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塞夏]极地之爱》樱桃蓝莓

21、Chapter 019. Concealment

　　第十九章掩饰

　　笑如昙花，是一缕微风都能吹散的幻觉。 ——Flo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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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残阳半隐没于山后，玫瑰红的天际，阳光照亮秋日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秋风刮过，冰碴随着水纹轻微晃动。

　　夏尔站在山脚下，看着山谷湖面上折射的绯光霞彩，默然不语。

　　双腿，不知是因为一天的跋涉还是寒冷，略微打颤。

　　双臂，紧紧抱住双肩，原本暖和厚实的大衣因为昨夜的遭遇破损大半，根本没有御寒的功效。凛冽的山风轻易钻进衣襟，吹得衣服上下翻飞。

　　双瞳，海蓝被斜阳染上一抹霞光，凝注水波潋滟的湖水良久，慢慢转到湖对面的木质建筑上。

　　魔王说的木屋，就是这间吧？

　　再有一点点路程，就到了。

　　夏尔活动了一下冻得僵硬的手指，把衣襟掩得更紧一些。刚刚迈出一步，脚下绊到一块尖锐的岩石。本来按照正常的机体反应，能够迅速调整平衡，可现在的他全身都僵掉了，腿上更是吃不上力气，膝盖一软，直接摔倒在地上。

　　手指在支撑上身的过程中被岩石划破了，红色直接漾了出来，点点滴滴落在尘土和枯叶上。

　　夏尔咬住牙关，强迫自己忽视手上的疼痛，撑住地面刚要重新站起，就听见一个充满关切的女声从前方传来：“夏尔！你怎么一人在这里？”

　　这个声音，夏尔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听见。

　　这想必就是，路西法陛下所谓的“惊喜”吧。

　　夏尔抬头，果真看见一条熟悉的窈窕身影从木屋的方向迅速向自己跑来。弗萝拉飞奔到夏尔面前，伸手把他扶起来，看见他冻得发紫的唇瓣和黯淡无光的眼瞳，弗萝拉声音一下拔高了一个八度：“你是怎么搞的！从今天早上起就影踪不见，我和福斯特大人四处找你，还有这些伤都是怎么回事——？！”

　　话未说完，整个人被夏尔抱住。

　　“夏……夏尔？”

　　“你不用说话，让我这么呆几秒钟就好。”夏尔搂住女仆的腰，安静了片刻，松开手抬眼对上对方惊愕关切的眸，“能再看见你，真好。”

　　笑容恍若一现的昙花，刚刚绽放就零落于渐渐加深的夜色之中。

　　弗萝拉瞧得一个恍惚。这个笑，很美，但更多带给她的是刺痛的落寞与孤寂。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就在她暗自感慨的时候，听见夏尔用略显衰弱但依旧清冷淡漠的口吻问。

　　“天都黑了！你和福斯特大人本来今天一早就应该去见魔王陛下的，但从早上起你就不见了！福斯特大人和我都急疯了，让陛下等了一天时间，魔王肯定会怪罪的！”

　　果真是抹去了全部记忆啊。

　　夏尔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嘴上淡淡道：“魔王陛下有事不能来了，福斯特白跑了一趟。”

　　“唉？你怎么知道？这到底是——”

　　“我累了，抱我回木屋吧。”轻声说完这句话，夏尔把头埋在弗萝拉怀里，阖上眼睛。弗萝拉纵有满腹疑窦，见夏尔如此，也只能将他打横抱起，向木屋走去。

　　怀中的少年很轻，即便是女子也能轻易抱起，象牙般精致细腻的脸颊，长长的睫毛覆住眼眸，使他少了平日的冷漠锋芒，因而显得格外脆弱，像是一缕风都能吹散的幻觉。

　　手臂无力地垂在体侧，随着女仆的步伐轻轻摆动。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尖伤口的血痕还未干透，手腕以上，斑驳青紫的瘀痕尤其触目惊心。

　　真是，究竟受了多少伤啊……

　　弗萝拉在心中道，觉得胸口发闷，眼眶发热，喉咙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难过。走到门口，弗萝拉一手抱住夏尔，另一只手刚要拧动门把手门就自己开了，南方领主福斯特先是一滞，眼睛刷的落在弗萝拉怀中的少年身上。

　　黄绿瞳仁微微颤动，里面的情愫从最初的震惊、怀疑再到厌恶与嫌隙，不过数秒的时间，到最后完全变成了恶魔的猩红。

　　弗萝拉被主人的眼神瞧得心中发憷，和哥哥弗斯塔斯一板一眼的性格不同，弟弟福斯特从小就不务正业，嘻嘻哈哈，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在南方领主家做女仆这么多世纪她还是头一次见他表露出如此愤怒的情绪。

　　“你在哪里找到他的。”声音和他的脸色一样，阴沉黯哑，鞭子一样击打着女仆的神经。

　　“湖对面的山脚下。”弗萝拉迅速回答，看了一眼怀里昏睡的少年，忍不住出口求情，“夏尔他受了伤，又挨了这么长时间的冻，不好好休养会发烧大病一场的，福斯特大人您就稍微消消气——”

　　“看着他在该觐见魔王的时候招呼也不打不告而别，鬼混一天回来让我收烂摊子？！”福斯特处在盛怒之中，话语一句接着一句喷出来，音调越来越高，“这个伤痕，傻子一看都知道是□□的痕迹。这算什么，嘴上说协助我要米卡利斯好看，实际出去和那个混蛋私会？！”

　　弗萝拉沉默，脸色苍白得可怕。

　　她毕竟也是活了数个世纪的恶魔，对于这种事不可能是一张白纸。面对福斯特的话，她无从，也无法替夏尔辩解什么，想到主人惩罚的手段，她生生打了个寒噤。

　　福斯特冷冷看着女仆牢牢搂住夏尔的手：“看的出你护着他的很啊。你还有什么话说？”

　　弗萝拉鼓足勇气，强迫自己对视主人亮若刀锋的眸：“大人应该看得出，这是强迫，所以不能把错误全部加在他身上。况且夏尔现在身体极其虚弱，假若再受什么惊吓或刺激，很可能造成难以挽回的恶果，还望大人三思。”

　　“切。”福斯特恨恨啐了一声，转过身去，“你，弗萝拉，给他洗个澡换衣服休养。等他醒了，我会去找他好好聊聊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