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226、继承人

　　【继承人】

　　“呃……没……”还没等凌云回答，后脖颈被人抓住往后扯，被迫弯着腰扭过身来看到楚荆的脸。
　　“你干什么？”凌云眼神里全是憎恨和害怕。
　　楚荆一句话不说拖着凌云往回走。
　　“楚！你疯了吗！”舅妈快要崩溃了，紧张地抓住楚荆的袖子，小声警告。
　　楚荆完全不为所动，一把推开舅妈。
　　回到泳池边，凌云看见水，怕得不得了。
　　果然，楚荆一把就把凌云扔进水里了。
　　凌云呛了好几口水，在水里慌乱挣扎了半天终于站了起来。
　　“捡回来。”楚荆冷酷指示。
　　这时身边的亲朋好友围了过来，凌云感到羞耻，恐惧，被压迫，被轻贱。
　　“捡回来。”楚荆不为所动。
　　凌云气得头疼，浑身颤抖。
　　“嘿，老兄，这是怎么了？”楚荆的一个朋友上来拉住楚荆，低声问，语带安抚。
　　凌云豁出去了，一头栽进水里在池底找手机。找到了，爬上岸，抹着脸上的水把手机递给楚荆。
　　楚荆接过手机，盯着凌云，在凌云耳边低声警告，“以后再乱扔我的东西，我让你叼回来。”
　　“楚荆，”凌云真的忍不下去了，对楚荆说了中文，“我要回中国，以后我再也不会来你家，你听好了，我发誓。”凌云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楚荆的脸咬牙切齿。
　　楚荆一把抓住凌云的手，捏紧，“我没听懂，介意再说一遍吗？”
　　“我再也不会来你家！再也不会！”凌云用英文大喊。
　　“Hey, man，今天是我16岁生日，人生唯一一个16岁party，既然你可以在任何时候向我们四个显示你的力量，为什么不能让我们维持表面的和谐幸福几个小时呢？你为什么一定要搞砸这一切呢？”Max听到这边的响动过来，难得流露出受伤，对楚荆说。
　　楚荆扯着凌云，轻轻推了Max一下，“听着，你不过才16岁，如果觉得自己可以独立就滚出我家。”
　　Max笑，让开了。
　　楚荆扯着凌云回屋里，凌云万分恐惧，死命挣扎，甚至抓住了一个舅妈的同事----一个中年妈妈求救。
　　“楚！你先放开这个孩子！”那个妈妈也很不解。
　　“松手。”楚荆目不转睛地看着凌云。
　　“帮帮我……”凌云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拉住眼前这个阿姨的衣服不撒手。
　　“楚……”阿姨试图劝解。
　　“松手，或者你邀请阿姨参加我们的谈话？”
　　“我求求你了，让我回中国吧，求你了！”凌云万分无助，近乎没有尊严的哀求。
　　凌云又被拉回房间。

