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與光同塵

13、第十二章 宫野志保(灰原哀)篇

　　身为APTX-4869的开发者,每天都有堆积如山的文件让我看。用药其实不比子弹方便,子弹一枪就搞定了,只要枪不被找到,指纹擦干净。要是用药还要收拾现场,做得隐秘,要是被警察盯上,有的是麻烦。

　　最重要,我还得写报告!

　　琴酒将APTX-4869当成糖果,见人就喜欢往人的嘴里塞。我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基本拜他所赐。不幸的是,没人替我分担,其他同事不是没日没夜地研究就是已经不知所踪。例如我的父母,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连娜。

　　父亲遗下第一代APTX-4869,母亲则给了我二十盒的带子。前者给了我在组织立身之地,带子是我的精神食粮。

　　翻开一份又一份报告,我只是机械性地重覆签名确认目标人物已死亡。

　　众多报告中,有一个是未能确认死亡的,我打开蓝色的档案,瞧见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的脸,我总觉得有点眼熟。我摇了摇头,这下麻烦,根据组织的规矩,要去确认本人死了没。

　　当是额外的运动出去透透气,我很久没走出实验室。

　　第一次去,尘埃到处都是,实在不像有人在居住,把琴酒呛得咳个不停。

　　第二次去,琴酒没去,工藤老宅依旧布满尘埃,我发现工藤宅内小孩的衣物已经不见了。我大手一挥,工藤新一那一栏改成“死亡”。

　　呵呵,当初没把部分白老鼠在未知原因下身体回归幼龄的情况写报告书,是正确且有趣的决定。不用问,工藤新一正是这千分之一的“白老鼠”。

　　姐姐的死,我不愿再当组织工具。出尔反尔,组织完全没信用可言。相信组织会给自由的姐姐,还是死在琴酒枪下。

　　一死了之,是那时万念俱灰的我想到唯一的逃离方法。

　　可老天没打算放过我。

　　当下一个吞下APTX-4869成为小孩的人是我,这个就不是再笑话,而是悲剧。

　　工藤新一让我觉得很眼熟,我只是猜测,却没想到小七有关。

　　只能说是自我催眠太过的原因。变成灰原哀之后,躲组织人远远的,基本没什么可以让我担心,“问题制造者”的大侦探除外。生活无忧,除冒出“如果我只是小学生灰哀该有多好”的想法,间接促成我没再想关于组织的事,也再没想到小七。

　　刚进门的小七,梳着双马尾,双手紧紧着一本画簿,眼一直看着地下。

　　和小七成为同班同学的那一天,我就断定她在这班活不过两星期。

　　第一,懦弱,看起来就是好欺负。组织内竞争激烈,能进来的小孩要想尽办法将其他人挤下去,不然就是只有被挤下去的份,丢出班外,知道组织的存在又不合资格成为组织的人,只有死路一条。结局大多是成为实验品。一直看着地下是没自信的表现,班里的人都开始使眼色。

　　第二,心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她着紧那一本画簿,从进门就没放下过。小休时,估计画簿就成为碎片。

　　我的结论罕有地出现错误。顺带一提,第二个让我出现这种错误的人是大侦探。

　　所以说,血缘是这世界上最深的羁绊。

　　没错,小七带来的画簿,钟声响起后片刻即成碎片。

　　再下一刻,所有人都呆了,看起来好欺负的女生,将在兴奋地撕掉画簿的男生推倒在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坐在男生身上,小七打人很有目的,她只打男生的头部。

　　我捡起地上的碎纸,碎纸中根本没有画过的痕迹。

　　最终,男的成弱智。

　　自此以后,再没人敢欺负小七。

　　我曾问过小七怎会想到这么聪明的方法,我是好些时候才领悟到在组织班中的生存法则。

　　“没,这个世界,人都是欺善怕恶,给他们一个最深刻的印象,他们就不会再找你麻烦。”

　　长长的沉默后,小七还补一句:“手也沾少一点血腥。志保,我很自私的。”

　　小七愧疚地看我,然后低下头去,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我听不明白。

　　小七再打三拳,那个男的必死无疑。痴呆的人,组织不会浪费子弹,也不适合当人体实验品,走出去还能活着。

　　纵然满手鲜血,成了屠夫,还是想当一个心存良善的人。听起来很可笑,小七是真的如此付诸行动。

　　这种天真总有一天会害死她。

　　理论考试第一的人不用考操作实战,我和小七没有交手过。听说过小七打起来跟不要命似的,有没有出人命,就没听说过。

　　有一次,我偷偷地翻开小七的画簿,但我只看到第一幅素描。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双手插在裤袋中,疑惑地转身,只看到男人的侧面,一把长卷发戴着一顶针织帽。还没看清楚那人的样子,画簿已经被小七抢回。

　　小七是一个心很静的人,身为狙击手,她说过要诀只有专心二字。她画画的时候亦如此。只是,我没一次能在她专心时偷袭成功,她却不肯在这地方上说要诀。

　　学成归国以前,小七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络我。最后一封电邮,是小七告诉我她的代号Plomari,去俄罗斯当雇佣兵,活动范围是车臣组织活跃地方。我有一段时间,我认为她已经死了。可当我认真想过后,又觉得不会,她会活着回来的。

　　小七有一点,和琴酒如出一辙,不知道她有没有意识到。

　　即使因枪走火而误伤自己,小七还是面不改色将目标射完。她用的还是后座力相当的□□。

　　没多久,宇佐见家族多了一人。

　　宇佐见家族对组织而言意味着什么,基层人员不会知道,可已经有代号的人对此再清楚不过。对我的追杀,才如此紧逼,特别是GIN。

　　以我对组织气味的敏感,五年以后的相逢,我一下子就把小七认出来。小七把手指放在唇中央,趁众人不备,在我手心写了一句:Don’t tell him.

　　当我听到小七现在的名字叫宇佐见凛,我心第一反应是完了。越接近BOSS的人,看起来风光,实际上只是更靠近死神。

　　小七是不说的原因,是不想家人卷入更深的旋涡中。

　　在剑尖上起舞,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