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
-
午后的晴天，总是让人感到无比舒服。孩提时代午餐后，没有感到睡意的孩子，就会到处乱逛。夏天午后的后山，阳光落在刚刚洒过水的草坪上，没有清早起床的草腥味，也没有秋天的干燥感。草地上铺上草莓红色格子和白色底的野餐布，我和莱恩偷地从午餐中拿来的三文治放在由纯白洗到米白的野餐报上。除一成不变的三文治外，就只有两三枝努力善心人士所捐赠的铅笔和画簿中。
“小七，这个世界上，许多做坏事都有他的苦衷。你相信吗？”浅棕色的双眸本应清澈见底，蒙上阴霾后，是阴沉不定的迷雾，还有抑压到极点的愤怒。
“唔…....”时年只有七岁的我小脸中的五官已经绉成一团:“为什么要做坏事呢？”
莱恩没有说话，只是微低着头，注意着那张米白色的布。我以为我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想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说出一个比较像话的答案。“无论有什么原因，做坏事就是做坏事。”说完后，长长舒了口气，给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莱恩听完我这番傻后，似乎想通了什么，脸上再没有我害怕的阴晴不定。当时他比我高整整一个头。莱恩站起来，手可以后轻易地放在我的头上，七岁的女孩和十岁的男孩，在身高体力上没有任何可比性。他轻轻地揉着我的头，仿佛在抚摸着一件价值连成的珍宝。
“如果有一天，我做坏事，会伤害小七，小七你会不会原谅我？”莱恩垂下头来，直视我的双眼，问我一句在莱恩的棺木盖上以后才懂得的问题。
“即使，要赔上小七的一生。”
当时的我摇了摇头，依然稚气的童音回答:“不会的，莱恩是世界上最疼爱小七的人了，怎会伤害小七呢？”
“是吗？”莱恩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用笔去画了一幅画。一幅以许多数字和符号组成的画，数字和符号堆成一个美国的自由女神像。虽然略带粗糙，却总算是一幅漂亮的成品。
如果活下来的莱恩，而不是小七，应该就会有更多的画作传世，不是小七制造的废纸。
我从组织暗里的开放式办公室搬到宇佐见集团位于东京最繁华地带的总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规格也由一个小职员的小位置升级到极有私人空间的封闭式办公室内。夜己深，普通的员工都已经离开公司回家，空荡荡的办公楼层中，只有我的办公室依然亮着灯，和我的打字声音。
世界其实很奇怪，在东京街头的便利店所买的三文治居然可以和十多年前在纽约孤儿院所吃的三文治的味道出奇地相似。放久了的全麦包的硬度感，生产商和孤儿院吝啬在三文治上放沙拉医，变黄的生菜的诡异味道，火腿肉的厚度比纸要厚那么一点。
即使物毁人亡，即使往日的岁月了无痕迹，气息和味道却在，它们更柔弱，却更有生气，更形而上，更恒久，更忠诚，它们就像那些灵魂，有待我们在残存的废墟上去想念，去等候，去盼望，以它们那不可触知的氤氲，不折不挠地支撑起记忆的巨厦”
普鲁斯特说得还真对。
也许就真的是这样，已经蒙尘的回忆才又涌出来找我麻烦。也可能是莱恩回来提醒我活着的使命和初衷。即使记忆已经缺失一段时间，所幸，事件是以二十年前已经定的计划进行中，只是制定者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执行者居然换了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也许就是这样，我才鬼使神差地买了一盒表面有点黑白的巧克力的彩色马卡龙作为给白马探的赔礼。
不论在哪一个方面都好，宇佐见凛都得向白马探作出感谢或致歉。在“茧”比赛场中是我累他掉下悬崖，还是这次因发呆而出现头撞到的事。虽然被利用，还得作出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
总比在枪林弹雨中好。
英国那一边的组织因为被人发现的关系已经折损不少组织的暗线和人脉，作为组织的大本营，美国和日本自然不再容许多再节外生枝。
GIN去美国，主要会处理美国那一边的美国大选的所引发的麻烦和其他支援。我没有去的主因应该和考核有点关系。日本这边的我出什么问题，我这黑色的董事椅也不用坐很久了。
根本没有支开GIN的必要，即使明天开始，宇佐见集团的股票开始暴跌，被大量抛售，GIN眼都不会眨一下，更别说帮我了。BOSS连Vermouth都支开，我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她风情万种地在我眼前闲扯和抱怨。Vermouth会帮我的话，感觉比听到外星明天开始入侵地球的说法更不可思议。
这是对我能力的一种肯定，还是对我的一种忌惮？
办公室的人已经走光，除了我自己，没有人可以为我冲泡咖啡。为了能快一点，我直接用最近开始流行的挂耳咖啡。中度烘焙始终不适合我，谁叫茶水间只剩这个。
虽说日本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留守在日本的我，要好好仔细看好，有没有跟着英国那一边来的暗线出现。
谁知道FBI和CIA为了组织，又会做什么恶心的事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