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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陌上心思(木) ...

  •   看着清影送来的报告,我无言的笑了。
      龙凤踏雪!如此大的名气却只是一个掩饰的身份!
      浮影注意到她已不是一天两天,只是因为未曾与她发生过冲突才将所有资料搁置一边,就是方才,我还在奇怪,居然只有短短一天的时间,清影就已经按我要求送上了如此详尽资料。
      本来该将这些送到先生那里去,但是我却有些迟疑了。
      送上这份资料,无疑也就将她送上死路,那个“四爷”是不会留下这个隐患的,即使他真的喜欢她。
      是啊--便是真的喜欢她又如何?他若志在天下,女人算得上什么?
      只是,现在有必要送上这份消息吗?先生并未让我去查,原因只有两个,要么先生没怀疑她,要么先生已经知道了,而根据一贯的事实来看,若是前一个原因,先生就不是先生了!既然如此,我有必要多此一举吗?
      人未犯我,我又何必伤人呢?
      将所有的资料付之一炬,我扬声唤秋儿:“秋儿,让寒眉过来。”
      “是!”秋儿应声而去。
      毕竟醉秋荫才是我最关心的地方,浮影并非我真正想要的,眼下,还是将宛罗的事先处理掉吧!

      “木姐!”寒眉很快就过来,看向我的眼中还是有些关切,我只能报之一笑,寒眉并不是善良,青楼女子与善良是永远搭不上边的,只是她知恩图报,因此,对我总是恭敬有加,不过,关心太过总是让人有些受不了,只是,这种情况并不多。
      “宛罗的事筹办得如何了?”秋儿上过茶便离开,我也慢悠悠地开口,反正时间也不急。
      “帖子都发出去了,几乎都应承,到那天醉秋荫的面子不会差,还有,就是有不少人问宛罗的身价。”寒眉轻声回答,却也是有条不紊。
      我点头:“宛罗的身价,不必急着说,由着他们抬上去,人气也能跟着上!”
      人都是这般,抢的人越多,那件东西也就越好,那时,价钱已在其次,面子最重要!
      寒眉应了下来,看了看我,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皱眉,也挺奇怪的,难不成又有什么棘手的事?
      寒眉低语,有些心虚的样子:“这两天,那个公子又来了,每天都待到天明才走,只喝茶、听曲……”
      寒眉的声音消失,她已经看我的脸色了吧!我叹了口气,摇头。
      --近来还真不太平!
      “不必理他!”我淡语,“他的钱加倍收,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是!”寒眉不再多言,却也叹息,“木姐,他……”
      “够了!”我打断她的话,近于粗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是真心的!可是,那要如何?他不过是依附家族生活的少爷!娶一个妓女,他还没这个胆量!金屋藏娇?寒眉,以我木烟秋今时今日的身份,我犯得上吗?而且……他的真心又有多少?”
      我冷笑,看着寒眉惊愕的样子,在那双眼眸中,我看到了自己的样子--恼羞成怒啊!
      长长地叹息,我按捺下翻涌的心潮,平静地开口:“寒眉,他出生位高权重的八旗世家,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这醉秋荫不过他的一个梦,梦碎了,他却还不相信!--由他去吧!也就这几日了,他家中已经为他安排好一条锦绣前程。”
      “木姐……”寒眉看着我,想说什么,最后,却没说出真正想说的,只是道,“今晚您到前面去吗?”
      本想答应,心头却涌上一股疲倦,最后还是摇头:“不了!这几天我想静静!”
      “我知道了!”寒眉也不勉强,想来是以为我不想见他吧!我也不解释,就这样吧。
      梦早已不在,与我无伤啊!
      忽然又想那夜的情景,我苦笑,满州的男人会那么容易醉吗?他总还是清醒,所以也不曾唤过我,总是还不想伤人吧!
      忘了那一个姐妹说过的,什么样的客人都无所谓,只是那种抱着自己却叫着别的名字男人最让人不舒服!--谁也不愿作替身啊!便是青楼女子,被人用来泄欲是一回事,当成替身却也就是说自己彻底没有存在的价值了!那种滋味想来是不会舒服的!
      那位“四爷”倒真的有几分担当,发泄便是发泄,何必说什么“把她当成你”呢?
      还记得刚接下“醉秋荫”时,一户大家的主母上门闹事,那位爷便是这样分辩的,自己当时是怎么做的?
      我回想当时的情景,忍不住笑了。--“爷真是说笑了,看也知道这位奶奶必是出身大家的名门闺秀,醉秋荫里哪能找出这样的人才?有这样的夫人是爷三生修来,爷怎么能拿奶奶与妾身这些风尘女子相比呢?爷这么说也太不尊重奶奶了,还是……啊……妾身斗胆了--还是因为爷太尊重奶奶,所以只敢对青楼女子不尊重啊?”
      一脸谦卑地说出这番话,我便看着那位夫人心满意足地带着丈夫离开,那位“爷”的脸上早已是赤橙蓝绿,什么颜色都有了,而在大厅的客人早有人哄笑出声,那人却是再也没胆量上烟花之地了!
      男人本该是有担当的梁柱啊!只是,这天下,又有几个男人真能如此?
      或者该说,会出入这种烟花之地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是有担当的男人?
      齐家、治国、平天下。--将家放在一边,上这种地方来的男人,早已经将自己为人夫、为人父的最起码的责任给舍弃了,还能指望他担什么责任?
      但是,正因为这种男人太多了,青楼才会存在啊!
      因此,我再蔑视,也只能笑脸以对,人家是我的衣食父母啊!--那也是他们唯一的贡献了!

