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215、和睦

　　【和睦】

　　“沛然哥？”凌云还是有点儿迷糊。
　　“对呀，你小子！几年不见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啊你！”
　　“那不是你这几年不见变化太大，变得太帅我不敢认嘛。”凌云勉勉强强扯出个笑，“但刚才你这么吓唬我，还是……挺讨厌的。”凌云还在惊吓之余，试探了一下。
　　“还跟小时候一样喜欢撒娇啊你！”孟沛然揉揉凌云的头发，“怎么，心虚了？犯什么事儿了你怕警察叔叔？”
　　“那不是……我背地里说了你不少坏话，怕你知道嘛。”
　　“就会贫！”孟沛然笑，“许伯伯呢？”
　　“嗨，都是跟你白话，我爸还上边儿等着呢。一起呗！”邀请孟沛然。
　　“不麻烦吗？”
　　“甭跟我假，嫌麻烦我们你就自个儿吃去！”
　　“嘿你小子翅膀硬了啊！”
　　“爸，特大号惊喜。”凌云进门。
　　“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半天才上来？”
　　“许伯伯！”背后孟沛然闪出来。
　　“哟，沛然？可有些日没见了！”许翼扬站起来。
　　“可不，我想死您了！”上来跟许翼扬拥抱，之后敬了个礼。
　　“大小子了！”许翼扬拍拍孟沛然肩膀。
　　“许伯伯，还是您最惦记我，凌云刚看见我是愣认不出来，您说他是不是把我忘了？”
　　“他估计没忘了你，上高中时候天天跟我念叨你上大学了不能跟他一起上下学了呢。”
　　“是吗？”瞅凌云。
　　“那必须的啊！”凌云瞪眼。
　　“许伯伯，我今儿就是下班儿之后无处可去，来这儿溜达顺带巡逻，说来这儿垫吧点儿，正巧儿看见凌云，他死拉硬拽我上来，我觉着给您添麻烦就上来打个招呼。”孟沛然从小跟许翼扬和凌云关系非常好，经常孟青云送他上学捎带凌云，他还在许翼扬家住过好几次，再加上本来性格就十分外向活泼，压根儿不拿自个儿当外人。
　　“我不说话，”凌云无奈坐下，“你就可劲儿编吧。”
　　“一起吃！加双筷子的事儿。伯伯好久没见你了，好好叙叙旧！”
　　孟沛然顺理成章坐下蹭饭。
　　“沛然啊，我听你爸说你到经侦局了？”
　　“恩，刚到小一个月。”
　　“经侦局？你刚不说你在派出所吗？”凌云问。
　　“你信我也没办法。”孟沛然坦然接受凌云的白眼。
　　“工作怎么样？”
　　“挺好，挺充实。”
　　“哥，你本科毕业就工作了？”
　　“我们干这个学那么多书本知识没什么用，我毕业就考了公务员。”
　　“哥你牛！来，咱哥俩儿喝一个，你干了我随意。”凌云端着啤酒。
　　“好嘞。”孟沛然干了。
　　“那你们工作辛苦吗？”
　　“苦啊，不仅要学经侦业务，学经济法律法规、公司法规、证券金融类法规政策，还得学会计，反正每天干的都是老会计的活计，跟写字楼、银行、股票公司里转悠。”
　　“你这活儿不错啊，我都后悔了。”
　　“你就是听一乐呵，许伯伯可舍不得把你送公安大学。”
　　“那有什么舍不得？将来他没出息我就一脚给他踹部队去。”许翼扬和孟沛然碰杯。
　　“好久没见孟叔叔了，他还好吧？”凌云岔开话题。
　　“我爸一心从他的一级警监往副总警监奔，哪能顾得上我？”
　　“胡说，你爸对你小子可是足够上心的，就你去了经侦这事儿你爸可着实高兴了几天，嗬，跟我们吹的！”许翼扬替孟青云抱不平。
　　“他可不是高兴？我本来想去海关做缉私警的，还不是他不乐意！不过我也有些日子没见他了，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回去看看。”
　　“你要常回去，你爸常惦记你呢。”
　　“明白。”
　　“哟！哟哟！”凌云给许翼扬点烟，捎带给孟沛然点，结果孟沛然大惊大怪的。
　　“再叫唤当心我烧了你头发！”凌云不满。
　　“许伯伯！他的婚恋状况跟您表露过没有？”
　　“没有啊，怎么了？”
　　“从实招来！和哪家儿姑娘处着呢你，啊？”逼问凌云。
　　“胡说什么你！”凌云不搭理。
　　“还蒙我们！瞧瞧，戒指都戴上了嘿！”拉着凌云的手给许翼扬看。
　　“不是！这就是带着玩儿免干扰使的！怎么思想这么复杂啊你！”
　　“脸都红了还想蒙我们？”继续逗凌云。
　　“烦不烦人，没有就是没有，你都快三十了不着急自己着急我干嘛！”
　　“我就是不着急你能把我怎么着？”
　　“切，你爱怎么着怎么着！”
　　“你俩能不能别见面就掐？吵得我脑仁儿疼。”许翼扬皱眉头。

