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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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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计划，这次下山半月便回，回程之日，宋溪拍着小包袱，看着封亮和田师姐依依不舍，顿感自己实在太多余，便道：“大师兄，天色尚早，我去客栈附近买点东西，你先陪田师姐聊聊。”
封亮叮嘱道：“你要小心些。”
“放心吧，我就在附近——”宋溪掩上房门的时候，忽然探了个头道：“你俩尽情地说些体己话儿，我买的东西多，且有好一阵子等——”
田秀玉满面通红，害羞地低下了头，封亮白了她一眼，“没羞没臊地瞎说什么！”
宋溪笑开了，喜气洋洋地关了门，心情极佳地出去遛弯。
东河是一座勉强称的上是城的城，地处西南，接壤黎族，因此城中异域风情极足，宋溪左手拎着吃的，右手拎着玩的，一路买了过去，心里还惦记着：这香粉颜色不错，也许师姐会喜欢——
总之，从周家赚来的那些银子，简直如流水一样淌了出去。
心满意足之时，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喧哗，人若潮水，熙熙攘攘地挤在了前方，发出一阵阵嗟叹之声。
宋溪自然不能免俗，夹着满满的东西，乡气十足地扎进了人群，伸着脖子四下瞭望。
硕大的火圈，有熊熊之火，有个少女，生得又瘦又小，有一双美丽的桃花眼，但空洞而无神，她赤脚走在木炭之上，身旁有一壮汉，用皮鞭地不断鞭打着她，破烂衣衫难掩的后背上，鞭痕处处。
无一人欢呼，只有不绝于耳的怜悯喟叹之声。
壮汉不以为耻，反沾沾自喜，鞭打也愈发用力，“这娃儿一日能踩五百火圈，为的就是两百个大子，各位乡亲当行行好，多捧个钱场，也叫娃儿早点休息——”
女娃儿一双脚板，全是密密麻麻的黑洞。
宋溪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袖中那枚小箭扣在手中隐忍难发，苍术山有规矩，不得伤人。
“放了她，我给你两百个大子——”终于忍不住，还是开口扬声，众人让了条路给她，宋溪丢下大包小包，从怀中掏出钱袋，扔在了场内。
壮汉带着得意的微笑打量了一下她，拾起钱袋数了数，一抖鞭子，道：“得了。这位大姐是个好人，顺儿，你今日可以休息了，明日继续——”说着话，还意得志满地瞥了宋溪两眼。
“放她自由。”
“自由？”壮汉夸张地笑了笑，在手中掂一掂钱袋，“你这点钱还想买人自由？”
“不。”宋溪冷道，“我没打算用这点钱买她，我用的是——”
人影一晃，已站在了壮汉背后，蓝刃开凌搭在了壮汉的脖上，“用你的命买。”
壮汉嗤之以鼻，“这么多人看着，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谁说要杀了你？”宋溪凑近壮汉耳边，拿出一枚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耳语道：“你是跑江湖的，认识这个吗？”
壮汉面上一变，“你是隐仇社的人？”
“没错，你觉得我可以买她了么？”宋溪温柔的道：“恰巧，我还会一点法术，可以让你生不如死，反反复复——”
壮汉咬了咬牙，许久方道：“好，你带她走！”
“还有，不要再干这种营生，否则，我一定会找得到你。”
壮汉沉默着，他恨恨地瞪了宋溪一眼，推开开凌剑，吐了一口吐沫，胆怯又不甘地离开了。
刹那间，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宋溪面上微红地拱了拱手，收了开凌，潇洒地离开了，走了没几步，就发觉不对劲，有一个人总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真是阴魂不散！宋溪在心底暗骂了一句，轻车熟路地转进了一处极僻静的小巷，悄悄绕至一间破屋后，屏气凝神，直待脚步声传了过来，出鞘，挺剑，而后堪堪停在了来人胸口处。
“是你？”
衣衫褴褛的顺儿又惊又怕，眼眶一红，跪在了宋溪面前。
“唉唉唉唉，你别这样——”宋溪伸手挽住她，“快起来，跪我干什么。”
顺儿紧咬着嘴唇，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一双手使劲掐在宋溪手臂上，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宋溪忽觉一阵头大，只顾着逞英雄了，这个孩子，可要怎么办啊？大师兄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又要指着她的鼻子一顿臭骂呢！