      一阵嘈杂从前面传来,我微微皱眉,发现自己竟然发了半日的呆,此时早已是夜幕深沉了,而这从未有过的嘈杂也就表示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了!
      不知寒眉能不能应付得来?
      正想,已经有人过来了。
      “木姐!木姐!不得了!出大事了!……”蝉儿急得很,人没到,声音早已到了。
      开门出去,蝉儿正好也到了,忙说:“刘爷把春娇拖到院子里,嚷着春娇偷了他的东西!”
      我的脸顿时一冷,青楼里最忌讳的就是手脚不干净,对姐妹也就罢了,对客人却是大忌!因此,一言不发,我先往外走,心下却也不停地想着。
      春娇倒不算有姿色,却也在风尘中生活了五六年,也是醉秋荫的老人了,虽没什么过人之处,但好歹也是秋娘亲自调教出来的,生意一向不坏,人也本份,当年与她一起的人早已赎身,恢复自由,只有她还因为父母的病动弹不得,幸好,她还有个弟弟,总还有个盼头,应该不会做这种事的!

      “……你个臭婊子,还不把东西交出来!你……”远远地,我便听到沸沸扬扬的骂声,眉头皱得更紧了。
      “木姐!”几个眼尖的看见我,忙恭敬地唤道,场面也静了下来,寒眉见到我,面上有些难堪,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表示无妨,目光便放在面前的刘爷与春娇身上。
      刘进礼,本省最大的米商的次子,上面还有个能力超强的兄长,家中不指望他继承家业,只要不出格,一切都由他,但是,今年刚娶了一个的有“河东狮吼”之称的妻子。
      “都在这儿做什么?把自己的爷放在一边,一点规矩都没有吗?”先冷冷地让围观的人散开,我才对刘进礼和春娇道:“刘爷,夜寒风急的,进屋说话如何?只要您的东西还在醉秋荫,木烟秋就一定给您找出来!”
      话说到这份上,刘进礼也不会拆台,虽有不悦,但还是走回春娇的房里。
      转身,我便对寒眉下令:“给我查,从刘爷迎进门开始,只要挨过刘爷一点衣角的人全给我找出来!一个个搜!”
      “是!”寒眉立刻去办,我才转身走了进去。
      春娇的房里布置得相当简单,但已经相当凌乱了,秋儿扶起一个圆凳让我坐下,我笑着问刘进礼:“刘爷,春娇是一直在屋里候着您,还是从进门奉迎到现在?”
      “在这里候着的!木姑娘,我每次都只点春娇,这点你知道的!”刘进礼冷言。说的却是不假,不过,也就是这点,让我生气。
      “那就是说春娇从没出过这间屋子!若真是她偷的,东西想必还在这儿?”我微笑。
      “……是!”他想必也找过,不免底气不足!
      “不知刘爷丢的是什么?”我淡淡地问道。
      “玉佩!”他忙说,“就是平常用的那种!”
      “秋儿,找把剪刀过来!”我点头,看也不看便吩咐,秋儿出去不多会儿,便拿了把剪刀回来。
      “姑娘?”秋儿不解。
      “春娇,把你屋里的东西一件件找出来,秋儿,只要有夹层的,全给我铰了,务必让刘爷看得清清楚楚!”笑意不再,我冷冷地言道。
      衣服、夹衫、锦被、床褥,一件件东西在眼前被铰碎,刘进礼的脸色也越来越差,眼见整个房间都空了,东西还是不见影子。
      “木姑娘……”他先撑不住了,我却轻笑:“刘爷,这东西还没找到,醉秋荫可担不起这个名声!刘爷今天不追究,我也非查个水落石出!”
      他干笑了几声,便不好再说,我看向春娇:“这屋里只剩你身上没搜了。秋儿,关门!”
      “木姐!”春娇一惊。
      “怎么?你不想在风尘道上混了?”我冷斥,她今天洗不掉这个罪名,日后谁还会点她?春娇脸色一白,咬了咬嘴唇,手搭上扣子。

