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164、事故

　　【事故】

　　郑毅送走凌云，本来挺困，再躺回去却发现自己睡不着了，干脆起来看看文件，刚喝豆浆开电脑的时候，凌云打电话跟他说，爸爸，我们被撞了。
　　如果，如果……
　　郑毅摇摇头，他不敢想，他不敢想象凌云身上任何一处有血的画面。
　　镇静一下郑毅觉得自己要出门，胡乱换好衣服，拿上钥匙出门发动车子，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凌云可能会伤到哪里，会不会伤得很重。
　　车子几乎是飞起来的，到了学校外面的路口郑毅却突然停了，去哪儿？刚才没有问他们是在哪儿出的事儿，于是又给海洋打电话。
　　郑毅打电话的时候急救车已经到了，拉凌云去了最近的医院，三0七。
　　郑毅什么都顾不上了，到了医院直接往里冲，抓过一个医生护士就问，我儿子呢
　　到了急救室门口，海洋在满地打转，怎么办，怎么办郑毅来了他要怎么办
　　郑毅大步的过来，一脸的惊慌，青白着脸，抿着嘴。
　　“海洋！”
　　“哎，院长，我在这!”
　　海洋迅速地出现在郑毅面前，郑毅本以为会看见一个浑身狼狈的海洋，但虽然这时海洋的焦急和紧张显而易见，但是他浑身并没有伤。
　　一个小时之前，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他还跟自己说院长放心，我一定把凌云安全送到，凌云就那样上了车……这转眼不见，他们就这样了，郑毅一把把他拉过来。
　　海洋看郑毅衣服都是乱的，头发也乱了，脸色青白，感觉很不好，果然郑毅吓坏了。
　　“凌云没有大问题，”赶紧抢着汇报，“就是右腿卡在车底分隔架上了，刚大夫说最坏的情况是……是断了，但是也有可能只是骨折！其他，其他没伤着！”舌头打着结。
　　“断了？怎么会断呢？到底怎么回事儿？”
　　“就是……就是我躲电瓶车……”海洋叙述了一下发生事故的过程。
　　郑毅觉得自己的心蹦蹦地跳，头涨涨的，和海洋坐到等候的椅子上，下意识咬左手的虎口，他以前哪儿疼的时候就咬自己镇静。
　　“家属呢？”急救室大门打开，护士向外问。
　　“在！”郑毅冲到门口，“怎么样大夫？”
　　“没大事儿，骨折了，一个家属进来，医生问动不动手术呢。”
　　“手术？”郑毅头疼的进了急救室。
　　“家属吧，是这样，”医生直接把郑毅拉一边儿拿着片子跟郑毅说，“右腿胫骨骨折，所幸没有粉碎也不是开放，腓骨也没骨折，可以起到很好的复位作用，只要对位对线好了，骨头会自己长上，是比较好治疗的情况。现在你可以选择西医动手术，也可以选择中医，我建议优先选用中医，不开刀加钢板，打夹板或石膏，最大的好处是不损伤供血系统，不伤及骨膜不破坏毛细血管，年轻人长得又快，休养一段时间保持不错位好得快着呢，怎么样？”
　　“那，那是不是好的很慢？”
　　“那肯定是要有一个康复的过程的，毕竟是骨折，你看，这儿都断了，不是专业运动员吧？没什么特殊身体要求的话打石膏就行。是，秘书？”看看郑毅的军衬，问。
　　“是我儿子，大学生。”
　　“那就没事儿，养几个月，一个月时间就可以生长大量骨痂的。”
　　“好，麻烦您了！”
　　“行，那就打石膏吧。”跟旁边护士说。
　　“凌云，你怎么样？”郑毅走到凌云手术床前。
　　“我没事儿爸爸……”凌云睁开眼睛，对郑毅笑笑，“没事儿了，腿是骨折吧？没事儿的……”
　　“其他地方呢？还伤着哪儿了？”
　　“其他还好……”
　　郑毅扳着凌云的脑袋，凑近了仔细查看，顺着头骨，一点一点的摸，确定没找到一个肿块，然后从凌云已经被解开的衬衫里伸进手去，确认凌云安然无恙，没有磕着碰着，没有一点点的伤口。
　　“啊……”到凌云的胯骨的时候，凌云呼痛，腿的疼痛掩盖了胯骨的伤，郑毅和护士帮凌云脱下裤子又处理了胯骨上的伤。
　　郑毅的心啊，这才算是放回肚子了，谢天谢地，没事。真的只是骨折，想象的那些不忍直视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来，打石膏吧。”医生给凌云打石膏。
　　“好了，没事儿了，具体……”医生又交代了半天。
　　“我想给他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万一……”郑毅放不下心。
　　“爸爸，我真的没事了，你放心吧，没事。”凌云脸色煞白。
　　“先去病房吧，什么事儿一会儿再说。”郑毅要先去病房，还是想检查一下。
　　“好，一会儿交一下儿费。”
　　护士推了一辆轮椅给郑毅，郑毅把凌云从病床上抱起来，小心地放上轮椅，吩咐身后的海洋，“把他的鞋拿上。”

