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女鬼》薇安

7、第六章 与之恶斗

　　在鬼界的这十多天，我已经能大概了解这里的情况。阴曹地府在这里叫做鬼界，阎罗王叫做鬼王，孟婆汤的也和传说有所出入。鬼界分为工作区和生活区，生活区里住的都是已经不再轮回或在工作区有差职的灵魂。鬼界总共有三个将军，一个是掌管森罗殿的，就是那讨厌的老头，原来他叫钟葬；而掌管生之门的将军叫霍尔，和老鬼一样是个外国人，听孟娘说他是一个随和可亲的人，只是因为爱上人界的女子现在被鬼王关了禁闭。好感人啊！我对这个素未蒙面的将军充满了无比的敬佩之情！最后一个将军，就是老鬼，他是那个杂七杂八……算了还是不要说了，免得打击到他。

　　停下笔，小元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大作《鬼界生活随记之简介篇》，她果然还是有写作的天分嘛！

　　“写得什么呀？”雷内突然站在身后问道，随手拿起小元的大作读了起来。

　　“如何？”小元咬着笔杆，期待地看着雷内。

　　“……还是不要说了，免得打击到他！”雷内读到最后，脸一阵青一阵红，和红绿灯似的，变来变去，最后咬牙切齿地说到：“你的大作，我没收了！以后不许写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把纸揣进口袋，走出房间，这个笨女人老爱打击他。

　　“为什么？还给我啦！你这个强盗，抢劫犯，偷窥狂……”小元叫骂着追了出去，“讨厌的老鬼，我都没有写你是杂牌将军了！还我啦……”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在小元身上充分地体现了出来，在几千万次抗议无效后，终于，她还是妥协了。

　　傍晚时分，小元，雷内还有孟娘三只鬼在雷内的饭厅里美美地吃着晚饭。

　　“吃过晚饭后……我们再去……小吃一条街……逛逛吧！”小元的嘴里还嚼着饭。

　　“小元姐姐，你已经吃了两碗饭了，还要再去小吃一条街？”孟娘拿着筷子的手推了推眼镜，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元。

　　“咳咳……从这走到那里就饿了……”光顾说话，小元差点噎着，赶紧喝了口汤再说。

　　“姐姐，你生前是饿死的么？”孟娘关心地问。

　　“不是，是吃面死的！”小元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才说完她就后悔了，居然把这天大的秘密给抖了出来！

　　“呵呵……呵呵……”小元傻笑地抬头，发现雷内和孟娘的额角边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三条黑线。

　　“对不起啊小元，晚上我不能陪你去了！”雷内抹了抹额头，很抱歉地说，“明天就是鬼节了，今天晚上零点鬼门大开，我走不开。”

　　“鬼门大开会怎样？”小元不解地问，她还是对鬼的事不大了解，谁叫她只是个小小鬼呢。

　　“有的鬼会趁这个时候跑到阳间，有的流落阳间的孤魂野鬼也会趁机跑到鬼界。”孟娘解释道。

　　阳间是吗？小元想起了阿然，离开他也已经好多天了，该不该趁这个机会回去看看他呢？小元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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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有一个黑影躲在鬼门关侧的树林里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这鬼门到底在哪呢？”

　　这个黑影正是小元姑娘！她决定回阳间一趟，最后看风然一眼，以后就不许自己再想他了，认认真真地在鬼界过她的鬼生活！她会在鬼门关上前回来，所以并不打算让雷内知道她回去过，所以不能让雷内带她瞬移出去，所以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悲惨地在找鬼门了。

　　都快零点了，小元还没有找到鬼门在哪。都是因为做贼心虚，她才不敢问雷内和孟娘有关鬼门的事。而且这里的晚上好恐怖，寒星凉月，古树荫蔽，雀鸦聒噪，不时地还传来几声鬼哭。

　　小元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不停地安慰自己：“不怕，大家都是鬼，WHO怕WHO！”