      “……不必了!说不定是我自己在哪儿丢了!”眼见着春娇身上只剩下亵衣,刘进礼的额上已是一片冷汗。
      “刘爷,这么说,您不认为春娇偷了东西了?”我冷笑。
      “想来是我弄错了!”他尴尬地回答,“春娇应该不是这种人!”
      “看来,您还是不信!春娇,继续!”我皱眉,春娇不敢违逆,眼中蓄满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木姑……”
      “找到了!找到了!”门外忽然传来蝉儿的声音,春娇一下子就瘫倒在地,秋儿忙上前拉过一块尚算完整的布给她披上,刘进礼则是立刻开门,一见蝉儿手上的玉佩就夺了过来,看来是他的了。
      “……是送茶的小卓拾到,不知道是谁的,便先收了起来,后来,人多一忙就忘了!”蝉儿解释。
      “刘爷,您可看清楚了,的确是你的玉?”我笑言。
      “是……是……”他一迭声地回答,惊喜得很。
      “那咱们是不是可以算算帐了?”我轻淡地笑着。
      刘进礼忙拿出银子:“自然!自然!……”
      看了一眼银子,比春娇的价多些,却不是太多,我心中冷笑,面上只淡淡地问道:“刘爷,旁的先不说,您先是将春娇拉到院子,青楼女子最重的面子,春娇可是一点不剩;再说这屋里,毁了这么多东西!刘爷,您是不是也该给春娇置些头面、被褥什么的?”
      刘进礼一愣,随即便陪着笑又拿出一张银票,对春娇道:“是我不对,这当是陪罪!”
      “刘爷这声罪,春娇也当不起!”我没有看也泣不成声地春娇,只对刘进礼说,“刘爷真陪罪,不如多给些体面!”
      刘进礼的脸色变了变,我只笑着,他现在若不应承,日后只怕是没脸进醉秋荫的门了!
      半晌,他笑了笑:“木姑娘说得是,春娇的体面是我折的,自当多还些,从今儿起一个月,春娇我包了!”
      “好!刘爷也是熟客,与春娇的情份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蝉儿,交代寒眉一声,给刘爷报价!”我笑着吩咐,起身离开。
      一出门,便撞入一双深沉的眼中。
      他看见吗?
      我看着他,最后却是笑了,身旁的秋儿却是不解,正要问,便被我阻下了,柔和地向他轻轻点头,便往后院走去,听到他静静地跟在身后。

      “姑娘……”秋儿不解。
      “下去吧!不要让人进来!”我吩咐。
      “爷乃千金之躯,这种烟花之地还是少涉!”我温和地笑着,“还是这一次,爷又要找什么姑娘?”
      “找你!”他答得相当爽快,反倒让我一惊。
      “你与先生熟识?”他问得极为认真。
      我看着他不语,他仿佛明白了我意思,轻笑:“我总不会连自己身边的事都不清楚。”
      “先生是秋娘的旧识,妾身承秋娘大恩,对先生自然恭敬有加!”我回答,并不想说明白,又何必呢?
      “木烟秋……”他似乎在掂量我所说的真假,一直在沉吟。
      “……醉秋荫很热闹……”半晌,他却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让我侧头轻笑,等待下文,他必是有备而来,我只需要有耐心。
      “知道我的身份吗?”他看着我的眼睛,说得很漫不经心,但是眼光中却又有几分可疑的光彩,看来他不并如我原先所想的那般沉着。
      也是!若真的沉着,那天就不会那样莽撞地冲进青楼了!
      忍不住笑出声,却因他的脸色而收敛。
      “爷,您希望妾身知道吗?”我知道这句话有太明显的嘲讽了,可是,真的是忍不住,他应该会生气吧!
      “您总是这样让不受欢迎的人知难而退吗?”出乎意料,他只是淡然地笑了,“是不是身份低微的女子都是这般?”
      身份低微?
      “爷知道什么是贱籍吗?人家说雷霆俱是天恩,贱籍之人就是从不会雨露之恩、只能承受雷霆之怒的人!不!身在贱籍便连人都不是!永生永世,只能在这种低微中生活!”我笑着,为他斟满一杯清酒,口中却说着清冷的述辞。
      身份低微真是说的太客气了!
      “可是,只要还想活在这尘世之中,谁会没有一套求生的方法?”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我附在他的耳边低语,“毕竟是人不是,总要让自己活得自在些,就算是身不由己,也要让自己有快乐的时候,不是吗?”
      “就算身不由己,也能找到让自己快乐的方法吗?”他伸手揽我入怀,仿佛不太能理解,“你快乐吗?”
      快乐?
      “爷听过妾身作的《浮生如梦》吗?”我轻轻地问道,看见他不自觉的皱眉,不禁淡淡地一笑,口中轻轻地哼着早已烂熟于心的词曲:
      “……颠沛流离,十年家园生生断;情深无缘,爱恨痴怨生生断;卖身烟花,芳华清白生生断;姐妹互欺,恩义情仇生生断;哭也是欢笑也是欢,无心无情,浮生如梦,誓言随风!……”
      “哭也是欢笑也是欢……”他点头,轻轻地笑了,“北方第一名妓也这般不由自身吗?”
      北方第一名妓?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他仍保持着赤子的心性,到底是在衣食无忧的皇宫长大的皇子啊!
      “爷也说妾身是妓了,那爷自认是柳下惠吗?”
      不想再与他说了,他怎么会明白我这种女人的心事呢?
      一首《浮生如梦》,本以为他会有不同的见识,谁知……
      不必再与他说了,他要的不过是一具相仿的身子,而我要的不过是他能做到的一掷千金!

