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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坐复长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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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我了吗……”
容秦呢喃,神情恍惚。
“没有啊。”
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容秦呆滞片刻,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那个白发男孩睁开眼睛,一脸慵懒地伸出手揉了揉她头顶毛糙的黑发,长年严肃的面庞融合,眉眼弯弯,笑得十分迷人。
“你……”
容秦傻傻地望着那个据说是被破坏了“魂锤”和“锁结”的,很可能永远也醒不来的人,竟不知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我怎么了?”冬狮郎头一次开起玩笑,逗弄着那个还挂着眼泪呆呆的女孩,“我只是睡个午觉而已,你哭得太大声把我吵醒了。”
容秦脸上开始发烧,擦了擦眼睛大声说道:“你妹的……你骗我!!”
冬狮郎无辜地摊手:“我哪有?!奶奶以前说睡午觉的人长得高啊……”
容秦气结,一巴掌就招呼过去,鼻子一酸,脸又皱起来:“你已经够高啦!”
冬狮郎吃痛皱眉,撇撇嘴正想再揉揉她的脸,却见她突然表情又是一动,热泪突然袭来,他感觉身上又是一个冲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女孩狠狠扑过来抱住了。
“呃……”
他有些意外,坐在床上看着那个把脸埋在自己胸前的黑发小鬼身体不断抖动,只好也抱紧她,仿佛这样才能安慰到她。
“你吓死我了!!”容秦抽噎,边说着还不忘攥紧他后背的衣服,似乎要把青绿的大鼻涕都抹在他身上才甘心。
“要是你也不在了,那我该怎么办?……”
冬狮郎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此时她的声音特别无助,像是落水者终于扎住了那根稻草,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
“不会的。”冬狮郎拍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心情大好,“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闻言,容秦抬头,闪着委屈的泪光大眼盯着他,起身抽了几张纸,狠狠地揩了揩鼻涕,再抹了把眼泪把废纸扔进垃圾篓里。
冬狮郎撑着手,稍稍坐直了点。容秦拧着第二张纸揩着鼻涕,忽然大叫一声:“你别动!!”
他吓了一跳,愣愣地用手撑着床板定在原地。
只见容秦三下五除二把鼻涕揩干净,像投飞镖般把那团纸射进废纸篓,随即强势的转身,捧起冬狮郎惊愕的脸颊,瞄准唇瓣的方向就狠狠吻了上去,牙齿胳到冬狮郎的下唇,有些生疼。
冬狮郎翠眸瞪圆,没料到她会如此热情奔放,脑子里瞬间像浆糊般糊成一团。
直到容秦的舌头也大胆伸了进来,他才幡然醒悟不该让这妮子太喧宾夺主。于是他轻笑反击,左手绕过她的腰间,右手撑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容秦觉得天旋地转,本是捧着冬狮郎的脸的双手也软趴趴地垂下,安分地挂在他的两肩,才中途休息换了口气。
她右腿跪坐在病床上,左脚撑着地,整个人扑在冬狮郎的前方,托举着他的脸吻得十分卖力,湿热的气息在唇齿间游荡。
“之前在现世把初吻都给你了,你要对我负责!”
容秦突然离开,振振有词地开口。
冬狮郎意犹未尽,胡乱应了一句“嗯”后又掰过她的后脑勺继续绸缪缱绻。
容秦虽然雄赳赳气昂昂,可在这方面的胆子却远比打架来得小。本想像流氓一样吮一吮他的唇瓣,最后却只敢快速地碰一碰,仓促结束。可怜了冬狮郎一直按捺着等她琢磨门道,看她欲想离开,十分恨铁不成钢地揪住她肩膀,看她眼睛瞪大,因重心不稳而倒在他身上。
冬狮郎索性调换了二人的位置,看她捂着脸惊慌地躺在床上,长发乱七八糟地散开,身子还微微颤抖。他给她顺顺毛,靠近调侃:“害怕了?”
容秦感觉以往那股好闻的冷薄荷香如今温温热热地蹭着她的脸,捂住嘴巴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眼睛眯成一条缝:
“不……是激动!!”
冬狮郎一愣,似乎没想到她这么诚实。他呼吸变重,心跳越来越快,容秦一不留意,更加炙热的吻便落了下去,她尚存的理智教唆着她用双手搂住冬狮郎的脖子,他细密的吻游走在唇间耳畔,把她迷得七荤八素,顺势搂住她的纤细腰肢。
“真不怕?”
