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Chapter 011.Devils’ Bond ...
-
第十一章恶魔契约
我要破除这个诅咒，不计代价。 ——Ciel
————————————————————————
福斯特坐在做工讲究的高级皮质沙发里，带着白手套的右手把玩着一个人头骨。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的手指合拢，咯吱咯吱的碎裂声，头骨碎成粉末，顺着指缝沙沙洒落一地：“夏尔法多姆海恩伯爵。”
“福斯特大人。”看见屋内的摆设夏尔脚步停滞了一下。
福斯特呵呵笑了出来：“这是弗斯塔斯大人的收藏室。我亲爱的老哥大概没告诉过你，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把食物的骷髅头摆在房间里当战利品吧？”
“令人作呕的爱好。”夏尔很快恢复正常，用鄙夷的口吻说完，走到福斯特对面的扶手椅里坐下，右腿轻轻搭在左腿上。
“我听弗萝拉说你想见我。”福斯特盯着少年穿着黑蕾丝紧致细长的小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同意和我合作了？”
“或许，”留意到对面含义不明的目光，夏尔直接把长外套下摆扯过来遮住腿，恍若北冰洋海水的冰蓝眼瞳冷冷地迎上他的视线，“在此之前，我想再听一遍你的条件。”
“我要让米卡利斯后悔。”福斯特一字一字无比清晰地道，语言轻柔，眼神阴霾，“我要让他明白，得罪南方家族的严重后果。”
“所以就把我绑架过来？”夏尔的话充满冰冷的讥讽，“没有本事将米卡利斯如何，就抓我过来牵制他。作为四大领主之一的福斯特大人，我还以为会使用一些更加高级的手段呢。”
“不要试图激怒我。你父母被杀后一个月的经历，我可是有所耳闻呢。你不想再经历一遍吧？”
轻描淡写一句话，让对面的少年彻底僵硬。
“果然，”看见夏尔剧烈收缩的左瞳，福斯特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没有了米卡利斯，夏尔法多姆海恩伯爵不过是一只卑微的蝼蚁而已。”
我是把您从黑暗深渊中拯救出来的蜘蛛丝，放开我您将一无所有。
想起说这话时执事嘲弄的红瞳，夏尔的手痉挛地握紧。
他不甘心！
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都要破除这个可怕的诅咒。
“而你，”福斯特的声音还在继续，“是那个领主唯一的弱点。对你一分的伤害，对他都将是十分。这样，很轻易能够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对我一分的伤害，对他都将是十分？夏尔在心中默默重复着。
可笑。
夏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用最冷静的表情面对懒洋洋坐在皮质沙发里的燕尾服男人：“如你所说，米卡利斯不在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低级恶魔。你想通过伤害我来达到伤害他的目的，可依我看来，你的能力还没你兄长强。在这种情况下去激怒米卡利斯，后果不用我说了吧。”
“有意思。”福斯特撑起下巴，玩味地看着少年，“明明脆弱的不堪一击，居然还胆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我看你就是不想遭受痛苦而屈服了吧。”
“我已经经历过够多的痛苦，的确不想经受更多。”
然，这却不是我做此选择的原因。
夏尔直直望入福斯特的眼眸，湛蓝的眼眸亮若星辰：“我有办法帮助你实现你的目的。”
“让他悔恨，付出比死还惨痛的代价？”福斯特故意放慢语调一字一句地问。
夏尔一咬牙：“是。”
福斯特紧盯他的眸，却没在海般深邃的左瞳里看出一丝波澜。这样过了足足半分钟，福斯特突然大笑起来。
“真是冷血啊。”
笑着说出这句话，福斯特浅黄的眼瞳闪耀着比刀锋还锐利的光：“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一切，哪怕是最重要的人都可以顷刻兵刃相见。不愧是米卡利斯看中的人，比恶魔还恶魔啊。”
夏尔的眼神有一刹那的动摇，下一刻变得更加冷漠：“我替你完成你的愿望，作为交换你要听从我的吩咐。”
“这交易我不会接受。”福斯特冷冷答，“我没有给别人当仆人的爱好，尤其对象是你这种害死我老哥的伯爵。我也不相信你的承诺，你若守信压根都不会以恶魔的身份在这里出现。”
“你若信不过我我们可以签个恶魔契约。”夏尔冷淡地说。
“不必，”福斯特站起身走到夏尔面前挑起他的下巴，黄色眼瞳在刹那完全猩红，“只要你解除和米卡利斯的契约，我就听从你的一切吩咐。”
东方领主米卡利斯一回来就一人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仰头看着窗外翻滚乌云的阴沉天空。城堡上空雷电交加，马上就要降临暴风雨。但，再大的狂风骤雨，也没有领主大人身上笼罩的低气压让女仆惴惴不安。
虽然没有多余的话语和动作，但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人没……没有找到伯爵大人吗？”过了很久，艾米丽才鼓起勇气，怯怯地问。
塞巴斯似乎正在思索什么，被女仆打断霍然回过头来。刀锋般凛冽的目光瞧得女仆心中发凉，突然不顾一切地道：“对不起米卡利斯大人！要不是我多嘴的话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不错，要不是你的多嘴事情不会发生。”塞巴斯看着艾米丽内疚痛苦的模样，叹了口气，“不过，也不完全是你的错。我和他之间的隔阂早就存在了，没有这件事，爆发也是早晚的事。”
是幻觉吗？在主人说话的时候，艾米丽竟在他酒红的眸中看到一丝难掩的疲惫。
“米卡利斯大人您接下来打算……”
“对方身份已经搞清楚了。”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环抱双手，背靠在巨大的百叶窗上。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瞬间的强光将他的脸孔分成明与暗的两界，明似皎月，暗若深潭，衬着一双酒红眼瞳，美丽中散发着强烈的危险与冷意，“南方领主弗斯塔斯的弟弟福斯特。看来，需要彻底清扫一下呢——”
他的话像是被什么掐住，瞬间消逝在水气浓重的空气中。
下一秒暴雨如注，哗啦啦的雨声中，塞巴斯慢慢抬起眼，双眸完全变作血红。
“米……米卡利斯大人？”艾米丽吓坏了，声音不由自主地发抖。
“消失了。”塞巴斯像是完全没听见女仆的话，自言自语，“契约……我感觉不到了。”
他摘掉自己的白色手套，动作很慢。远处看着还以为是从容不迫，可近处的艾米丽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摘手套的手在发抖。
手套彻底摘下，左手彻底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修长的手指，手背在水晶吊灯灯光的照射下似乎也反射着淡淡白光。
契约没有了。
和少爷的联系，彻底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