　　突然，小元被人拍了下肩膀，一回头竟然是一个无头女鬼。

　　“嗯——！”小元刚想尖叫就被捂住了嘴巴。

　　“嘘——别叫！”女鬼对目瞪口呆的小元小声地说，“你也是要偷渡出去的？”然后放开了小元的嘴巴。

　　“嗯……”小元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怕忍不住再次尖叫。虽然同为鬼，但她对肢体不全的同类还是感到害怕，毕竟她才当了几个月的鬼嘛。

　　“门马上开了，等吧！”女鬼转过身朝着鬼门关的方向说。小元眯着眼看女鬼，纳闷她没有脑袋，到底是用什么说话的呀！

　　这时，鬼门关前的侍卫越来越多，鬼哭声也越来越大。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鬼门关亭子正中有一道门从地下慢慢地升起，并缓缓地打开了。随着一声盖过一声的鬼嚎，许多鬼从四面八方向鬼门拥去，侍卫根本拦也拦不住。小元也混在鬼群里，拼命地向鬼门挤去。

　　混乱中，小元看到雷内浮在半空中，俯视着下方，那阵势是要施法吧。糟糕！他好象往她这里看了，她连忙用手抱住脑袋，千万不能让他看到呀！低着头，她挤，终于挤到门前了，就要出去了，却被侍卫拦住了，而且鬼门刚设的结界也已经合闭，根本就出不去。

　　小元欲哭无泪地看着门外，发现刚才那个无头女鬼已经站在鬼门外，冲她做了摊了摊手，好象在说：“看吧，没头都比你跑得快！”小元，差点气晕！

　　知道出不去了，那些鬼们就一轰而散，逃得飞快。被侍卫逮住的就是那些手短腿短跑不快的倒霉鬼们，比如说小元。此刻，一群倒霉鬼们蹲在鬼门关前准备接受惩罚，小元也在其中。她蹲在地上，低着头，郁闷地掰着手指，在心里哭泣：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全部都给我抬起头！”一个侍卫凶恶地喊道。话音一落，大家都齐刷刷地把头抬了起来。

　　小元一抬头就正对上雷内的眼睛，见到他一脸的错愕逐渐变成怒气，小元忙用手捂住脸低头，慢慢地把身子往后挪，默念：“你看错了！你没有看到！你看到的绝对不是你所看到的！……求求你了念力，发挥点作用吧！”

　　小元一直挪到鬼群的最后，还没有默念完，后领就被人拎了起来。“咳、咳、咳……放我下来……唔……”

　　“你没事跑这来干什么？”雷内把小元丢到一边的凉椅上，生气地质问她。

　　不回答，小元鼓着嘴，一脸气乎乎的样子，为什么她的念力从来没成功过！

　　片刻间无人说话。雷内叹了口气，在小元的身边坐下：“想回阳间为什么不告诉我？”

　　心里一惊，小元转头看向雷内，他的神情有些黯然。小元不忍看，低下头，还是没有说话。

　　“走吧！我带你回去！” 雷内无奈地说，便拉起小元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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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小元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家的楼下了。

　　“上去吧，我走了。”雷内松开小元的手，转身正要离去。

　　“等等！”小元拉住了他。雷内转过身看着小元，眼里有期待还有紧张。

　　“等我一下好吗，我很快就回来……”望着雷内的眼睛，小元轻声地说。

　　“嗯！”雷内微笑，点了点头。小元也微笑着，然后转身跑上了楼。

　　越接近顶楼，小元的心就越往下沉，步伐也越来越慢。最后一次见风然了，就这最后一次吧，回到鬼界她就要忘了他——第一个对她好的人，第一个走进她心里的人。不得不忘，人鬼殊途，不是吗？更何况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小元站在这个熟悉的门前，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记得每次，风然看到她穿门而过的时候总会无奈地摇摇头“为什么老是不等我开门呢？”好傻！他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故意表演花旦穿门逗他乐的，而且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表演给他看了……

