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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hapter 034. Manor of Sout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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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南方庄园
Chapter 034.Manor of South
不管你承认与否，你和米卡利斯的关系已然分崩离析，我是你在恶魔界唯一最后的避风港，你离不开这里。
——Foc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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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杀死伯爵，我就会为你报仇。”
可是为什么？路西法陛下为何要除去法多姆海恩伯爵？他不是代表魔界去找东方领主谈判，是魔王和东方领主博弈中举足轻重的一个角色吗？
“魔王大人恕在下愚昧，您除去伯爵的意图在下着实有些费解。”
“你们中国有句老话，叫‘难得糊涂’，有些事情还是少知道的为妙。”
“是在下鲁莽了。”
“你既然已经知晓我的要求，倘若不执行的话，后果你知道的吧？”
“陛下……您……您……”
“十日的期限。倘若伯爵没有死的话，死的人。就。是。你。哦。”
“啊啊啊啊！”
琼羽猛然惊醒，惊魂未定地不住喘息。
自打那日之后，每个夜晚都是这种梦。
追魂夺魄的梦魇。
额头早已被冷汗湿透。琼羽看向窗外，第一缕晨光已然刺破黎明。
距离最后的判决，还有八天。
琼羽慢慢攥紧腰畔的匕首。这把匕首是他七岁开始习武的时候父亲送给他的，削铁如泥，家门惨变之后他偷偷找匠师在剑上淬了剧毒，平常的人，只要被划破一点皮见了血，马上就会毒发身亡。本来他的初衷是用它杀了叔父报仇的，后来他被阿尔洛基解救带到恶魔界，匕首便未再使用过。
那时，他还并未知道整个事件的真相。
知晓真相的他，到了最后，也未对那个假扮叔父毁灭自己一切的恶魔动手。固然因为恶魔的强大，区区人类的自己根本无法伤害他分毫。可，真的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吗？
他的过往，就像一个精美的青花瓷器，碎裂在他伸手触及的刹那，再多的泪，和血，也无法粘合过往，勾勒出曾经的形状。
那么，为了仇恨而让另一个生命陨落，这件事是否正确？
琼羽轻轻吐了一口气，把匕首拔出鞘一半，看着薄薄的剑刃在晨曦下折射的冷芒。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个恶魔的面容：身着枣红长袍站在莲桥上，回过头冲自己笑的模样。火红的枫叶随风蹁跹，他的银发明亮如同夜半落在树梢的皎洁月光。
这是他，第一次，对男人心动的形状。
阿尔……洛基……
眼前的幻象浮现又消散。他看见记忆中的自己站在蔷薇花海中，一袭黑衣的少年踩着一地白色花瓣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他并不恨那个少年。即便是仅仅一面之缘，他也能从他那海洋般广袤冰凉的双瞳中看出，对方有和他一样不堪回首的过往。
要是可以，他甚至想就此收手，一切都回到米卡利斯造访北方庄园前的时日。他只是那个恶魔的琼羽，什么都不知道，什么血海深仇通通不顾，这么简简单单地活下去。
可天平的另一侧是自己，我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数百里外的南方庄园，早间的第一缕晨曦正悄悄唤醒沉睡中的大地。夏尔正坐在餐桌前享用早餐。刚才他举起茶杯的手些微抖了一下，有一小点茶水洒到桌面上。
“夏尔？”一旁侍立的弗萝拉担忧地问。
“没什么，刚才稍微晃了一下神。”夏尔沉默着将杯中残余的红茶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所以，今天这么早准备早餐，有什么事情？”
弗萝拉看向福斯特。福斯特说：“昨天晚上接到魔王传来的口信，让我今天一早启程谒见陛下。因为当时少爷已经睡下了，所以没有和少爷说明。”
一瞬间夏尔眼前闪现出无数画面，眼眸暗了暗：“我也要参见陛下？”
“没有，”福斯特回答，脸上的表情像是对陛下的旨意大惑不解，“陛下的意思是让我单独去见他。”
“上面的确是这么说的，”见夏尔的目光转向自己，弗萝拉点头证实福斯特的话，“所以接下来几天，又是我全程负责夏尔你的饮食起居啦。”
“南方领主这次放心让女仆看管我自己一人觐见啦？”夏尔用叉子叉起一块点心，端详着上面装饰的花纹，略显嘲讽的口吻。
“当然，”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福斯特注视着以吃糕点为掩饰的少爷，眼神笃定，“这次和上次不同。到现在，不管你承认与否，你和米卡利斯的关系已然分崩离析。我是你在恶魔界唯一最后的避风港，你离不开这里。”
夏尔抬头，撞入福斯特的眼瞳，对视片刻低下头去。
半小时后。一辆华丽的双驾马车，在晨光的沐浴中驶离庄园。
“果真如魔王所说，领主大人今天一早会离开啊。”数百米外的一棵大树的浓荫中，黑发的少年放下望远镜喃喃道。
他用身上剩余的钱买了两个魔法卷轴，每个使用能够让使用者隐身十五分钟。他身材本来就瘦弱，加上幼年学习的武功根基还在，一路上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一个护卫。
视线上移，一个极具英伦风情的豪宅出现在眼帘中。整座建筑壮丽恢宏，朝阳照在彩色玻璃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花园中央是一座大理石喷泉，从里到外依次种植了白蔷薇，红玫瑰和风铃草。蔷薇如雪，玫瑰似火，风铃若兰，偶有徐风拂过，花瓣轻摇，馨香满园。
“这就是南方庄园啊。”琼羽深吸一口气，攥在手心的匕首已被汗水浸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