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227、肝病

　　【肝部

　　“宝贝儿，你回来了没有？”下午楚天阔的电话来了。
　　“你猜。”凌云无精打采百度着自家产业。
　　“我去接你？想你了。”
　　“一会儿吃饭我探探口风，不一定出得去。”
　　“那我爬墙上二楼偷偷进你闺房，我们郎情郎意云雨一番何如？”
　　“你说这种话的时候觉得自个儿下流无耻吗？”
　　“这不叫下流无耻媳妇儿，这叫口无遮拦的爱。”
　　“叫谁呢？”
　　“叫我宝贝儿呢。”
　　“那我让他给你打过去吧，挂了。”
　　“诶诶，宝贝儿，咱可好几天没见了，你就是不为我想，也该体恤体恤我弟弟吧，他更想你。”
　　“你是真他妈不要脸了啊楚天阔！你现在说话有一句正经的没？”
　　“我一直都很正经啊！我简直是……”
　　“凌云，干嘛呢？”郑毅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凌云吓得简直一激灵。
　　“啊，我…跟室友打个电话了解一下课程进度，有事儿爸爸？”
　　“晚上没事儿去看看你干爹。”
　　“干爹怎么了？”
　　“你干爹好像肝不太合适，体检检出来的，我今儿晚上有个局，你先去打个前站看看情况，我得空去。”
　　“成我这就走。”凌云有点儿担心。
　　“自己打个车去吧，不送你了。”
　　“好，那我明儿就直接上课去了。”
　　“把这几天误下的补补。”
　　“诶。”
　　郑毅出门了，凌云才又拿起手机。
　　“我跟你去吧，干爹什么情况？严重吗？”
　　“还不清楚。你给我安生歇家吧你，刚吓死我了！刚说了你的名字，我爸真是神出鬼没，幸亏可能没听见。”凌云惊魂未定。
　　“早晚有一天我是要登堂入室明媒正娶你的，别太担心。”
　　“楚天阔你丫是不是嘴欠！”
　　“你收拾着，我十分钟后到。”
　　“就送到我干爹家为止，不许得寸进尺。”
　　“得嘞！”

　　“X。”凌云一上车还没看清呢，就被楚天阔抱怀里开始上下其手加昏天黑地的热吻。
　　“我想要宝贝儿，我想死你了……”楚天阔喘着粗气。
　　“你给我……你给我hold住点儿……你……”凌云挣扎。
　　“就在车上行不行？我忍不住了？”楚天阔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凌云。
　　“你他妈要点儿脸！”凌云大喊又声音急剧减小，简直想钻进后备箱里无视覃贤。
　　“四少……”覃贤开口。
　　“你他妈闭嘴！”楚天阔还急了，“要不你下去会儿？”
　　“楚天阔！”凌云脸都红到脖子根儿了，“你休想！不然我现在就下车打车走！”
　　“好好，那就帮帮我，宝贝儿真憋不住了……”
　　“滚你丫的！”

　　凌云脸红心跳从楚天阔车里逃出来，站在门口平复了半天心情才按了门铃。
　　“呦，稀客。”许翼扬打开门，淡淡瞟凌云一眼。
　　“爸，你怎么了？爸爸说你体检检出来肝不合适是吗？怎么了？”
　　许翼扬看凌云门都不进就急着问，自个儿先进门了。
　　“爸，你年纪大了自个儿身子可不能疏忽，到底什么毛病？”凌云也进门追着问。
　　“这么盼着我得病？”许翼扬坐沙发上悠闲换台。
　　“您这怎么话儿说的，”凌云换鞋，边急着问，“我当然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没病没灾儿活到199，但身子有毛病咱也得重视啊，你说呢？你就别端着了，跟我说实话吧。”凑过去坐许翼扬身边儿。
　　“你怎么这么絮叨啊，跟个娘们儿似的。”许翼扬不领情。
　　“我……”凌云瞪眼，“得，我絮叨，我娘们儿，你把那结果让我瞟一眼成吗？”
　　“我没事儿，别瞎操心，有那功夫给我做顿晚饭就得。”
　　“爸，”凌云有点儿无奈，“你就当是帮我个忙，好不好？你让我瞟一眼，我保证绝不再烦你。”
　　“菜都在冰箱里，想吃什么就洗什么。”
　　“那吃完您跟我交个底儿，成吗？”
　　“再说。”
　　凌云无奈洗菜择菜去了。

