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纯良师妹的反扑之路》顾白蛋

16、16章

　　“顺儿——”宋溪轻声道，“你左手边的人看到了吗？”

　　“嗯。”顺儿点了点头，在她左手临窗的地方坐着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挑夫，粗布麻衣，头发乱糟糟的挽了个发髻，“这人怎么了？”

　　宋溪抿了口茶，“人没问题，而是他挑着的担子，三日前有个挑夫一直跟着我们，于是我在他的担子上做了手脚，现在人虽换了，但担子没有换。”

　　“小溪姐，难道他是坏人？”

　　“应该是隐仇社的人，从一开始就跟着咱们了，这么久都没下手，大概是因为我们走的都是繁华地方，也就是说，他们不想引人注意。”宋溪搁下茶盏，“回房间吧。”

　　“好。”

　　顺儿是一个月前跟着宋溪离开苍术山的。原本，宋溪打算悄无声息地走，因封亮料定，她一定会等萧青云来过之后才会走，所以宋溪才提前了时日，骗过了封亮，只是没想到在下山的小径尽头，顺儿挽了个包袱，坐在树下安安静静地等着她。

　　“小溪姐，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你若不肯带着我，我就喊人啦。”

　　“你留在苍术山上，师尊必会厚待于你，而我这一行，尽是危途，甚至我可能会伤害到你……”

　　“顺儿不怕，顺儿没有亲人，小溪姐就是我的亲人，所以求求你了小溪姐，不要丢下顺儿一个人。”

　　宋溪最终还是带着顺儿上了路，本想中途甩掉她，怎料顺儿如此精乖，像个牛皮糖一般，牢牢地粘在她身边。

　　只得，各安天命。

　　“小溪姐，你为什么不跟大师兄一起走？”

　　宋溪紧了紧绑腿，束紧了面纱，道，“这种送死的事，我一个人去不就好了，干嘛还要拉上大师兄——”说罢，她递给顺儿一把短刀和一张薄纸，“我出去探一探，你帮我去城西的医馆买几味药材。”

　　顺儿诧异道，“小溪姐你不舒服吗，都这么晚了还要买药材？”

　　“以备来日之用，都是些恢复元气的药物。”说着话，宋溪顿了顿，迟疑了一下还是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来，脸色严肃地叮嘱道：“顺儿，拿好这把刀，万一出事，立即跑去人多的地方——”

　　“小溪姐，你是说他们可能会在城中下手？”

　　“我们这一趟出来，早就被人盯上了，自然是要小心些。”

　　“嗯。”

　　顺儿推门走了，宋溪绕到窗后，从怀中掏出一支小小的炮竹，嗖一声放上了天，而后掩上门窗，从客栈后门闪了出去，跃上月下高楼。

　　在不远的安静而空旷的街道上，顺儿捂着胸前短刀，极快地走着，宋溪压低身子，四周打量一番，在街道的另一边，有个男子不紧不慢地跟着顺儿直行，转弯，穿街入巷。

　　宋溪身形灵巧地跟了上去，一袭黑衣在夜幕的掩饰下，似乎与整个世间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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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溪呢？”

　　“没看到出客栈的门，但她放了一支烟花，应当是有同伙。”

　　“奇怪，未曾接到封亮下山的消息——”

　　“那现在，这个人，杀还是不杀？”明晃晃的剑尖抵在顺儿的咽喉处，宋溪伏在房顶，手指搭在开凌上，出了微汗，腻腻的。

　　说话的是一男一女，穿黄衣，戴面纱，从打扮上来看，应是隐仇社的人。宋溪从来不怀疑隐仇社的力量，若是一个毫无背景的江湖组织，又怎么会知道仙家之地？又有何德何能在小宁村布下结界？

　　若无小六之仇，她宁愿缩头缩尾躲在师尊的庇护之下，在苍术山碌碌终老，只是作为一个人而言，心中总是会有些舍了命也要守护的东西。

　　“杀了。”女子冷道，“我们本就是要引她出来，没有了这个人，宋溪肯定会来找她的，如此一来必然会离开大城，一有机会动手便是。”

　　“是。”