　　小元抹掉眼泪，叹了口气，便穿进了门。

　　客厅里很黑，一个人也没有，风然的房间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这么晚了，他还没有睡吗？小元带着疑惑走进房间，只见风然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很是苍白，喊他，他没有回答。小元继续喊他，轻摇他，他还是没有醒过来。小元心里一怔，于是把手放在风然的鼻子上，好象没什么气息。

　　“发生什么事了？阿然醒醒啊！你不要吓我啊！……”小元急得哭了，拼命摇风然，“我是小元，你醒醒啊……”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突然间，房间里的灯变得一闪一闪的，还发出“卜吱卜吱”的声音，客厅的电视也同时亮起一片雪花，而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忽然出现在房门口。

　　“谁？”小元吓了一跳，借着忽闪的灯光，才看清原来是姚倪思。舒了口气，没有理会姚倪思，小元继续喊着风然。

　　“你叫不醒他的！”姚倪思向小元飘了过来，阴恻恻的声音和之前迥若两人。

　　“你是什么人？”小元站了起来，警戒地看着姚倪思。

　　“哈哈哈……你以为呢？我们是同类啊！不然你上次为什么会打不到我？”姚倪思发出一阵可怕且有回音的冷笑声，向小元越靠越近，恐怖的笑声一直回荡在房间里。

　　“你把他怎么了？为什么会昏迷不醒？”想起风然还不醒人世地躺着还有那次害她离家出走的事，小元愤怒地吼了起来，伸手揪住姚倪思却只抓住了空气，“你……”为什么碰不到她，她不是鬼吗？

　　伴随着凄厉的笑声，姚倪思的身体象被人用刀从头劈开，裂成两半，一个白色的影子从裂开的身体里飘了出来，一张恐怖的青绿色的脸忽地呈现在小元眼前。

　　“啊——”小元立马惊声尖叫。

　　“你不也是鬼吗？还这么害怕？”姚倪思鄙夷地看了小元一眼，就飘向风然。

　　“你要做什么？”顾不得害怕，小元拦在风然身前，“我不许你伤害他！”

　　“滚开！他可是我看上的□□，好不容易等到鬼节可以附身，你要是坏了我的好事，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姚倪思眯起眼，警告地道。

　　“我不会让你附身在他身上的！”小元趴在阿然的身上，不让姚倪思得逞。

　　“滚开！” 姚倪思的手一指，小元就向上飞起重重地摔到地板上，她进一步靠近风然。小元吃痛地闷哼一声，艰难地爬起身冲向姚倪思，将她推开。

　　“你找死！” 姚倪思施法又将小元用力地从天花板摔到地板上。小元的身体就好似散了架般疼痛，才吃力地爬起来，姚倪思又再一次让小元摔到地上。

　　不可以让姚倪思附身在风然身上，她要保护风然！咬着唇，小元用尽气力爬向姚倪思，拖住她的脚，不让她再靠近风然一步。

　　“放手！我叫你放手！”姚倪思狰狞地吼道，青绿的脸扭曲地更加恐怖，另一只脚使劲地踩小元的背。

　　“我不放，我不会让你伤害阿然的！”闭上眼忍着疼痛，小元死命抱住姚倪思的腿，说什么也不放手。就在小元觉得快要被踩散架的时候，姚倪思忽然凄叫了一声，小元觉得背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她睁开眼，看见雷内一脸担忧和愤怒地站在她的身旁。

　　“你没事吧？”雷内将小元扶起来，查看小元身上的伤势。在楼下等了许久，他不放心才上来看看，竟听到小元的喊叫。

　　雷内怒目瞪向姚倪思，“大胆厉鬼，竟敢在阳间找替身？”然后他在房子周围布下结界，顿时他们就如置身在异元空间，只有这样才能安心与姚倪思战斗，而不影响他人。

　　“哈哈哈……”姚倪思一阵狂笑，然后又改用能嗲死人的声音说：“还以为谁呢？原来是鬼界的将军啊？我好害怕哟！”

