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厉 宅影》绯村如霜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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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爷，不好了！稳婆说大少奶奶难产了！
　　一个上了年轻下人打扮的女人一边喊一边跑到偏厅。
　　听到女人的话，陆小凤不愿意相信地往外跑，——怎么可能！刚刚稳婆不是说很好的吗？
　　——少爷，因为少奶奶的骨盘太窄了……
　　——我不听！沙曼怎么可能会出事！
　　来到卧室，看到一盆又一盆已经染上血的水，还有稳婆手中用布包着孩子，陆小凤比较关心的是床上的妻子。
　　——沙曼，我们明明说过，等你生了孩子之后去游一趟杭州的，你怎么可以……
　　床上的女子已经奄奄一息，抬起眼皮看到丈夫时候，想要扬一下好看的笑容，只是她怎么努力也做不到。
　　走到床边抱起妻子，陆小凤满是悲哀。
　　——相公，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离开这大宅，不要让它困着你。
　　沙曼握上丈夫的手，我知道，你不是这样沉静的人，如果将来遇到一个……能让你放开的人，千万不要错过……
　　——不，沙曼，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只是无论陆小凤怎么叫，都无法唤回妻子已经逝去的生命。

　　厉南星从梦里醒过来，看到陆小凤正坐在电脑前整理之前拍的相片。静静地看着陆小凤的背景，他开始分不开梦里的陆小凤与厉南星跟现在的他与陆小凤，甚至他开始觉得自己就是梦里的厉南星。
　　想到自己的工作太投入，担心厉南星的情况，陆小凤回头的时候已经看到厉南星坐起来，“南星，你醒了？”
　　没有应陆小凤的话，厉南星带着迷茫地看着他，“现在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久？”
　　“下午四点，你睡了快两个小时了。”
　　陆小凤倒了一杯递给厉南星，“就知道你还没有恢复过来，我就不让你离开房间。”想想刚刚厉南星晕倒在自己面前，陆小凤可是吓得手忙脚乱。
　　接过陆小凤递过来的水，厉南星小小地喝了一口，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恋人，不断地对自己说，这才是他的凤凰，梦里那个只是一个陌生人。
　　“你饿了吗？”
　　摇了摇头，刚刚才睡醒没什么食欲，厉南星抿了一下唇，“凤凰，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回去北京？”他已经不想再呆在这见鬼的大宅里，再下去真怕自己得了精神病。
　　“再过两个星期吧。”看着厉南星又喝了一口水，陆小凤带着往日的嘻皮笑脸说：“南星，你来佛山这边好像变得越来越弱不禁风了。”
　　听到陆小凤的话，厉南星给他一个白眼，把水杯递给他，“还有一个星期啊。”如果告诉陆小凤，他连一天都不想留在这房子里，会不会很任性？
　　“对了，今天我有两个朋友来佛山这边旅行，没有地方住，我想让他们住在这里几天。”为了厉南星，陆小凤只有把两个月的行程计划缩减到一个月，他可见不惯他心爱的南星受苦，但是又担心用两个星期把一个月的工作完成的期间厉南星会再出什么状况。刚好有两个朋友准备来佛山旅游，陆小凤立刻邀请他们过来这大宅住，好让他们可以照顾厉南星，也能带着厉南星出去玩玩散散心。
　　想到厉南星从北京飞过来佛山陪自己，自己却没有时间去照顾厉南星，陆小凤感到内疚。明明答应过顾惜朝会照顾好厉南星，却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
　　“你的朋友？”想想那些前同事的歧视，厉南星也担心陆小凤受到同样的待遇，“我在这里，没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我早想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你听过京城四少吗？”
　　对于被网友以玩闹选出来的形式选出了四个符合“高富帅”条件的富二代，厉南星耳有所闻，只是说到嘴边的名字都忘了，毕竟这不是他关心的部分。
　　看到厉南星的迷茫，陆小凤明白他是不会记得那四个人的名字。“我这两个朋友其中一个就是京城四少之一的花满楼，我已经在他面前提过你很多次，要不是时间不合，我早就想把你介绍给他了。”
　　想了想，厉南星点了点头。说不定多一个朋友说话，他的精神会好一点。
　　最近的梦，让他很受不了，再下去真的会精神崩溃。他都快以为自己就是梦里的“厉南星”，为陆小凤而死的“厉南星”。
　　飞快地以琢吻一下厉南星的唇，陆小凤拍拍他的头，“我出去接他们过来，等我把他们安顿好，就一起出去吃饭好不？”
　　“嗯。”

