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與光同塵

14、第十三章 贝尔摩德篇

　　组织隔离病房中躺着我们现任的“公主殿下”。

　　一个星期已过,没有醒来的迹象,只有一起一伏的心电图显示她还活着。

　　该说“公主殿下”不幸,还是幸运

　　我一直都知道,有一个和我有一样经历的小孩子呆在组织中某一个角落默默长大,要是她能活到我看到她的时候,相信也是个相当顽强的人物。

　　第一次看到她是,是在新挑选的人员上,Rye身旁的小女孩。她紧紧捉住Rye的手不放,在武器颁授仪式快要上台去,她还是没放,而Rye真的陪她上台去,始终没有放手。令我在意的不是这一件事,而是Gin的反应。Gin去了孤儿院却没有挑选任何人,违背组织既定规矩,被BOSS狠罚了一顿。在这个我看来可有可无的武器颁授仪式上, Gin多看这个小女孩几眼。当然,也只是好几眼。

　　那时,Gin和Rye的明争暗斗已是组织内的不宣之秘,二人只差没真的打起来。以Gin的性格,当然想任何事都压Rye一头,训练后辈,也是组织内一项不成文的规定,Gin罕有地没有遵守。而Rye却挑了一个软弱的女孩子回来,吃人不吐骨的组织内,这种孩子只是食粮,而非存活者。二人的行为,都十分反常。

　　Rye所挑的后辈,成了组织一个月内,成员见面必提的笑料。

　　一个月后, Rye成了目光如炬的人,再提到仪式上的事,成员只有赞叹的份。小女孩的组内成绩,可以和长年第一的Sherry媲美,在Sherry不擅长的射击上,遥遥领先同龄人。

　　Rye的眼光,还真是不一般的好。

　　射击是需要练习,手痒的日子中,我喜欢在射击练习场上渡过,虚拟练习没真枪实弹来得有手感。然而,一枪杀死人的痛快不是千篇一律的射击练习可以比拟。

　　Gin在我面前毫无顾忌地“修理”一把□□。

　　“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是一个未成气候的人。”

　　“我只是在想,我所选的人的能力。”Gin没有回头看我。

　　看来在选人这一方面,Gin和Rye还真是杠上了。

　　事实证明,Gin挑人是以他自己为标准。彼时,年幼的Plomari练习开枪前已经发现□□不妥,使用时已经有防范,伤得不重,还在伤口流血之际,完成任务。也有的孩子没有发现,死在枪枝走火中。

　　身为训练员之一,要训练的新成员太多,我从没记得过谁。再说,组织出色的人也是太多,她不算最起眼的一个。以Gin和Rye的恩怨,也有可能Gin会暗地里将她处理掉。我不会浪费记忆力,在一些无关痛痒的人身上。

　　未成年就拿到代号, Plomari是我唯一一个听说过的。

　　爆出Rye是FBI的时候,Plomari在俄罗斯和车臣份子厮杀。所以那一次的风波,没有人怀疑到她的头上。

　　据说,她曾以最少的代价,将目标组织杀得一个都不剩,执行任务的人只有她一个人。

　　敌人狠,她比敌人更狠。

　　将别人的复国大梦,碎得骨渣都不剩。

　　两年前的俄罗斯归来仪式上,我看到与Cool Guy相似的脸和比Cool Guy更沉稳的气质。走过人间炼狱以后,整个人居然没有太大变化,没有那一种嗜血的感觉。坚定和明亮的眼神,唤起那一次在纽约的对话:“怎么需要理由呢？我从不想知道杀人的理由，但在人救人的理由里是不会有逻辑性的思考的吧。”

　　我特意去翻查纪录, Plomari的真正身份不出我所料。好玩的是,她自己也应该知道了。

　　天使第二次对我微笑,是在同一个仲夏。

　　橙色数字不停跳动,倒数到十时,我觉得我终于要解脱。半世凄怆,半世彷徨,看似风光实则颠沛流离受尽屈辱的生活,我已经受够。

　　倒数中的数字数到八时,我被她拉上,过了一把跳楼自杀的游戏,我和Plomari堕落在柔软的消防气垫中。

　　“当年那个唇膏印,是你的吧……我讨厌欠别人债,你死了,我怎还债”

　　不愧为Cool Guy的妹妹。

　　上一次从这种任务中走回来的人,是GIN。GIN在法国雇佣兵团工作三年以后回来,和Plomari的归来仪式一样,只有GIN一个人。GIN整个人带着肃杀之气,浓厚的嗜血感,活像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经历过许多年的沉殿,GIN才真如蕴酿多年的名酒,淳香浓厚。Plomari则是刚修炼成神的样子——死神的模样,一枪击毙目标,脸色不改。死神用镰刀收缴生命,也没有用过多的情绪,自古以来,生死有命。

　　我开始理解,BOSS选她的原因。

　　即使已经取得代号, Plomari未成年,她还是得有一个成员担任监护人之类的角色。这个人首选是Gin,特别在她还成为了宇佐见小姐的情况下。

　　接收Rye留下来的人,我们都在打赌,Gin不会接收BOSS的命令。最后戏没看成,Gin没有意见,听到这命令,我感觉当时Gin的心情还不错。

　　能看出来, Plomari对Gin有一种戒心,她自己已经是尽力隐藏,可她年纪终究是太小,藏不住。

　　她应该也想不到,直接将她带离“茧”会场到组织的秘密医院是Gin。虽说,以宇佐见凛的身份出席活动,Gin都会陪在她身旁,做一种掩饰的作用。我也是听Vodka回来说的,Gin看到Plomari不醒人事以后,神不知鬼不觉得把人由医院搬回组织。按常理, Gin不会大费周章做这种事,顶多是在人进医院以后多派几个守着。

　　甚至,亲自做出偷换DNA的事。

　　是因为Plomari的个性太像Gin,还是思维行事风格太像Gin的原因,能引起Gin的重视

　　Plomari和Sherry交好,组织内很多人都知道,也有人曾怀疑过Plomari放走Sherry。Gin却站出来替她说话,这件事令许多人大跌眼镜,包括BOSS。这好比天荒夜谈内的故事成了现实。开始有流言说, Gin看上了Plomari。

　　依我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Gin要女人,直接拐上床就是,迂回不是Gin的风格。还有一句,我亲耳听到Plomari在电话前说的话:“如果可以,一枪杀掉宫野明美,Gin。”

　　将散落的拼图拼好,也许就能找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