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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Chapter 035. Tric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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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骗局
Chapter 035.Trick
收起无用的好奇心,对你没有好处。
——Luci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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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得得,车轮辚辚,南方领主福斯特大人懒洋洋地斜倚在狐皮铺就的椅背上,撩开马车的窗帘向外眺望。在他眼前蔓延开的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田野,被夕阳染成玫瑰红。抬头,是更加广袤的紫色天空,衬着一轮落日,显得绮丽而神秘。微风从掀起的帘子灌进来,微微拂动额前漆黑的碎发。
自从和伯爵签订恶魔契约,福斯特就很少再坐过车厢。
因为按照契约,作为仆人的自己在和少爷一同出行时一直担任车夫的角色。
真是,为了那个少年,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已改变太多。
福斯特放下窗帘,半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放松全身,脑袋随着车轮滚动的节奏微微晃动:“沙麦尔,魔王大人这次紧急召见我有何吩咐?”
“叛军出现了一定变故,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前方车夫的位置上传来沙麦尔略显沙哑的喉音,接着是一记响亮的马鞭声,马儿嘶鸣,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那为何要我独自去见陛下?”
“福斯特,你对此有何异议吗?”
听出对方言语中的警示意味,福斯特缄默了。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福斯特低头瞥向自己胸口的黑玫瑰,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干涸许久的血液在晏紫天色的映衬下红得刺目,仿佛要滴出血来。
契约不稳的征兆吗?
福斯特慢慢抬起右手,指尖犹疑一下,触碰到玫瑰的花瓣。霎时,一副朦胧的画面在脑海之中闪现:蓝灰头发的少年慢慢欹倒在床前,一手捂住胸口,指缝间不断流出殷红的血,顺着手腕滑落,在柔软的地毯上绽放出朵朵红梅;少年脚边有一把精巧的匕首,刀锋被血色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心脏刹那停摆。
“少爷!”
“福斯特?”听到车厢里面动静的沙麦尔拉住缰绳,回头看见福斯特掀开窗帘铁青的脸:“现在掉头回南方庄园。立刻。”
“出什么事了?”沙麦尔问,堕天却不曾改变的高位天使特有的俊美面容上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我感觉到少爷有危险,必须立即赶回到他身边。”
“夏尔法多姆海恩伯爵?”沙麦尔的语气透着一抹疑虑,“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伯爵大人并没有和你签订主仆契约,他和米卡利斯大人的契约也因你的缘故终止。那么你是凭什么认为他现在有危险了?”
“虽然不是主仆契约,但是恶魔契约也可以在对方有着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获得感知。”
“的确如此,但恶魔契约的联系是极其不可靠的。高能力的恶魔甚至可以利用契约达到欺骗对方的目的,就算没有蓄意,绝大多数情况下恶魔契约反映的幻象都不是真实的,只是契约束缚者一方主观思绪的映射产物而已。”
“绝大多数是幻象,可也有一分是真实。”
“福斯特,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幻想了?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从小就玩世不恭的你啊。”说到这里沙麦尔停顿片刻,猩红眼眸直接望入福斯特黄绿色的瞳,“更何况,魔王大人现在要见你,他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幻象耽搁魔王的召见,这是相当愚蠢不明智的做法。”
福斯特的眼眸也瞬时猩红:“如果我的确误判了,那么我会自己去找魔王请罪。沙麦尔,你到底回不回南方庄园?”
“我得到的指令只是把你送到万魔殿见路西法陛下,不包括遇到突发事件把你送回庄园。”沙麦尔摊手,“我倒是不介意送你一程,但是魔王知道了怪罪我的话我会很难办。”
“很好,我自己回去。”福斯特说着跳下马车,顷刻间身影已经消失在漫天霞彩之中。沙麦尔注视着福斯特消失的地方五秒,收起脸上担忧的表情,伸出手在空中慢慢画出一个魔咒。几秒后,灵力凝结的影像出现在半空中,路西法问:“怎么样?”
沙麦尔躬身:“一切如陛下所料。”
“不完全,”路西法说,“福斯特的反应速度比我预计的要快。”
“陛下,福斯特发现伯爵有危险之后就立即赶回南方庄园了,属下虽极力拖延仍效果甚微,实在是办事不周。”
“他离开庄园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至于早赶回去晚赶回去对我的计划倒没有多大影响。”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陛下有何计划?”
路西法轻抿薄唇,酒红双瞳魅惑冷冽。沙麦尔立刻意识到不妥:“属下失言,希望陛下不要怪罪。”
路西法的声音云淡风轻:“收起无用的好奇心,对你没有好处。”
“是,属下明白。只是……”
“说。”
“福斯特为了伯爵可以违抗陛下的旨意,属下觉得对于他以后还是要多加留意。”
“他也是一枚棋子,这样才有利用的价值。沙麦尔,去南方庄园,做你剩下该做的事情。务必要找准时机,明白吧。”
“属下懂得。陛下放心。”
一刻钟前。
南方庄园。第一狱的黄昏,在南方已是深夜。
晚风吹起窗帘的一个角,在夏尔的卧室里洒满如水月华。离弗萝拉说晚安离开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夏尔蜷缩在宽敞松软的大床上,一直维持着枕头压住脑袋的姿势。
我是你在恶魔界唯一最后的避风港,你离不开这里。
福斯特白日的话语在脑海回放,夏尔猛然丢掉枕头坐起来,枕头因为用力过大甩出席梦思,在地板上滚了两圈停下来。
不下床捡是够不到了,夏尔挣扎片刻,掀开被子跳了下去。精赤的双脚踩在地板上,彻骨的凉。晚风顺着睡袍下摆灌上来的滋味也不好受。夏尔缩了缩身子,踩着脱鞋借着月光走到枕头面前,刚要捡起枕头眼角余光就瞄到一条黑影闪过。
“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窗户慢悠悠开了一条细缝,从缝里吹出来凉飕飕的冷风。夏尔脸色一下子变了,盯着窗户的方向慢慢后退到床脚,伸手去抓床单底下压着的枪。
一股大力袭来,打掉夏尔手里的枪。夏尔睁大了眼,仍旧看不见什么,之后胸口巨痛,一把薄而锋利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插入左心,直没至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