　　晚饭许翼扬是坚守着他食不言的优良传统，凌云干着急没办法。吃完凌云想拉着许翼扬谈心，许翼扬又指派凌云洗碗。洗完碗凌云坐在许翼扬书房，摆好阵势，决心撬不开许翼扬的嘴今晚绝不睡觉。
　　“你不说我就不走了，也不睡觉了，咱就什么都不干干耗着。”凌云宣战。
　　“耗着吧。”许翼扬抖抖报纸不以为然。
　　一晃一个半小时，许翼扬看完报纸看小说，看完小说看棋谱，看完棋谱看课本，总之不理眼前的凌云。凌云就这么陪着，许翼扬看完什么他就拿过来看，许翼扬接水喝他也跟着，反正寸步不离，绝不能跟丢。楚天阔来了仨电话都直接按了没接。
　　“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逃避，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我没想到你会是这个态度，真的。”实在耗得有点儿呆不下去了，凌云真切感受到有点儿伤心。
　　“凡人谁没个小毛小病的？就算是钢筋铁骨从不生病的你也会有那么几个零件到时间了该换换，这又不丢人，怎么还就说不出口了？你养了我多少年？你的那些坏习惯我一清二楚，你瞒什么不能瞒病，你瞒谁没必要瞒我啊，你说是这个理儿吗？”
　　“没事儿的话你权当让我放心，有事儿的话咱就齐心协力对抗它，再大的事儿我也不怕，我长大了你完全可以和我说，我会替你分担的，你这么着我总觉得，我总觉得你把我当外人，我不是外人爸……”
　　“我养你，是帮你爸的忙，跟你没多大关系，你也别太把自个儿不当外人了。”许翼扬幽幽一句。
　　“……”一句话堵得凌云心里一阵难受。
　　“成，我是外人。”凌云觉得心里酸酸的，“就算我是猫猫狗狗，就算我是石头，这么些年您捂着我我也知道要感恩吧？您不拿我当自家人没关系啊，我拿您当自家人，您身体检查出了问题我陪您看，我陪您治！”
　　“不需要。”
　　“……到底我算是你什么人啊许部长？”凌云淡淡问一句。
　　“战友，朋友的儿子。”
　　“再没别的了是吗？”
　　“还有什么别的？”
　　“好，我明白了。许伯伯，我今儿代表我爸来看看您，我爸很担心您的身体，您体检是个什么结果啊？我得给我爸个准信儿。”凌云没办法转换战略。
　　“告你爸我没事儿，多谢你们一家子费心惦记我，楼下有茶叶，给你爸带回去。”
　　“我还就不信了！”凌云怒了，给彭程打电话。
　　“彭叔儿，我凌云，我在我爸这儿呢，他死活不吐口什么问题，到底是什么病你能给我个准话儿吗？”
　　“凌云，叔叔也给不了你准话儿，你爸的病现在还没有确诊。”
　　“那叔儿你就告诉我是在什么病和什么病之间确诊。”
　　“……凌云，部长不告诉你也有他的考虑……”
　　“我求求你就别跟我兜圈子了成吗叔儿，算我求你了，你直说，我有什么扛不住的？”
　　“彭程，”许翼扬远远喊一嗓子，“没你事儿了跪安吧。”
　　“凌云，你听了别着急，还没有确诊，而且现在国内技术也比较成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你直说！”凌云烦躁。
　　“部长是肿瘤，还没确诊是不是良性的……”
　　“是……”凌云愣了。
　　“凌云你别着急，良性的是一定可以治的，就算不是，那现在的技术也是比较成熟的……”
　　“彭程你他妈怎么那么多事儿呢？”许翼扬骂一句出书房了。
　　“……什么时候能确诊”
　　“昨儿知道了人就安排部长做检查，部长不配合，还没做……”
　　“……好我知道了。”
　　“凌云，部长这个人好强，什么都不信，跟自个儿的身子也较着劲呢，你好好劝劝他，至少把检查做了咱都放心。”
　　“我知道了彭叔儿，谢谢您，我这就跟他说去……”

　　挂了电话凌云懵了，肿瘤？肿瘤是个什么性质的病？
　　楚天阔的电话正好打过来，凌云接了。
　　“宝贝儿，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接我电话？知道干爹什么情况了吗？”
　　“楚天阔。”
　　“哎，我在，您言声儿。”
　　“给我干爹安排住院，他肝肿瘤。”
　　“肿瘤？什么性质的？没问题，住301成吗？”
　　“明儿……最好今晚就住！他不配合，连检查都没做。”
　　“干爹怎么这么任性？那我联系医院开急救车过去，你想个办法让他上车就成。”
　　“谢谢。”
　　“这话儿说的，我媳妇儿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一会儿医院见。”
　　“时机成熟我给你电话。”

　　“来吧，许伯伯，咱爷儿俩从来没一起喝过酒，您这马上估计也不能喝了，最后放纵一回吧。”凌云下楼，看见许翼扬在院儿里抽烟，气得拳头都攥紧了，强压下火儿装出个笑脸递啤酒给许翼扬。
　　许翼扬不信任地看着凌云。
　　“来吧，把我喝趴下了也就不用再烦你了。”凌云自己先喝一大口。
　　“我不喝。”许翼扬防御。
　　“您烟都能抽，酒有什么不能喝的？您以前和王叔儿他们喝酒我记得一顿仨人两箱是吧，这小小一听啤酒算什么呀？您抽烟一天两包也不是没有过，多抽这一根又算得了什么呢……”凌云说着说着就哭了，“我知道我说话在您那儿还不顶放个屁的用处，您也怎么着都不会听我这么个战友儿子小兔崽子的话，那我就陪着您折腾呗，喝吧，抽吧，反正是自个儿的肝也不耽误别人的事儿……”
　　许翼扬一见凌云这样儿心里就扛不住了，拿过啤酒就是一大口。
　　“我小时候觉得你就是世界上最刀枪不入的人，绝不会生病，绝不会软弱，只有强硬，厉害，凶狠的一面，你要是能装一辈子我敬你牛X！你有本事别倒下啊，你别让我死气摆列地来求你看病啊……”
　　凌云絮絮叨叨半小时，许翼扬喝完了啤酒，一阵突如其来的困意，歪在躺椅上睡着了。
　　“哥，齐活儿了，来人吧。”凌云抹抹眼泪收拾许翼扬的衣服准备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