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216、番外四 拜佛（五）

　　【番外四拜佛（五）】

　　许翼扬倒是真不急着回来，露营了两天，四号中午回来的。
　　凌云吃完午饭看会儿小说准备睡觉了，听见外面一阵热闹，依稀听到了许翼扬的声音，知道是他们回来了。凌云打算表现得积极一点，不要显现出怨许翼扬不带他出去的小家子气，大气一点儿装作自己一点儿都不介意。
　　其实凌云也真不太在意，静安除了跟着给老爷子老太太做佛事吹笛子唱佛之外，其他时间凌云都跟他黏在一起，平和又温柔，静安叔叔对他真的很好，确实体会到了与平时不同的感受。
　　“干爹，小宋，小戴叔叔，你们回来了。”凌云出门，满是欣赏善意地笑。
　　许翼扬正好回身从车上拿烟，背朝着凌云。
　　“凌云，你看这是什么？”小宋为了缓和气氛，拿着一个铁盒子凑过来。
　　“什么呀？呀！小松鼠！”凌云看到了里面的三只松鼠。
　　“你当心它们蹿出来咬人啊，别伸手进去。可爱吗？”
　　“可爱！”凌云凑在盒子口看着。
　　“你拿着玩儿吧。”
　　“我不能要，这是叔叔你的，我看看就可以啦。”凌云笑笑。
　　“没关系，捉来不过为了逗一乐儿，喜欢就拿着。”
　　“那我先帮你保管，可能我不能再养小动物了。”
　　“你开心就好。”小宋摸摸凌云脑袋，走向许翼扬，“二少，咱那袋山楂野果我去洗洗，大伙儿都尝尝。”
　　黄湛，小赵，小戴都帮着从后备箱卸东西，许翼扬站那儿指挥，“恩，去吧。”
　　此时凌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走上去跟许翼扬说话，只好低头看松鼠。
　　“哥，你给我看一眼，这香菇有毒吗？能吃不？”许翼扬和黄湛研究一袋蘑菇。
　　凌云于是也凑过去看那蘑菇。
　　“诶，那炉子里边儿有灰。”许翼扬看见小赵拿炉子，走两步过去指挥，“别洒车上。”。
　　“凌云你闻闻这山里的野生蘑菇，真香啊。”就剩黄湛和凌云了，黄湛找话。
　　“恩，是啊。”凌云也闻闻，还是有点儿尴尬。
　　“伯伯我困了，先去睡了。”凌云实在有点儿找不着自己的位置，决定还是先回屋。
　　“好，喝点儿水再睡。”
　　“恩。”凌云捧着松鼠回屋了。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希望在许翼扬进来之前就睡着，这样就可以避免尴尬的对话了。但许翼扬没过五分钟就到门口了，跟外面招呼，“都睡会儿去，别忙活了，我也睡会儿。恩，那炉子搁外边儿就得。”
　　凌云坐起来，看着许翼扬进来。
　　“爸，你们回来了，好玩儿吗？”
　　“还成。”许翼扬脱鞋。
　　“我……我这几天写作业了，现在就剩一天的没做了。”
　　“认真写的吗？”抬头看凌云一眼。
　　“恩，认真写的。”
　　“二少，洗脸。”小宋打热水进来，“我再打盆来您也泡个脚。”
　　“行，稍热乎点儿。”
　　“好嘞。”小宋又出去。
　　“爸，这松鼠我可以先帮小宋叔叔保管几天吗？”
　　“这玩儿咬人啊我可提前跟你说，别摸，而且这铁盒子扎几个洞养不长的。”
　　“哦…”凌云觉得许翼扬应该是不许的。
　　“放生不错。”
　　“恩…”凌云看许翼扬没什么要说的，“那我先睡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恩。”
　　凌云躺下睡了。