　　“厉鬼别太狂妄！看招！”雷内一讲完，就“刷”的一声从手中放出红光，红光刹间化作一支燃烧着的箭，快如闪电般飞至姚倪思的胸前。

　　姚倪思反应更快，手一挥胸前就竖起一道屏障，箭一接触屏障便“烘”一声化作一团白烟。

　　“鬼界将军也不过如此嘛！” 姚倪得意洋洋地笑道，手向上一指，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响，一道闪着刺眼红光的长长火蛇状的闪电从天而降，雷内又从手中放出火箭抵挡，“碰”一声激烈碰撞后同时化为湮灭。

　　姚倪思阴笑着扫了小元一眼，紧接着又唤来一道威力更为强大的闪电，直逼向小元，而雷内放出的火箭无法抵挡，眼看就要击中小元了，雷内飞身用背挡住了闪电，背部当场爆起一大团烟花般四溅的长长火花。雷内跌落在小元的身上痛苦地呻吟着。

　　“老鬼……你受伤了……要不要紧？”小元抱着雷内紧张地查看伤口，背部还冒着白烟，淌着鲜绿色的血，“天，你伤得好重！”她的心顿时犹如刀割。

　　“我……没事……”雷内吃力地安慰小元，并在小元的搀扶下，挣扎着站了起来。

　　“哈哈哈……” 姚倪思狞笑着，“你们都去死吧！”她边说边飘向雷内和小元，手里握着一团青色的火焰。

　　小元害怕地抓紧雷内的手，雷内轻拍小元的手背，表示她不要害怕。

　　姚倪思离他们越来越近，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嘭”一声，她竟然重心不稳跌倒了，手上的火焰也熄灭了。小元和雷内的额角同时滴下冷汗。

　　姚倪思爬起后，原本青绿色的脸更加铁青：“不要得意，你们死定了！”她正要点起手里的火焰，雷内手中已“嗖”地一声飞射出一道金光，金光已快如闪电穿射中姚倪思。

　　“哎……”随着姚倪思一声凄厉的惨叫，那金光定下身来，原来是一把闪着灿灿金光的飞剑，已自胸至背横穿插过她的身体，绿色的液体如喷泉般从前胸和后背穿过处飞溅出来。随着姚倪思第二声惨叫，她便化为一滩绿水，恶心至极！不到片刻，地上的一滩绿水神奇般蒸发干净，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看到姚倪思已被消灭，雷内虚弱地倒在地上，而房间也恢复到了先前的样子。

　　“老鬼……你有没有怎样？”小元抱着雷内拼命地摇头，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不要有事啊……”

　　“别担心……我没事的……扶我去看看他！”雷内苍白的嘴唇微微笑着，眼睛飘向仍不醒人世的风然。

　　“嗯！”小元吃力地扶着雷内站了起来，向床走去，“可是你真的不要紧吗？”他的背部伤得那么严重，现在还淌着血，她实在很为他担心。

　　坐在床边，雷内一脸担忧地看着阿然：“他比我更严重……我不过是皮肉伤……而他的灵魂被禁锢在黑暗之中沉睡着……如果再不快点唤醒他……那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灵魂也永远无法从黑暗中解脱……”他每说一句，就要停半天，喘得厉害。

　　“那怎么办？”小元不知所措地看向老鬼。她连自己当鬼都一点概念也没有，对这些事就更加不了解了。

　　雷内冲小元微笑了下，闭上眼睛，喃喃地念起咒语，一团白色的光球从他捧起的双手中产生，发出柔和的光线：“在各个空间中四处游离无所为家的流魂啊，皆依循自然之理回归吧。迷惘及困惑，憎恶与悲伤，将在光的道路上消失无形——灵魂归位！”

　　风然的身体逐渐升了起来，到了一定高度，光球自他的脚下，沿着身体，盘旋而上，撒下点点白光。随着光球的移动，他的身体逐渐发红，再慢慢变回原色，最后身体又回到了床上。光球消失后，雷内不支地倒在了床边。

　　“老鬼……”小元连忙从那神奇画面中回过神来，雷内已经昏迷不醒了。小元将雷内扶到床上躺在风然的旁边，她自己也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