      他无语,只是抱着我走向一旁的床。

      他真的是个好情人,可是也只是情人而已!
      因此,当第二天看见他依然还在身边时,我不能说不惊讶。天还未大亮,本来我也不会这么早起身,只是昨晚的事总要告个段落,于是,移开他的手臂,轻轻地起身,穿好衣服便离开听雨轩。

      醉秋荫的西北角有一个小跨院,一向关着,没人会想进去,因为,那里就是醉秋荫的“刑堂”。这是秋娘设下的,三年来,我只用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在醉秋荫中有这么一句话:“进过刑堂,这世上的一切都是好的!”
      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卓,她已经跪了一夜了,却始终不开口,我的火气也因此被彻底撩起。
      “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小卓,你真当我不管事了吗?就你那点伎俩,连秋儿的眼都瞒不过,何况我!”重重地搁下茶杯,我却没有抬高声音,仿佛只是与她闲谈。
      “木姐……”她开口想辩解。
      “闭嘴!”我冷言,“如果不是昨儿的事闹开了,那块玉你会交吗?你进醉秋荫少说也两年了,什么规矩不知道?你当我说过的话是什么?忘了莹秀的下场了吗?”
      “木姐,你饶了我吧!我是财迷心窍了!……我爹又赌输了,我要是不想办法弄钱,他就要再卖了我妹……啊!”
      不等她说完,我就给她一巴掌,所有人都吓呆了,我却是再懒得理她了,冷笑:“寒眉,上次徐老太爷不是要纳她作妾吗?给我应下来,告诉他,五十两银子就行!立刻把她送走!”
      “不要啊!木姐,求求你了!木姐!木姐!……徐老太爷是……”小卓什么也顾不上,拚命地给我磕头,只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位徐老太爷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从没有一个女人伺候过他一晚还能起身的,还最喜欢玩童女,早就出过人命,但都是买来的贱奴,没人会管。
      我走近她,抬起她的头:“你有这个资格求饶吗?当年莹秀还敢作敢当,而你呢?你才多大?十五而已就学会为男人撒谎了吗?居然还敢说你爹?你当我这两年为什么不让你接客,你的那位爹在我面前剁了自己的大拇指,求着我不要毁了你的一辈子!--知道我最厌恶什么吗?就是把自己的家人也拿来当挡箭牌!”
      “……木姐……”她心虚地低头。
      “你不是为了妹妹吗?那五十两足够你弟弟求学的了,日后你妹妹自然也会有一份前程!我成全你!徐家的钱我会全送到你家去,给留点面子!”我推开她,再也不想见她!

      “您怎么还在这儿?”又一次一离开是非地就见到他,我诧异地出声。
      “所有人都说木烟秋是水样的温柔女子,出身书香世家,无奈沦落至此,想不到也会有这样的举动!”他的眼中有一抹深思。
      “四爷说笑了!倒是您尽早离开这儿才是真的,听说今天皇上要去狩猎!”我现在是一点理会他的心情都没有,而且,他也是一身外出的打扮,想必是也要离开才对。
      “木烟秋,你早已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切,别人能为你做什么?”他转身离开,却留下这么一句话给我。
      我无言地惊愕--他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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