冬狮郎的手停在她前襟,又认真问了一遍。
容秦撅起嘴来,似乎很不满他质疑她的胆量。
“缚道之四,灰绳!”
她反手一个缚道,亮着金光的绳子直冲虚掩的木门,“啪”地一声把门暴力地关上。
“真不怕!”
她眉目亮亮晶晶,像梦境中的萤火,迎合着他的手指蚀骨一笑。
于是冬狮郎把持不住了,来自一个深爱多年的女孩的诱惑,是个人都抵挡不了。更何况她的舌头像耍流氓溜进他嘴里,还嬉皮笑脸地假装正经对他说:
“你放心,在我教会我的小孩什么时候该闭嘴之前,我不会带他出现在公众场所的。”
他失笑,无奈地看着她一贯暴力却不乏天真直率的作风,深吸一口气。冰凉的大手钻入她领口,轻轻一拉,松松垮垮的白色单衣便土崩瓦解,露出她欲拒还迎的雪白后背。
心一跳,生满薄茧的手掌忍不住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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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我。”
她在他怀里嘟嘴,蹭了蹭冬狮郎的脸。
冬狮郎被蹭得心脸皆痒,忍不住又再次抱紧她,覆上她的两片柔软轻吮,低声回应道:
“嗯,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他有些于心不忍。摸摸她的头,像是给一只温驯的宠物顺毛。
“以后我们请假一起去你的老家好不好?”
“真的啊?”
容秦一下喜笑颜开,从他怀里脱离,眉飞色舞道:“那我们可以挑夏天去,可以窝在空调房里看电影,我还可以做冰淇淋给你吃,你喜欢香草味的还是巧克力的呢?其实我们那还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唔…其实冬天也不错哎,我们可以像之前那样煮火锅,我们中国的菜有好多,像什么红烧肉啊,酱茄子啊……都是我拿手的!你一定得来我们这儿,我做给你吃呀?对了对了!我还会弹钢琴,你知道钢琴是什么吗?就是凤桥楼队长喜欢的那种西洋乐器之一,我弹给你听呀~”
冬狮郎虽然对她抽离他怀抱的行为略微感到不爽,但看她这么开心便一一微笑点头,“怎么像是你蓄谋已久的?”
容秦突然愣了一会,小声应道“我是很久以前就想这么说了……说是蓄谋已久,大概也就是这样吧。”
“感觉我同你说这些…”容秦视线移了移低头,眨了眨眼睛,“有点像在做梦。”
冬狮郎心口一痛,起身碰了碰她到底脸:“怎么会?”
正想再继续温存,容秦却又转移了话题,冬狮郎青筋突起,不爽的感觉又增加了:
“冬狮郎,你的眼睛好漂亮。”
他没好气地搂她入怀:“那就天天给你看。”
容秦开心地点头:“好!”
她顺势把脸埋进冬狮郎的怀里,鼻中满是清香。
“冬狮郎,你说这会不会真的是我的梦啊。等梦醒了,我又会回到我原来生活的地方了。”
冬狮郎敲了敲她的脑袋,“乱说什么,才不会。倒是你,我就任三席的时候不在,就任队长的时候也不在。你说我的人生中这么重要的几个时刻你都不出现,我该怎么跟你好好算算账呢?”
容秦干笑了几声,伸手拍拍他的头便再无动静。
冬狮郎搂着她过了许久,看着白纱帘被风吹得起又落,才磕磕绊绊地道:“呐,容秦,记得战斗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容秦迷迷糊糊答应了声什么,冬狮郎只觉心跳加快,小声嚅嗫道:
“嫁给我吧。”
怀中的人儿呼吸均匀,没有声响。房间里只有他自己扭捏的声音。
冬狮郎郁闷地意识到她这是睡着了。
“到处睡觉的习惯还是没改啊。”
他无力地叹了口气,大方地分给了她一半的被子。
——不过,已经没关系了。
冬狮郎搂紧了些怀里的大猫咪,愉快地想到。
清风卷起纱帘,那对如胶似漆璧人和四番队浓重的消毒水味格格不入,男孩感受着女孩的心跳脉搏,耳鬓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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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秦做了一个梦,梦到冬狮郎和她一起去了现实中。冬狮郎还在梦中跟她求婚了。
可一觉醒来却是在他的病房中,冬狮郎早已不见踪影。窗帘挡住了屋外的阳光,晕得满室朦胧,一片温暖的橙光。
她有些泄气,梦里那事要是真的就好了。容秦瘪嘴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