　　起来的时候许翼扬在旁边鼾声大作，估计这几天在外面没睡好吧，凌云基本是被震醒的。凌云醒来穿好衣服就准备出去找静安玩儿，看到桌上摆着枣，小苹果，山楂等等，用袋子装了一些，拿着松鼠出门了。
　　“静安师父，你看！”
　　“这是什么？”
　　“松鼠！我爸他们回来了，小宋叔叔捉了三只小松鼠!”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诸余罪中，杀业最重；诸功德中，放生第一。小施主，请速速将这小生灵放归山林吧。”
　　“我们没有杀它们，小宋叔叔说就是有趣捉来看看，不会伤害它们的!”
　　“那小施主你是要长长久久把它们关在笼子里吗？换位思考小施主你愿意离开父母兄弟这样过日子吗？”
　　“……那我放了吧。”许翼扬和静安叔叔俩人都这么说，凌云几乎是被吓得果断放弃了。来到院子后面的临山的林子边，凌云打开了铁盒子，把松鼠放了。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小施主，放生体现了人的慈悲心，可以使濒临死亡的生命重拾生机，因此具有无量功德。我们每日也许未能行善，但万万不可行恶，做下业障总要还报的。”
　　“阿弥陀佛。”凌云赶紧也双手合十念佛。
　　“对了，这是我爸他们去玩儿带回来的，静安师傅给你吃。”把吃的送给静安。
　　和静安待了一下午，又一起去吃晚饭。排队的时候凌云没看见许翼扬，于是就和静安一起吃的。吃完也就直接去和静安扫院子擦地了。期间没见许翼扬，凌云觉得没什么，爸也许会嫌自己烦吧，自己离远点儿双方都轻松。
　　“快八点了，小施主回客堂休息吧，不然父亲又要着急了。”
　　“哦，我马上回去，明天见静安师傅！”

　　“小宋叔叔！”跑回客堂凌云先冲进了小宋那屋，“今天干爹和静安师傅都劝我把松鼠放生，我觉得师父说得对，所以把它们放了，你会生气吗？”
　　“没事儿！我送给你了你就可以替它们做一切决定，放生很好，做的很棒！”
　　“谢谢叔叔，你不生气就好。”
　　“诶，你下午跑哪儿去了，怎么都不见人影？其实吧，其实二少虽然……但他还是很操心你的，可能是你俩那天闹别扭他一时没消气，所以才没带你……”
　　“小宋叔叔，我没有生干爹的气，我这几天都和静安师父在一起，今天也是。”
　　“哦，总之你别觉得别扭，二少性子急躁了些，但对你好是实打实的。”
　　“我明白，谢谢叔叔！”
　　“你快回去吧，二少别等急了。”
　　“好，叔叔明天见！”凌云又跑回家。

　　凌云敲敲门然后推门进来，看见许翼扬坐在桌子旁。
　　“爸我回来了。”脱衣服换鞋。
　　“哪儿疯去了？”
　　“我和静安叔叔在一起，这几天都是，没有乱跑。还有静安叔叔也劝我把松鼠放生，我把它们放了，刚才小宋叔叔也同意了。”
　　“就那天黑灯瞎火扫院儿那个？你倒是挺听他的。”
　　“能看得见，院子里也不脏。叔叔说的对我就听了。”
　　“意思我说的都不对？”
　　“我也听你的话。”
　　“是吗。”许翼扬打火，“洗脸吧，壶里有水。”
　　“能不抽吗？快睡觉了对身体不好。”
　　“就一根。”许翼扬不理会。
　　“我去打点儿凉水吧。”凌云还没出门小宋就送来了水。俩人洗漱好躺床上。许翼扬玩手机，凌云看着天花板，想问问许翼扬他们出去玩儿了什么，但又想到也许会使许翼扬觉得自己介意，就没言语。
　　“没话说？”许翼扬先打破安静。
　　“有。我觉得这儿的生活很好，记了日记。”
　　“哪儿好？”
　　“空气好，作息规律，安静，平和。”
　　“不能吃肉也行？”
　　“这个我无所谓。”
　　“我们昨儿吃了仨兔子，”
　　“哦。”凌云应了一声，想了想又说，“静安叔叔说杀业最重，将来要报还的。”
　　“吓唬我没用，老子不信这个。”许翼扬不屑。
　　“我也不信，就是有时候觉得挺有道理的。”
　　许翼扬没再言语。
　　“我睡了，晚安。”凌云说一声儿背过身去睡了。

