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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差点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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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院里修养了几日,无论是含笑还是杜丰都不许她劳累,可这样的日子怎么能行,伊人坐在亭子里绣起花儿来,这架绣屏准备放在楼外楼里做摆设的,可一直没功夫,这会子倒是正好,大把的时间任她支配。习武之人在听到陌生脚步来到院子里甚至还不是一个的时候,出手乃是本能,不过紧接着想到不该随意伤人,飞身而起将扫出去攻击的茶盏挥到了一边,打碎在门边的石柱上。
“好功夫。”
谢先生?身边跟着的还有梁山伯和祝英台,伊人冷静的面色下隐藏着惊滔骇浪,垂下眼帘侧身站着质问道:
“你们是子乔的客人?他怎么没陪着你们?还任你们胡乱闯到这里来?”
“你,不是杜子乔?”
祝英台居然会这样问出来,伊人好生意外,倒是梁山伯做起了老好人。
“我们是子乔的同窗,前来探望子乔,却不想走错了路,冒犯了小姐,还请小姐恕罪。”
“无妨,只是我素来好清静,这别院的下人们都知道,不敢往这里来,方才险些伤了你们,竟是我的不是了,我这就命人领你们去前厅,再着人通知子乔。”
“这位小姐,子乔他前几日伤着了,我们是来看望他的,也不知他现今身体如何啦?”
“舍弟素有顽疾、不宜妄动七情,稍加修养便好、无有大碍,你们有心了。”
正说着话,杜丰赶了过来,伊人暗自松了口气,吩咐他领着几位去叠翠园见子乔,自己则是迅速躲屋里,将女装换下,头发也来不及束便拎着含笑赶到叠翠园做准备。杜丰领着人进来的时候,她正靠在床头听含笑念书,见谢道韫进来,连忙佯作起身行礼,却被拦住,只听谢道韫柔声道:
“子乔,你快点躺着,我们来看你本是好意,若累得你不有好修养倒是好心办了坏事了。”
“谢先生亲自莅临,学生受宠若惊。”
“山伯和英台也来瞧你了,那日你突然吐血把他们吓坏了。”
伊人佯作一脸羞愧地对着梁山伯拱了拱手道:
“小弟那日情急之下多有冒犯,梁兄为人宽厚,实在敬佩。”
“山伯待人本就极好,子乔以后可莫要再误会他。”
“谢先生放心,学生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谢道韫很是宽慰,放眼打量起这房间来,这又叠翠园本来就是作为书房用的,里面一排一排的书架,上面该有的书一点不少。天青色的窗纱映得屋里幽静深远,一道道珠帘纱幕又添了几许梦幻柔美,角落里的琴、窗前的书桌以及案边的茶几都令这个住处多了几分文人的矫情。
“你这住处倒雅致。”
“这都是家姐布置的,就是希望学生多读些书、多长些本事。”
“想必那晚晴苑里住着的便令姐吧?你们长得可真像。”
一直沉默的祝英台突然插嘴,并没有让她气恼,微微一笑道:
“这么说,你们遇到我姐姐啦?她性子孤僻清冷些,你们没恼了她吧?”
“怎么会?令姐不只样貌出众,为人也良善和气,还让人领我们过来呢?”
“呵,这倒是少见,以往在家的时候,若有人冒犯她,早打折腿扔出去了。”
“子乔,你怎么能这样说令姐呢?”
“好了,梁兄,她是我姐姐,你倒护得紧。”
一句话说得梁山伯红了脸,而谢道韫和祝英台一边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恼,这时传来了马文才的怒吼声
“你这奴才好大的狗胆。”
早就听到他和杜丰争执的声音了,只是假装没听到而已,这时只得让含笑出去领他进来,看着逆光而来的他,伊人禁不住红了脸。
“对了,你家里的下人怎么这样卖力地阻拦我们进来,若不是马文才,我们……”
“还望先生恕罪,这别院原家姐置办的,这里的奴才自然也是听她的,怪只怪学生自幼体弱,也一向习惯服从家姐的命令了。
不待谢道韫说话,马文才怒道:
“子乔,你是男子,焉能让女子把控?”
“文才,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回头我让杜丰自己去领罚,不过家姐也是为了我好,你莫再生气了,对了,大家若不嫌弃,午间便留在这里用饭吧?我让人准备岭南风味的菜色,这会子,我让杜丰领先生和你们逛一逛园子,我这里比起先生家东山别墅远远不及,但也有些乡间野趣。”
见他们随杜丰出去,唯有马文才一人站着不动,伊人也不催他,只是闭着眼睛不理他,没想到这小子倒也沉得住气,跑一边书架上看书去了。
“含笑,侍候我洗漱。”
“公子,你要起来?”
“当然,难道一会儿让我躺在床上陪客人用午饭?”
含笑低头帮她穿衣,接着将头发绾成男子发髻,一会儿的功夫就出来一位翩翩公子,而马文才也走了过来道:
“这样才好些,你刚才散着头发,看起来竟如女子一般妩媚。”
“马公子还说风凉话,我家公子若不是因为管马公子的闲事,哪里会伤成这样?”
“含笑,多嘴,你去准备午饭吧?用心点,可别丢了我杜家的脸面。”
“你这小书童胆子倒大。”
“那要多谢马公子雅量包容。”
“你,真的没事啦?”
“你不是看到了吗?只要没有大有情绪起伏,就不会有事,本来我已经准备复课了,是家姐硬压着我多修养两日。”
“子乔,我们是男孩子,以后是要顶门立户、建功立业的,岂能长于妇人之手?真不知道杜伯伯是怎么想的。”
“好了,你在背后编排我父亲,倒不怕我不高兴。”
见马文才尴尬一笑道:
“子乔,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想你一直这么秀气,要知道士族中好男风的习气……”
没等他说完,伊人先自急了。
“你都说什么呢?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我知道,而且,我会保护你的。”
“真的吗?”
“当然,我们是好朋友,以后也是,不过那楼外楼的事,你是不是先给我解释清楚。”
真诚,这是马文才眼底的情绪,伊人心里一阵感动,因为年龄的缘故,她很少有交心的朋友,这马文才却是她一厢情愿倾心相待的人,既使只做好朋友,她也很高兴。
“原来你为了这个和我生气,那楼外楼是家姐的产业,平时也是她的奴才在打理,和我可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