　　剑下无情，顺儿的性命就在瞬息之间。宋溪没在犹豫，她轻轻喝了一声，“剑刺之道，为之所用。”

　　倏然，宅子的青砖地下亮起明晃晃的刀刃，一男一女猝不及防，双脚皆被洞穿，但两人皆不曾叫痛，顺势拔地而起，带着一双血淋淋的双脚站在别处。

　　“顺儿。”宋溪自房上一跃而下，扯开了塞在顺儿嘴里的破布，“没事吧？”

　　顺儿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面色苍白，一双眼睛红通通的，但她强忍着没哭出来，坚强地摇了摇头，“小溪姐，我没事。”

　　“哼，既然你来了，那就别想走了。”

　　“我也没想走。”宋溪淡淡笑了笑，将两指放在唇边，发出了尖啸声，房顶顿时垮塌出一个大洞，封亮从天而降，执剑在手，宋溪笑道：“大师兄，你来得倒快——”

　　“自然是比你快些。”说着话，封亮催动身前长剑，以气御剑和男子缠斗在一处，而宋溪默默念着咒语，开凌浮在身前，继而幻化无数，摧枯拉朽地向着女子突袭而去。

　　这一击，宋溪带了十足地恨意，一招流云惊风自然是气象万千，就连酣斗中的封亮都亦为心惊。

　　女子施展木术，幻化为厚重盾牌进行抵抗，但怎抵得宋溪这一杀招，瞬间，剑锋刺透盾牌，女子也被剑气所伤，击倒在地，吐了口血动弹不得。

　　“师妹——”男子惊叫一声，以真气催动一根长棍，化为棍阵以拒封亮，只是封亮哪由的他逃脱，紧紧相缠。

　　宋溪去的极快，一把捏住了女子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唇角微扬，冷笑道，“我六师弟就是这样死的，不如你也试一番其中滋味？”

　　女子恨恨别过脸去，不发一言，与此同时，封亮一剑贯穿男子的锁骨，将他钉在了柱子上。

　　宋溪一挥手，撕掉了女子面上的黄色面纱，杏眼，鹅蛋脸，长得很是周正端庄。

　　“你是哪派门下？”

　　女子默然不语。

　　“好，你不说也可以——”宋溪轻轻转身，望向男子，“她不说，你来说，我数三个数，你不说，我就杀了她——”

　　女子顿时睁开眼，正欲开口，就被宋溪死死攥住了脖子，“让你说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我要他说。”

　　“小溪——”封亮忐忑地唤了她一句，总觉得这样的宋溪有些陌生。

　　“一，二——”宋溪已经在开始数数，她面上的表情冷酷决绝，阴郁得不似往常。

　　“我说，我是——”男子话未说完，就见一道极细的木屑飞快地穿过了他的咽喉，宋溪极快地侧了下脸，松开了手，只见手中女子泪流满面，她瘫软在地，努力地爬到了男子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嘶哑着喉咙道，“对不起，师兄，此一世，我们有缘无分，不得长相厮守……下辈子愿我们只做一对平凡夫妻，执手终老。”话落，木屑又再度刺穿了她的喉咙。

　　宋溪一时怔住了，她的眼皮微颤了一下，一行笔直地泪流了下来，而后，被她毅然擦掉了。

　　“怪只怪，命不由人。”宋溪叹道。

　　封亮和宋溪并肩站在坟头前，望着天亮前最漆黑的星空，语重心长地道，“小溪，你如此执着仇恨，会迷失了自己。”

　　“大师兄，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从小遥峰到秀首峰，师叔说过的话，不负本心。”宋溪摸着手中的那把木簪子，是那女子的遗物，搜遍两人全身都不曾有印迹，唯有一支木簪在暗黑中发着幽幽亮，不曾磨灭光华，“那时候我不懂，什么叫不负本心，现在我好像有些懂了。”

　　“小溪，你总是我的师妹，无论你变成什么样。”

　　“不——大师兄，若是有一天，我忘记了自己是谁，请记得一定要杀掉我。”

　　“瞎说什么呢。”

　　“答应我。”

　　“我不会答应这种无稽之谈。”

　　“大师兄，你我都知道，这不是无稽之谈，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