵得更紧了。
　　“你不要骗自己，你爱我。”
　　她冷笑，“呵，不要自作多情了。我不爱你了。”
　　“我愿意为你做一切，求你原谅我吧。”
　　“做一切？你只是个自私、自我的小丑！”我突然又听到了那只水晶苹果的落地声，好清脆。她居然说出当时我和琪分手时，琪说过的相似的话语。
　　我无言一对，在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我没有忘记过另一个女人——琪。
　　“我们走。”帽子说。
　　“不许走！”我拉住余棠的手，而帽子则拉住她另一只手。
　　僵持，直到麻木了四肢的知觉。
　　刚入校的大一新生疑惑地看着我们三个的奇特造型，他们该不会以为这只是个行为艺术吧？我们曾经都是懵懂的大一生，可是现在我们不可能回到那个时代了，感情也一样。
　　“放了她吧，庆子，你不可能有我那么爱她。”帽子看着我，“我可以为她放弃考研，可以为她放弃友情，可以为她放弃我一切，你不能！”
　　做一个了结吧，我知道已经无法挽回了。
　　“祝福我们吧！”帽子和余棠的手握得更紧了，而我只能感觉到余棠低于零度的体温。
　　我放开了她的手，它迅速地抽回，被另一只手呵护着。
　　看着他们相拥着走远，我已经没有力气说再见。
　　太可笑了，我的辅导员又一次抢走了我的爱人。我真的很自私吗？我开始怀疑自己。
　　呆立。

　　一只大手把我像小鸡一样夹住，直到落到那张石长凳上。那是黄毛。
　　我们并排坐着，一言不发。
　　这个夏天为什么还不过去？
　　我可以看到一股股上升的热气，使视觉扭曲变形；我可以闻到那股只属于夏天的气味，钻进我每一寸晒得通红的肌肤；我可以听到声嘶力竭的知了的尖叫，让这个难耐的季节更加焦躁。
　　我开始讨厌这个夏天。
　　“想抽烟吗？”他问道，递给我一支烟。
　　“你不喜欢抽烟的。”我惊讶地转过头去。
　　“人是会改变的。你不知道？”他回答。
　　我接过他的烟，可是他没有带火。
　　“你变得不够彻底。”
　　“你根本不懂改变。”
　　“我为什么要改变？”
　　“你必须改变。”
　　“你为谁改变？”
　　“只为值得的。”
　　梧桐树沙沙作响，为我们挡住一片骄阳。
　　我看看他，叼起那支没有火的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