　　凌云回到家郑毅不在，一问龙老爷子，说去长沙科大开会讲课去了，之后还要去上海和石家庄。
　　“喂？”凌云刚进卧室关上门楚天阔的电话就来了。
　　“干嘛呢？”
　　“刚吃饭回来。”
　　“和你干爹出去吃的？”
　　“恩，碰上了以前很要好的一哥哥一起吃的，他是警察，在经侦局干呢。”
　　“经侦局？谁呀？”
　　“孟沛然，孟青云他儿子。”
　　“儿子……哦，我知道了，他外面养的那儿子吧？”
　　“你别这么说，孟叔儿对沛然哥跟晓越哥没差什么。”
　　“是没差什么，就差名分。”
　　“你这人说话就是不招人喜欢。”
　　“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嘛。你下午干嘛了？”
　　“上课，没干嘛。”
　　“哪天你有空我们去看看那伤者呗，你不是不放心吗？”
　　“真的吗？好啊！”
　　“我仔细想了想，昨儿的事儿我是有不对，也不该跟你吵，你还赌气睡书房，我睡着了没叫你回来，醒了总觉着怎么着你了似的。”
　　“也没有，昨儿是我想不开太冲动了，不全怨你，要不是你让贤哥及时处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我对象就是会体贴我！”
　　“去你的，少肉麻！”

　　第二天下午楚天阔就带着凌云去看了“伤者”，出来凌云心里顿时像没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轻松。他不会去多想那个伤者怎么会住在305的单人病房，怎么会对楚天阔覃贤有一种下意识的毕恭毕敬，怎么会只伤着胳膊，怎么会对那天的细节记得一清二楚，怎么会对凌云的救济感恩戴德。
　　有些事情，不清不楚就最快乐。

　　之后俩人去了楚天阔家，和江湄一起吃了饭。楚天阔非要凌云留下过夜，凌云晚上就没回去。楚雄有事很晚才回来，直到第二天早餐才打着照面。
　　凌云没有换洗衣服，所以穿了楚天阔的居家服，楚天阔在餐桌上还腻歪，凌云有些尴尬。
　　楚雄淡淡吃自己的，看到了几个细节，凌云脖子和胸膛上的吻痕，俩人下意识的亲密和谐，手上的对戒。
　　“宝宝，一会儿的拍卖会爸爸就不去了，你去拍几件喜欢的东西，既然你也研究过了就看准了再下手。”
　　“知道，我俩都特意去故宫学习过了。爸爸，你喜欢的王维的那幅雪中芭蕉图我会想办法给你弄到的。”
　　“我不急，倒是你既然和凌云一起去，也挑几件凌云喜欢的。”
　　“伯伯不了不了，我又没专业知识又不懂收藏，糟蹋东西，看看就很开眼界了。”
　　“去看看，有喜欢的就拍下来，也当作我送你的礼物。”楚雄意外这么说。
　　“我不能收，那些拍品太贵重了……”凌云急忙推辞。
　　“爸都发话了，你就别推了，再说了，这次都是书画，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以后机会也多着呢，看到喜欢的再说不迟。”楚天阔看他爸竟然这样破天荒表示接受和亲近，心下很是高兴，面上不动声色。
　　“好……”凌云只好应下来。

　　楚天阔内心雀跃着和凌云一起去拍卖会了，心情大好，一路和凌云十指相扣怎么都不撒手，一高兴拍了两幅画，都送回去孝敬他爹了。
　　“老楚啊，我看凌云这个孩子很好，单单纯纯的，没什么其他心思，宝宝又对他那么上心，你觉得呢？”饭后楚雄得闲，和江湄出来散步。
　　“看到他们好，我当然高兴。”
　　“我本来还觉着宝宝的婚恋问题要着实令咱头疼一番呢，没想到宝宝自己就找到了爱人。”
　　“离爱人那一步还远着呢。”
　　“怎么？”
　　“凌云跟他家里长辈只字未提，只讲他们是好朋友。我今儿早上在餐桌上看到他，还穿着宝宝的衣服，心里有些不平衡。他都住在咱家里了，他家里长辈都还不知道有宝宝的存在。”
　　“凌云估计是有后顾之忧吧，毕竟这不是普通爱人关系，他家里接受起来也要时间嘛。”
　　“咱就是太好说话。”
　　“你别这么想。其实归根到底，咱做父母的，还不是看到宝宝开心就够了。”
　　“唉。我也想开了，只要他俩能这么稳稳当当好好过，我也就不管他们了。”

　　拍卖会出来，俩人还没上车，凌云电话就来了。
　　“凌云，我在你学校附近呢，中午一起出来吃呗？”
　　“沛然哥？我……中午跟同学说好一起吃的，下午还有课时间太紧了，改天吧，成吗？”
　　“什么同学比我还重要？”楚天阔听见这句皱皱眉头。
　　“……主要是我们有点儿班里的事儿要商量，改天嘛哥，我请你。”
　　“不吃饭就算了，我带了点儿东西给你，你出来拿吧。”
　　“什么东西？”
　　“我爸给许伯伯的一些茶叶啊，烟啊，我给你的书啊，零食啊，怎么着？怕我给你行贿？”
　　楚天阔听着孟沛然唠叨，不耐烦摔门。
　　“不是……哥，改天吧，真的……”凌云没打算回学校。
　　“你到底干嘛呢？还背着人。”
　　“告他你不在学校，烦不烦人！”楚天阔一句。
　　“你有病啊！”凌云及时捂住了话筒，冲楚天阔瞪眼。
　　“谁呀？”孟沛然问。
　　“同学。哎呦哥上课了来不及细说了我改天再联系你赔罪请你吃饭啊！拜拜！”一气儿挂了电话。
　　“这人有病吧？”楚天阔一天的好心情不禁受到影响，不爽，“连他妈拒绝都听不懂，傻X。”
　　“你怎么说话呢？人是好意，他爸给我爸拿点儿东西而已。”
　　“他结婚了没？”楚天阔突然一句。
　　“还没啊，怎么了？”
　　“你给我离他远点儿，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你可够敏感啊，”凌云笑，“小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