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君在Maine有一处依山傍海的房产,乐呵呵地就拉着伏婴去了。 他们就坐在海滩上,你一言我一语地,就谈妥了大多数的合作事宜。 “What about details”(细节问题怎么说?) 伏婴眉毛微扬,像是奇怪蝴蝶君突然换了语言,“需要双方法务先在合同框架上达成共识。我们在这空谈也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我知道这是你的母语,别秀了。” “Com\\\'on, we are in America, for god\\\'s sake. It\\\'s about a change of mindset.”(拜托,老天有眼,我们这是在美国好吗。这是为了换换脑子。)蝴蝶君伸伸懒腰。 “What for”(为什么?)伏婴随口回了一句,离开躺椅,向靠海的地方走去,蜷坐在打湿的沙地上。 “For you being unreasonable and eccentric. It still haunts you,you know, and he just doesn\\\'t deserve.”(因为你一直表现的不正常不稳定。那件事还在困扰你,而他根本配不上。)蝴蝶君知道这边的海水就算是夏天,水温也是低于伏婴的耐受度的,而他竟这么无所谓地坐了下来,“You are torturing yourself.”(你这是在自虐。) “Nonsense. 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胡扯。这也不关你事。)伏婴冷淡以对,但还是被打来的浪头激了一个寒噤。 “Caring is not an advantage.”(所谓关心则乱。)蝴蝶君不紧不慢地说。 “You\\\'ve watched too much TV series.”(你电视剧看太多了。[注]上句为神夏中台词)伏婴不以为然,“Who said I care And I think this quote suits you better, considering how much you CARE about SOMEONE. We are done here, VINCENT.”(谁说我关心了?我觉得这话更适合你,既然你那么关心‘某人’。我们言尽于此,Vincent。) 蝴蝶君无奈撇嘴,伏婴后一句话里加了三个重音,而且直呼了他的first name,这里面的隐含义是要稍微拐个弯的,从伏婴的角度来说,这就是他耐心达到极限的警告。 于是蝴蝶君也懒得再吱声,觉得还是迎着海风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算了。
New England地区的气候是伏婴深恶痛绝的,理由就那么一个字:冷。 伏婴裹了一件薄风衣,喝得七荤八素以后就直接用衣服蒙了头,枕着胳膊打起了瞌睡。 蝴蝶君索性就任他去,刚想跑到舞池蹦达两下,伏婴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又适时震动起来。 无奈地调侃着自己和伏婴手机的不解之缘,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只见是霹雳市的区号,心里想别是有什么正经事,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接起来了。 “伏婴……”电话那头是个犹犹疑疑的男声。 很好,没打错,不过听上去可不是正事。 蝴蝶君没有应声,听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是我,朱武——” 开什么玩笑! 蝴蝶君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窜上来,借着些许酒劲,直接开了一句美式国骂—— “FUCK!” 这话说得朱武明显一愣,等他回过神之前,蝴蝶君已经杂合着自己的母语和母亲的家乡方言骂开了: “Well, I don\\\'t even understand how DARE you speak to him after you punched him in the face. WHO gave you the right to push him around or push him away随便侬要刚啥么子,伊做啥要听了啦?森精病!瑟塞抵!兹头塞!侬个宁泥心个要西侬晓得伐?侬就是只总桑——啊,对弗起,个能噶拇到侬一噶门咧。侬爷哪能桑侧侬格总倪子,真个是触霉头!Your survival is a shame on mother nature. Your existence is a challenge against the theory of evolution.侬就会得酿费切格么子,派放废气。吾真个弗晓得侬哪能皮噶厚格啦?He doesn\\\'t owe you anything, so leave him alone. No idea who you think you are, and now, it\\\'s time for you to... FUCK OFF!!!” 蝴蝶君吼完就立刻揿掉了电话。他这招是标准的借酒装疯,反正朱武到底有没有拨对号码,到底是谁接的,可以说死无对证。他也很确信朱武基本听不懂几句,反正他自己骂得舒畅了。 他刚刚那番乱七八糟的话,翻译过来是这样的:嗯,我根本想不通,你在对着他脸揍了一拳以后,还敢找他说话?谁给你的权利对他呼来喝去的?随便你要讲什么,他为什么要听啊?神经病!十三点!猪头三!你这个人恶心的要死你知道吗?你就是个畜生——啊,对不起,这样骂到你全家了。你爸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真是倒霉。你活着是大自然的耻辱,你的存在是对进化论的挑战。你就会浪费粮食、排放废气。我真不知道你皮怎么这么厚的?他什么都不欠你的,别再招惹他。你以为你是谁啊?现在,你应该——滚TMD蛋了! 这可以说是蝴蝶君看着这场真人版狗血剧长达十多年以后,不吐不快的一番话。他神清气爽地直接把伏婴的手机关掉,并不打算告诉伏婴,同时非常确信伏婴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因为这个跟他友尽——有的时候,以商业利益维系的纽带反倒比单纯以人情维系的来得牢靠些。 音响放的是蝴蝶君最喜欢的舞曲,他非常欢乐地一头扎进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