　　在陆小凤的前脚离开大宅，本来还想再睡的厉南星突然感到骨寒毛坚。
　　没错，每次只要陆小凤离开他身边，被人直视的感觉就会出现。想要离开房间，但坐在床上的他连动一下都不动，就像电影里被点穴的人一般，只是惊悚的感动从背后传来。
　　背后仿佛，不，厉南星知道自己的感觉不会再出错，这是被人直视的，是有“人”坐在他的背后。
　　这房子里，除了他跟凤凰，是没有其他人的。最主要的是，陆小凤离开之后就没有进来，一直坐在床上的他是不可能不知道有没有人上床。
　　感到自己垂在耳则的头发被挑起，如情人般地被轻抚，只是毛骨悚然的感觉袭向厉南星的全身。
　　厉南星以余光看着自己的头发被挑起，然后被放下，重复几次。
　　这种栗栗危惧的感动，相信没有人会在这辈子经历多少次。从来不相信有鬼的厉南星，在一刻也无法不相信。
　　心里默念着陆小凤的名字，在这么一刻，他希望恋人间的心灵感应能存在，希望陆小凤会出现在房间里。

　　——你说什么！厉南星死了！
　　金夫人惊慌失措地来到厉南星的房间，看到厉南星手里握着二胡，坐靠在床边。如果不是嘴角带着黑色的血丝，她真的以为这个男人只是睡着而已。
　　——不能让大少爷知道！不能让大少爷知道厉南星死了！要让大少爷离开去上海！
　　在金夫人歇斯底里般的吼叫下，厉南星被随便地安葬在乱葬岗里。但是佛山人都很迷信，家里出现一个自杀的人，都担心会出不好的事，甚至担心自杀的厉南星会回来报复。最主的要是，金家的人都认为厉南星是被他们迫死，尤其厉南星喝下那一杯有着砒霜的茶是金老爷送过去。一个勾引自己儿子的贱货，他是不能留。只是在厉南星死，他也害怕厉南星会回来索命，于是请来得道法师连续打斋超渡七天七夜，就是担心厉南星会回来给他们讨债。
　　在厉南星死去的第七天，就是俗称回魂夜的当天，一个陪着大少爷去上海的家仆回来了，哭泣着
　　——老爷，夫人，大少爷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
　　金家的人都惊慌失措。
　　——在七天前，我们听老爷的吩咐，跟平时一样给大少爷喂药好安静上路，但是没想到大少爷不见了！
　　金夫人听到“七天前”，脸色一下子刷白。
　　——是厉南星！他死了就算！还带走了凤凰！
　　没错，七天前，厉南星就在这大宅里自杀的，却没想到陆小凤就在当天不见。
　　金老爷的手也在抖着，一时也给不了什么反应。
　　只是没想到，在当天晚上，金家夫妇都因服吃砒霜相相至死。

　　陆小凤领着两位拉着拉杆行李箱的朋友回来时，才是离开大宅的十分钟时间。
　　“陆小凤，你那位神秘的南星在哪里？”带着调佩的语调，但是声音却是温柔得让人心醉。
　　“花满楼，我先带你跟西门吹雪去自己的房间。”花满楼与西门吹雪是陆小凤铁得不能再铁的哥们，在过来的十分钟的路程，他一再哀求他们要好好照顾一下他的南星，带着他的南星出去玩的时候不能在他的南星面前乱秀恩爱。
　　在路过早上厉南星晕倒的房间时，西门吹雪突然停下来，死死地看着那个房间。
　　“怎么了？西门吹雪？”不知道西门吹雪为什么带着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那个房间，但是陆小凤的脚步已经向那间房间移过去。今天还带着生锈的铁锁，已经被拿掉，房间只是虚掩上。
　　不等花满楼的阻止，陆小凤已经推开那古老的门，看到的是厉南星穿着一件民国时代的长衣靠坐在床边，双眼紧闭。陆小凤是第一次看到穿着民国长衣的厉南星，意外地感到适合，仿佛厉南星本来就应该生在民国时期，而不是现代。或者应该说，是民国的厉南星穿越来到现代，出现在陆小凤他们面前。
　　如果他垂在身下的手腕不是鲜血涌出，一行三人都会以为他只是睡着而已。
　　“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