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266、番外八 二

　　【番外八家丑】

　　能改变许翼扬计划的情况并不多见，但这次还真就不凑巧。吃完饭回家俩人还收拾半天行李，结果八点多突然开始下暴雨。
　　许翼扬也没怎么注意天气预报，不过着实高温闷热好些天了，几十年一遇，航班全部取消，铁路也不同程度受影响，晚上电闪雷鸣，狂风呼呼吹，树枝吹断一大片，凌云有些担心。
　　“爸，这雨明儿一早能停吗？航班不会取消吗？”凌云半担忧半庆幸地看着窗外。
　　“不停该发大水了，这么大的雨不会长的。”

　　本来九点的航班，凌云还琢磨着得早被叫醒，结果起来都八点半了也没人催他，出门找许翼扬发现家里没人，外面还下着小雨。
　　凌云不禁一阵窃喜。
　　“爸，你去上班儿了吗？怎么不叫我起床？飞机误了！”语气挺急。
　　“还下着雨，现在不方便走。早饭在微波炉里自个儿热。”
　　“那是不走了吗？”凌云硬是憋着没把高兴表现出来。
　　“反正你不走他走，大不了我给他接别处住去。”
　　“嗨！你不早说那我不走了。”
　　“这事儿由不得你，看情况吧。一会儿叫你出门吃午饭，洗脸穿好衣服等着电话。”
　　“好的！爱你！”凌云高兴。

　　“想去哪儿吃？”凌云上车许翼扬问。
　　“都成。”
　　“凌云，不走高兴了吧？有笑模样了？”彭程从后视镜里看着凌云逗。
　　“也没有高兴，天气不好是客观因素。”凌云装无辜。
　　“你要想走还不容易，我给你送火车上去？”许翼扬问。
　　“别呀爸，有人陪你多好啊，一个人我不是心疼你闷得慌嘛。”凌云赶紧讨巧儿。
　　“得了便宜要懂得卖乖，啊。”许翼扬淡淡看着凌云。
　　“恩！爸，谢谢你！我爱你！我这几天一定会好好听话不闯祸的！”凌云笑眯眯凑上来亲许翼扬好几口。

　　吃完许翼扬去接许成鲲，彭程打车送凌云回家。
　　凌云午睡起来，走出房间发现客厅有人说话。
　　想到要和许成鲲相处，不禁还有些小担心，成鲲哥哥看起来可不那么好相处。
　　“干爹，成鲲哥哥。”凌云穿好衣服下楼，微笑着问好。
　　“起来了？”许翼扬回头。
　　“恩。成鲲哥哥你来了。”笑着冲许成鲲点头。
　　“这是？”许成鲲偏偏头，一直就有些颓废的面容加上
　　剃的板儿寸，□□的侵蚀和戒毒所里的折磨，几乎有些脱相，眼窝深陷，颧骨高高耸立，脸色白得像张纸，一副十分不信任的神气斜眼看着许翼扬问道。
　　“这几年不都见过吗，凌云。”许翼扬淡淡地。
　　“成鲲哥哥你好，我是凌云啊，我们见过的。”
　　许成鲲看凌云几眼，目光散漫地飘到别处翻个白眼，“没想到啊，二伯您这家里还藏个孩子。”
　　“凌云，上去写作业吧，一会儿吃饭叫你。”许翼扬招呼。
　　“好。”凌云转身赶紧上楼，暗暗松口气，成鲲哥哥果然不喜欢自己啊。

　　“凌云。”晚饭前许翼扬进门安抚凌云。
　　“爸。”凌云从动画片里抬头。
　　“怎么不下去看啊？”
　　“我自己看，在这儿就成。”
　　“他在你自在吗？明儿我给你送爷爷奶奶家？走不？”
　　“恩…走也行。”凌云想了想，终于松口。
　　“我跟你说不见他比较好吧，你不信。”
　　“爸，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啊？”凌云有点儿别扭问。
　　“那你还指望着全世界都喜欢你呢？”
　　“我觉得哥哥……恩……”凌云欲言又止。
　　“你不想走我就明儿把他接别处去，一样的，自己选。”
　　“不用了，爸你招待哥哥吧，我先回去在奶奶家等你，一样的。”
　　“行吧，走，下楼吃饭。东西还收拾好，明儿一早还这班飞机。”
　　“好。”