“你先别哭了。”宋溪揉了揉顺儿的头，好声好气地道，“我听那个人叫你顺儿，顺儿是你的名字么？”
顺儿抹了抹眼泪，乖巧地点了点头，她的泪冲掉了脸上的煤灰，宋溪这才发现，自己救下的竟然是个大美人胚子，看她我见犹怜的模样，心肠顿时又软了几分。
“你没有家人吗？”
顺儿摇了摇头，细声细气地道：“我，父母早就死了，弟弟也死了。”
“那你家乡还有什么亲人吗？”
顺儿又摇摇头，“我们都是外乡迁来的，没有亲戚。”
宋溪叹了口气，犯了难，若她尚有亲戚，还可以托付，但现在她孤身一人，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就这样流浪，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正想着，就听见顺儿的肚子发出一声咕噜，顺儿当即用手掩住了肚子，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样吧，你同我先回客栈，以后的事再从长计议。”
“嗯，谢谢恩人。”
“别什么恩人不恩人的，叫我小溪姐吧。”
“嗯，谢谢小溪姐。”
……
客栈中，宋溪局促不安地站在封亮面前，几次想插话都被封亮骂了个狗血喷头。
“你长本事了啊！竟然敢自称是隐仇社的人？他们声名狼藉你不是不知道？你竟然还穿着苍术山的弟子服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剑架在别人的脖子上？首座给你开凌剑是让你斩妖除魔的，你倒好，拿来吓唬人？”
宋溪极力辩白道：“这等偏僻之地，又有什么人认识苍术山的弟子服啊？再说了，我这身衣服不是跟你们不一样嘛，就压根没几个人知道这是苍术山的弟子服，再说了，我总不能说我是苍术山的弟子，不放人就杀了你吧！这种事情当然要自称是隐仇社啊！上个月他们还杀我，落下的这块令牌不用白不用。”
“你就这么大咧咧拿出来，不怕被人盯上么？”
“这不是有大师兄你保护我嘛！”
封亮气不打一出来，吼了一句，“你怎么知道这不是隐仇社的圈套？这个女孩万一是他们派来的呢？”
宋溪抿了抿嘴，不满地蹙起了眉，不远处，顺儿喝粥的节奏明显顿了一下，而后吃得愈发响亮了。
封亮自知失言，微微叹了口气，“算了，救也救了，没道理再赶她走，带她回山再作计较吧。”
宋溪闻言瞬间眉开眼笑，戳了一下封亮，挤眉弄眼地道：“我还疑惑田师姐喜欢你什么呢，做人又闷又固执，今天总算发现了，原来大师兄这么善良啊！”
封亮忍无可忍地白了宋溪一眼，“快滚！”
因为带着顺儿，封亮和宋溪的归程有些延期，到山门之后，守门的弟子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道：“师姐，你总算回来了。”
“山上出事了？”
“没有没有，只是首座这几日每天都要下来溜达一圈，问你回来了没有。”
宋溪可怜巴巴地望着封亮，“大师兄，你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封亮冷哼一声，“活该。”瞬间，宋溪就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以前，也有过一次晚归，在山门遇见了师尊，黑发白衣沐在漫天红霞中，闲看山水繁花，一派逍遥之相。宋溪很开心地迎了上去，跟在萧白衣身后回峰，路上滔滔不绝地讲起城里那些趣事，每当讲完，师尊总会说，很有意思，再讲一遍。
于是，她坐在秀首峰的大殿里给师尊讲了整整五十遍，堪比一部厚重的传奇。
后来，师尊说，说话要算数，约好的时辰错了一时一刻都不能称之为约定。
念及往事，宋溪咽了下唾沫，嗓子也平白无故地火辣辣痛起来。
“小溪——”
众人一抬眼，长阶之上，萧白衣背手而立，那张永远年轻的英俊的面上露出了淡淡的温和的笑容，他冲宋溪招了招手，问：“东河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宋溪立即哭丧着脸，坚决地摇了摇头，“没有，一点有趣的事都没有，无趣极了！”
萧白衣扬眉毛，似笑非笑道：“哦？竟然能让你觉得无聊至极，那这个地方也算得上是出众了，为师在大殿等你，待你梳洗过后，来同为师仔细讲讲有多无聊。”话落，萧白衣的身影便如雾一般散去了。
“小溪姐。”顺儿拽着宋溪的衣袖，唤了她一声。
“嗯？”
“那个人是神仙哥哥吗？”
宋溪没好气地道：“哪是什么神仙哥哥，简直是魔头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封亮忍不住又白了她一眼，心想，首座果然是太宠徒弟，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宋溪竟然都说的如此顺溜！改天还是得再训她一顿才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