　　进了病房凌云躺着，郑毅前前后后伺候了半天，凌云迷迷糊糊睡着了。郑毅进洗手间里用凉水洗了半天脸，出门先给凌云老师请假，然后郑安邦打电话。
　　“爸，我郑毅。”
　　“怎么了？”老爷子那边儿早会刚完，在办公室看文件，漫不经心地。
　　“刚才，刚才凌云回学校的路上……”郑毅有点儿说不出口。
　　“恩。”
　　“发生了事故，凌云右小腿胫骨骨折了。”
　　“什么？”郑安邦突然大喊一声。
　　“我们现在在三0七。”
　　“只是骨折？没其他事儿？”郑安邦气急败坏。
　　“没有。”
　　“你呢？”
　　“不是我开的车，是海洋，他没事儿……”
　　“你等着！我马上到！”郑安邦站起身就往外走，“顾乡！去三0七！”走到门口才记起来把老花镜摘下来。

　　“哥，我。”
　　“什么事儿？”
　　“凌云刚才发生了事故，右腿胫骨骨折了。”
　　“……”许翼扬倒是比较冷静，没言语。
　　“其他没什么事儿，海洋开的车，他没事儿……”郑毅倒像是很想倾诉似的自己往下说。
　　“在哪儿呢？”
　　“三0七。”
　　“等我。”许翼扬挂电话往过走。

　　“院长……我……”海洋交完费回来，郑毅已经打完电话愣愣坐在凌云床前了。
　　“恩？”郑毅抬头问。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开车不熟练……”
　　“海洋，”郑毅打断海洋，“我现在脑子有点儿乱，有什么事儿再说，好吧。一会儿我爸和哥过来，你出去接他们一下。”
　　“好好！”海洋出去接人。

　　郑安邦先到的，一下车看见海洋就怒目圆睁，没有跟海洋说话，急匆匆上楼进病房。
　　“到底怎么回事儿！”一进病房直接大声怒喝一句。
　　“爸……”郑毅站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孩子去你那儿连回学校的安全你都保证不了吗？你自己不送他也就算了，你倒是找个靠谱的啊！”
　　“首长，是我的错……”海洋战战兢兢在后面认罪。
　　“你闭嘴！我现在跟你说不着！具体情况我等会儿再和你好好说道说道！”指着海洋怒骂。
　　“是……”海洋那汗出的。
　　“爸，是我的错……”郑毅硬着头皮应着。
　　“爷爷，我没事儿，你别生气……”凌云被吵醒了，侧着头喊郑安邦。
　　“你怎么样？”郑安邦焦急的走进来，路过郑毅的时候毫不留情的推了郑毅一把，郑毅踉跄了一步。
　　“爷爷，我没事儿，打石膏了，医生说很快就会好的，你别急嘛，你生气我害怕……”凌云勉强撒个娇。
　　“你哪儿疼啊？有事儿没有？”郑毅搬张椅子让老爷子坐下说话。
　　过了不一会儿许翼扬也来了，看郑安邦那架势就先没进去，在外面和郑毅说了会儿话问了问情况。
　　许翼扬是可以理解郑毅的，但是对于郑安邦来讲可能会有一定难度。
　　拿好药，郑安邦跟大夫又咨询确认了半天，临走之前大家商量还是做个全身检查这样比较放心，郑毅陪凌云去做。凌云被爸爸抱起来，这么大了凌云最开始还有点儿不习惯，扭了一下，调整好姿势，笑咪咪地搂上郑毅的脖颈，这种让爸爸抱的福利，他可是很久没有享受过了，好像是从他十岁左右，长高了变重了爸爸就很少再抱他了。现在搂着郑毅的脖颈，把头靠在郑毅的肩膀上，鼻端是郑毅身上特有的味道，凌云只觉得这一刻十分有安全感。
　　“爸爸我不重吗？不行的话我坐轮椅吧。”
　　“不重。”
　　郑毅抱着凌云进进出出上上下下做完检查，最后把凌云放在车后座椅上，凌云不舍地把头从爸爸肩膀上撤下来，然后把搂着郑毅脖子的手也拿下来，还念念不舍地多看了两眼郑毅的肩膀。
　　郑毅站直身子腰一阵酸疼，后背全是汗，抹了抹赶紧上车要坐在凌云旁边，老爷子已经坐在了那边。
　　“开你自己的车回你学校去吧，凌云我来管。”老爷子这时候看郑毅不顺眼。
　　“……”郑毅非常无奈尴尬地看着郑安邦。
　　“来来，郑毅坐我这儿，”顾乡赶紧让出自己的副驾，“首长，凌云可离不了爸爸呢现在，是不是凌云？”
　　“恩，爷爷，让爸爸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