　　第二天一早许翼扬早会，七点多先去单位了，凌云被叫醒吃早饭收拾东西准备飞。
　　“嘿，叫你呢。”许成鲲的客房在一楼，上楼来靠在门口打量凌云。
　　“啊？”凌云吓一跳，“哥哥，你醒了？早上好。”
　　“怎么，你要走啊？”许成鲲走进来坐下。
　　“恩，我……”
　　“这你卧室？”
　　“恩。”
　　“你一个人睡，和我们二爷一起睡？”
　　“我自己睡。”凌云有些摸不着头脑，“二爷”是谁琢磨了一下反应过来了。
　　“你一年跟这儿待多久？”
　　“恩，上学的时候基本都和干爹在一起，放假了有时候
　　去找爸爸，或者爷爷家。”
　　“你到底是谁啊？”
　　“恩？我就是……我是凌云啊，哥哥为什么……”
　　“这会儿就咱俩，你那什么肉麻的‘干爹’也不在，我就是怎么着你了他也不知道，我劝你别骗我，说实话。”
　　“我没有骗你，哥哥。”
　　“那你说说，为什么和我们家二爷一块儿过？难不成我们家清正廉洁刚正不阿的二爷恋童？哎呦！”捶胸顿足一拍巴掌，“以前我怎么没琢磨过来味儿来呢，唉，我们二爷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啊。”
　　“哥哥你说什么呢？我在这儿和干爹一起过是因为我爸爸在南京自己一个人工作很忙不能照顾我，我爷爷们也在成都，所以……”
　　“所以你既不是我们二爷的小情人，也不是私生子？”
　　“不是，都不是。”
　　“呵呵，”许成鲲笑，“你妈呢？”
　　“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我再好脾气地问你一次，敢骗我我抽你丫的，确定我们二爷不是你亲爹？”
　　“不是，我亲爹在南京，叫郑毅。”
　　“生了孩子不自个儿养反而给送到我们二爷家来养，你不觉得让人难以相信？你爸还活着呢？”
　　“干爹和爸爸是很好的朋友，干爹是帮爸爸的忙所以照顾我……”
　　“那你上我爷爷奶奶家又算怎么回事儿？还一口一个‘爷爷’‘奶奶’叫得挺亲，没血缘关系你凑什么热闹呢？背靠大树好乘凉是吗？你什么人家出来的，心机挺深啊。”
　　“……”凌云不是特别明白许成鲲的意思，但是也大致明白他刨根问底说了这么多，没有一句不是说自己不该在这儿给许翼扬添麻烦的。
　　“怎么不言语了？啊？我看你撒娇卖笑的时候不挺欢实的嘛。我可告儿你，我们许家呢，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给你花点儿小钱儿，办点儿小事儿那没问题，可你要是琢磨着我们二爷没自己的儿子就有非分之想，小子，你可打错算盘了，你们一家子都打错算盘了。我许成鲲，我妹妹许成宜，我们俩姓许的还在呢，轮不上你什么事儿，懂吗？或者你坦诚告诉我实话你就是我们二爷跟哪个贱货生的，那样儿我还没准儿拿正眼瞧你。”
　　“哥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凌云皱着眉头有些难受。有时候他自己也会想许翼扬为什么这样无偿地照顾他，给他花钱，跟他一起过。凌云仅仅是个孩子，在别人家呆久了他自己也会觉得没立场，可是自己觉得和别人这么不留情面地说出来毕竟不是一个感觉，凌云一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别装了，看你长得这样我就知道你妈是个什么狐媚样儿，我们二爷跟这儿栽跟头，我也是男人，可以理解。”
　　“哥哥，不管你说什么，别扯上我妈妈。”凌云愤怒了。
　　“呦，你还挺回护你妈，呵呵。唉，人一辈子有很多条路走，干嘛非抱着我们二爷这一棵歪脖子树不撒手呢？”许成鲲起身，冲凌云嘲讽俾睨地笑笑，“小子，咱俩后会有期，奉劝你该上哪儿上哪儿，别赖在别人家不讨喜。”转身下楼了。
　　凌云叹口气，坐下发了会儿呆，继续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