　　第二天凌云醒来，许翼扬已经起来了，在收拾东西。
　　“要回去了吗？”
　　“恩，下午走，”许翼扬收拾着，“你的东西自个儿收拾。”
　　“哦。”凌云打个哈欠，“不想走。”
　　“上午把作业写完了。”
　　“恩。”
　　“这清心寡欲，清汤寡水的日子我是过够了。”
　　“其实也挺好的。”凌云下床。
　　“真好你就写几篇像样儿的作文，别总写那干巴巴没意思的东西。”
　　“不写出来这样的记忆也很好啊。”
　　“对了，回去是不是开运动会了你们？”想起来临放假老师给他发的短信交待准备项目的事儿了。
　　“对。”
　　“你报个什么项目？”
　　“我就不报了吧，班里每项都有擅长的同学。”
　　“怎么个意思？别人擅长就没你事儿了是吧？”
　　“不，我的意思是他们很擅长的话，取得好成绩班里加分就多。”
　　“别人，别人！别人比你多长了对胳膊腿儿？学习你比不上人家，得，那可能真是脑子的问题我不能多说什么，总不能拔开重装一个进去，参加个运动会算个屁事儿！不过是四肢发达的事儿你也干不了？你给我说说你能干得了什么!”
　　凌云一时心里转过很多念头，想辩驳，想吵架，想顶嘴，想发火儿，都忍住了，顺从的低下头。
　　“……那我参加。”
　　“你能不能成点儿气候？老子不是没上过学，谁是你这个样子？再看看人沛然哥哥，学习门门全优身体素质样样都好，你呢？怎么就跟个姑娘似的!”
　　“我参加，回去就报名……”凌云实在呆不下去了往门边走，“我想洗脸了。”
　　“就会逃避就会躲，”许翼扬摔手里的毛巾，“不成器的东西!”
　　“……如果我跟你呆在一起你会心情不好会烦的话……我就不烦你……”凌云有些不自然，心里钝钝的疼。
　　“什么叫不烦我？怎么能不烦我？你他妈说得轻巧。”
　　“……对不起。”
　　“老子真他妈烦透你这副样子了！没骨头的东西！”
　　“二少凌云，洗脸。”小宋手里端着盆直接脚顶门进来，进来才依稀听到许翼扬似乎是在骂凌云，后知后觉发现进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谢谢叔叔。”凌云倒是庆幸小宋进来了。
　　许翼扬叹口气继续收拾东西，没再骂。

　　吃完饭回来凌云就不说话安静写作业，许翼扬也较着劲，一天加第二天路上愣是一个字儿没跟凌云说过，回去俩人要分开坐飞机回去交待凌云才开始了正常交流。
　　凌云在回程的车上很是沮丧低落，连跟静安都没能好好地道个别。本来这该是一次很令人珍惜的经历，但最后就这么狼狈收场了。

　　回到老爷子那边儿许翼扬心情不佳，也没再多呆，他要去他大哥那儿处理事儿，自个儿飞了，小宋送凌云回去，撂在老爷子那儿，老爷子还没回来，家里尤勇等一众在。
　　凌云说实话心里真不舒坦，有时候想想真的是受够了，真想去找郑毅，真的想去找郑毅，郑毅不会逼他，不会这么嫌弃他，看不上他的。

　　许翼扬8号中午才回来，晚上彭程去接了凌云。
　　“爸，”凌云回家看见了皱着眉头一脸不得劲抽烟的许翼扬，“我回来了。”
　　许翼扬没搭理。
　　“今天我报了运动会，很多项目都报满了，剩了个前抛实心球，我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