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塞夏]极地之爱》樱桃蓝莓

26、Chapter 022. Fool

　　沐浴完毕准备享用早餐的夏尔气色明显比清晨好了很多。餐桌上早已摆好的精致的巧克力糕点和红茶，夏尔端起茶杯，动作微一凝滞。弗萝拉知道他心中所想：“福斯特大人让我替他早间的不当言论道歉，知道你一时不想见到他，所以先动身回城堡了。”

　　夏尔轻轻啜饮一口苦涩的茶水：“吃完饭就走么。”

　　“是的，马车和车夫都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今天的糕点和红茶都似乎和平日有些许不同。”用银叉叉了一小块蛋糕在嘴里，夏尔突然评论道，惯用的淡然冷静的口吻。

　　弗萝拉心中蓦然一跳：“可能是凉的时间长了点，所以味道会有点变化吧？”

　　“或许。”有细微的光芒在眸底一晃而过，夏尔没再多说什么，继续安静地喝茶。

　　马车一天的颠簸漫长而劳累。在酒店三层最豪华的上等套房里，夏尔几乎是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弗萝拉注视着床上安睡的少年，浅蓝的瞳孔写着淡淡的怜惜，而后轻轻为他盖好被子，吹灭蜡烛离开房间。

　　走下黄金装饰铺着红地毯的的旋转楼梯，来到二楼的普通客房。弗萝拉的房间就在这层，然而女仆没有停留，继续下楼，来到最底层的下人房间。

　　下人房间是为车夫和下等用人准备的，没有隔间，一个长方形的狭长空间，两边摆着上下铺，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汗味和烟味。弗萝拉穿过一个个或嬉笑或怒骂或搭讪的男人，来到最里面的一张床铺。这张床上铺空着，下铺坐着一名车夫在喝酒，衣着和容貌和其他下人并无多大区别，但身上有种气质让人不敢轻易上前。

　　“福斯特大人。”在确信其他人没有留意这边后，弗萝拉低声叫出了男人的真实身份。

　　“少爷已经休息了？”福斯特放低手中的酒瓶问女仆，平日犀利的眼神被酒气熏染得几许迷离。

　　“休息了。”弗萝拉说，“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加上一天的奔波劳碌，他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听出女仆言语中的责备，福斯特唇角轻扬，没有言语。

　　主仆二人都安静下来。旁边的一个车夫似乎说了什么极其粗鄙的笑话，引发了阵阵哄笑。在起哄和尖叫声中，弗萝拉再次开口：“福斯特大人，我不明白您昨天为何要那么做。您清楚夏尔过去的经历，还采取这种方式。恕我直言，实在是卑劣之至。”

　　“谁知道呢，”福斯特从兜里掏出夏尔今天白天给他作为车钱的金币，不断在手中抛起接住，“或许就是心血来潮想尝尝米卡利斯的禁脔是什么滋味吧。”

　　“如果只是抱着玩弄的心，根本不至于为他付出到这种地步。”弗萝拉说，“变幻容貌伪装成车夫，晚上独自一人窝在又脏又臭的下等房里，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您平素的所作所为。”

　　福斯特手指凝固在半空，硬币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滴溜溜的打转。

　　“还有今天早上的蛋糕和茶，夏尔有说和以往不同。”

　　“他一向是个敏锐的人，”福斯特弯腰从地上捡起金币，凝视着上面魔王的头像，“还有白天他看我的眼神，我毫不怀疑他已经看出我的真实身份，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敏锐……却愚昧。

　　明知道错误，还要固执地继续错误下去。

　　“今天早上，在我离开前，我说了一句话。我说我愿意容忍他的愚蠢任性，换得他内心中的一个停留。”福斯特接着道，一边又往嘴里倒了一口酒，“你说，这是多么愚蠢的人才会说出来的话啊。”

　　还在奚落对方的愚蠢。

　　殊不知最愚蠢的人从来都是自己。

　　“福斯特大人，您似乎有些喝醉了，不如早点休息——”

　　“还记得米卡利斯第一次来城堡的时候吗？”福斯特打断女仆的话，把剩下的酒全部倒进嘴里，“当时你劝我保持距离，不要引火烧身。”

　　福斯特猛然把空空的酒瓶哗啦一下砸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太迟了。”

　　“福斯特大人……？”

　　“已经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