　　进门楚荆没有什么动作，把凌云往地上一扔就坐在椅子上冷冷看着凌云。
　　凌云摔在地上，平静了一下。
　　“我真希望你不是我舅舅。”凌云痛苦地说，“让我走吧，我不会再回来了。”
　　楚荆站起来，凌云下意识往后缩。
　　楚荆蹲在凌云面前，“你是我们家的独苗，你外公，你不想相处，我，你不想认，你想干什么？我妹妹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东西，恩？”
　　“你还有Max和Ivan，你……”
　　“他们不是我儿子，你不知道？”
　　“他们怎么不是你儿子？你收养了他们！”
　　“不是就不是，这点永远不能改变。”
　　“你怎么对得起他们！”凌云愤怒。
　　“楚家的财产你要吗？”
　　“我不要！”
　　“企业你要吗？”
　　“不要！”
　　“那么将来你外公去世了，让他新娶的那个比我小5岁的婊子继承一切吗？”
　　“……”凌云好紧张，“可是我……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你怎么这么自私，你是我妹妹的儿子吗？”楚荆轻轻揉着凌云的头发。
　　“是。”凌云紧张得要命，想躲开楚荆的手。
　　“那你至少要对得起她吧？”
　　“舅舅，我……”
　　“怎么又叫我舅舅了，恩？”楚荆慢条斯理。
　　“舅舅，我永远都是楚家人，外公和你永远都是我的亲人，我刚才说了气话很不理智，对不起！”凌云是真觉得刚才自己可能有点儿过分。
　　“不不，刚才你说的是真心话，我看得出来。”
　　“不是！我就是很……很讨厌你刚才的行为！真的很讨厌！”
　　“在中国他们教你成年了就可以这么对长辈说话是吗？”
　　“舅舅，我尊敬你，爱戴你，你是长辈，不论我成没成年都应该听从你的话，但是你不应该像对待犯人一样对待我，这侮辱了我的人格。”
　　“你怎么知道我是怎样对待犯人的？你知道他们是坐在电流椅上的吗？他们几天几夜不睡觉你知道吗？你也想试试？还是你觉得昨晚你的错误不应该被像犯人一样对待吗？”
　　“好了，够了，我知道了。”凌云有点儿绝望，“都是我的错儿，今天也是我太冲动了，扔了你的东西，说了过分的话，以后都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别再表现得像你是个置身事外的客人，你是我侄子，是我们家的下一代，我对你的任何要求和规范都没有错，懂吗？甚至你跟那两个小混蛋都不一样，你不能变成一个碌碌无为的废物，明白吗？”
　　“……”凌云还是不能接受楚荆说起自己养子的态度。
　　“我不想继承家业，这不是我的人生选择。”凌云犹豫了下大着胆子说出了心里话，“我也没有接受过训练，我会败家的。”
　　“还没有试着开始就已经知道结果了吗？”
　　“我不想开始，在中国有我想要的生活，有我的亲人，爱人，故乡，这边儿的钱我一分都不要，请你找一个会经营，不会败家的人来继承一切吧，我就是个废物。不要再逼我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的。”
　　“如果公司总部设在中国呢？”
　　“设在……中国？什么公司？”
　　“如果将来你可以把公司总部迁到中国，迁到北京呢？不离开你的亲人朋友呢？”
　　“……我……没想过。”
　　“那就想想，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是学法的，我将来可能要去最高院或者军事检察院工作……我没有想过……”
　　“那不重要。我请你拿出担当，作为你妈妈的儿子，作为家里的继承人好好考虑，就算是为了防止你外公一辈子打拼的结果拱手让人，可以吗？”
　　“……”凌云还是惊讶。
　　“我看好你，一直都是。”楚荆拍拍凌云的肩膀，“只要你能做到不懦弱，不害怕，你就是最棒的。”
　　起身给凌云拿了条大毯子，“洗澡去吧，别感冒。”

　　楚荆出格的举动彻底激怒了舅妈，也造成了party的烂尾，这次不光彩的社交聚会给Max的伤害最大。
　　楚荆当然不怎么在乎，舅妈怒而带着俩儿子回了自己家。和楚荆独处凌云心里没底，第二天下午就飞北京了，一直处于愣神儿没缓过来的感觉中。
　　自己将要做个商人？自己这样哪儿像个商人？
　　简直是天方夜谭。
　　楚荆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处。

　　到家凌云第一时间跟郑毅郑安邦龙在天表达了楚荆的意思，郑毅沉吟，郑安邦龙在天不说话。
　　“你们别不说话啊，我该答应吗？”
　　“这事儿是拍拍脑袋就能决定的吗？”郑安邦不爽。
　　“那你们替我投票吧，好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凌云啊，这也是你自己的事情啊，是你的人生大事，我们替你投票能解决一切吗？”龙在天劝解。
　　“我不知道。”凌云无奈，“总之我不会回美国生活的，我也不要一天到晚出差飞世界各地，他虽然说总部设在中国，我就不信不需要到美国处理问题。我觉得去最高院或者军事检察院比较安定，生活简单，我不想接受。”
　　“那你外公的产业怎么办？”郑毅问。
　　“找个能干得了的干啊，我什么都不会，我可不想继承来，然后败在我手里。”
　　“你外公身体还好吗？”郑安邦问。
　　“我挺长时间没联系外公了，不过舅舅说他刚娶了一个比舅舅小的妻子。”
　　“那不能代表什么。”郑毅瞪凌云。
　　“舅舅可能是怕那个女的继承吧。”
　　“也有这个可能，但相信你外公精明了一辈子不会看不清楚的。”龙在天说。
　　“恩，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凌云附和。
　　“好了，不要干坐这儿研究了，先吃饭，慢慢来吧。”郑安邦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