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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两‘禽’相遇 ...

  •   唐小美可没想过这酱汁猪肉和廖小北能入得候小公子的眼,所以等她透过浓烟伸着脖子认出面前的廖小北时,心里就一阵唏嘘,这龟儿子居然在她前面先攀上了高枝儿,瞅瞅这侯家小公子付钱的爽快劲儿,跟着他那就是吃香喝辣啊!

      候小公子慢悠悠摇着扇子,开了尊口,“庄兄,幸会幸会,想不到庄兄还爱吃这些小玩意儿,莫不是猴脑熊掌吃多了,今儿个想换换口味尝尝野兔肉不成?”

      别人她认不出来,那跟在候小爷后面的青衣小童,可是一眼就和唐小美对上了,这人多势众的不好惹,唐小美眼疾手快不动声色地把写着兔子肉的木牌子翻了个面儿,冷不丁却对上廖小北看过来的目光,心里顿时一紧,心想廖小北这龟儿子总不会吃里扒外想告发她吧?

      欺瞒皇亲国戚,这是要吃劳饭蹲牢房被抽筋扒皮的节奏!唐小美顿时紧张了起来,她这边正和廖小北进行精神厮杀,那边庄谨言也不是好惹的,如玉公子只笑了笑,旁边一年轻公子拱了拱手行礼说,“小世子误会,知墨兄乃是谨言兄的同窗,路上遇到,谨言兄这才想过来打个招呼。”

      那公子话多一个字,唐小美觉得盯着自己的视线就‘热烈’上一分,唐小美暗自翻了翻白眼,果然那边就有人开始叫唤了,“同窗?这肉串小子,该不会是北麓书院的学子吧?”

      小青年刚表完态,一班人马盯在唐小美脸上的视线就多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究竟是什么味道不言而喻了,唐小美被盯得难受,觉得这学院不上也罢,破罐子破摔板着脸硬邦邦地说了一句,“想叙旧请靠边站!”

      她这不高兴全搁在了脸上,想让人忽视都不行,庄谨言毕竟见得多,朝唐小美安抚地笑了一下,声音不软不硬,“世子见笑了,知墨乃是谨言的好友,他烤的肉,谨言自然是当尝一尝。”

      他这么一说,旁人的眼光又变了几变,怎奈唐小美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庄谨言帮忙解了围,她不思感恩反倒觉得这麻烦都是这小子惹来的,说话就非常不客气,“庄谨言,一边让一让,你挡着我的生意了。”

      这京城的世家子弟,讲求的是诗书礼仪,挑明了就是即便心理恨得牙痒痒,面上功夫也得做足不给人留下话柄,像她这样为所欲为放肆的,反倒生出一股子亲近来,庄谨言伸手拉过唐小美,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说,“知墨,现在也卖得差不多了,随我去看花灯可好?”

      唐小美有些奇怪地看了庄谨言一眼,心里纳闷,又被廖小北要吃人的视线盯得不舒服,撇了眼小火炉上的烤肉,想着要不是这帮人搅事儿,她还能赚不少钱,现在被他们一闹,生意是做不成了,索性点了点头,又有些舍不得炉子上的劳动成果,便笑眯眯想做个人情,“那剩下的这些肉给你吃可好?便宜点,就收你十两银子好了。”

      “恩,正好想尝尝知墨烤的,烤兔肉也算头一次。”庄谨言自然是点头笑着应下了。

      她打的好算盘,愣是把旁边一干人都当成了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乙丙,有人不满意了,唐小美只听廖小北在那边不阴不阳地说“你那是兔子肉么?”

      旁边立着的候小公子人脑子转得也快,听得自己的兄弟要找茬,乐得在背后推波助澜一把,手里的山水名扇子硬是给摇成了一把煽火芭蕉扇,“不是兔子肉?那是什么肉?该不是死老鼠吧?”

      “当然——不是了。”唐小美眨巴眨巴眼睛,脸上的谄媚堆成一朵花,“咱这肉可是最正宗不过了,小世子和各位公子们是没吃过,不然一定能认出这肉就是兔子肉,这什么肉,自然是吃过才知道了。要不?您看,小世子来俩串试试?”

      她话音未落,一帮公子哥连带着候小爷都露出一副吃苍蝇还被噎着的表情,唐小美看得心尖儿直打颤,小心脏晃悠晃悠的就跟上面悬了把刀似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下来戳死她,她这一次言语上赢了,不过暗套下得不高明,眼前的难是逃过了,不过梁子也结下了。

      果然那帮人没再说什么,唐小美顺手抓过收钱的小布袋,拉着庄谨言行了个告退礼,拐个弯就进了坊间的一条小暗巷,心脏扑通扑通的,眉间皱起的竖杠都能夹死只苍蝇了。

      她今日赚了不少钱,除去成本怎么也有百二十两的样子,里面的铜板叮当作响,倒是让她起伏不定的心安定不少,唐小美一路就这么忧忧愁愁地走着,丝毫没察觉左手还拉着庄谨言,只想着她一来京城,便得罪了一大波公子哥,方才北麓学院的同窗也是一脸不屑,这学也不好上,索性卷着铺盖连夜走人,就她手里这技术,在其他地方保不准也做成串串王,嘿嘿……

      “知墨,你的手好软。”
      庄谨言这么说着,指腹便在唐小美的手心摩挲了两下,唐小美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都给整崩溃了!

      脚下这软呼呼黏呼呼的恶心东西是什么啊!她这心情正恶劣着呢,唐小美抬脚一看,顿时皱着脸嚎了起来,“妈的,我这是做的什么孽,落脚的地方这么多,我偏偏就能踩上狗屎,还一踩一个准。”
      庄谨言看她嚎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不知怎么的不但不觉得可怜,反倒是想放声大笑,又觉得这样不大厚道,憋笑憋得表情古怪,“你说的……那个,不是说的候世子吧?”

      “那个?”唐小美还沉浸在倒大霉的悲伤里呢,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个是哪个,头也没抬就问,“那个是哪个?”

      “咳。”庄谨言握拳在唇边咳了一下,四处看了下路人,最终还是觉得稍显粗俗了些,只问道,“你是怕世子报复么?”

      “哎哟,别给我提那没劲儿的,我本来还想乘机赚一笔呢,都被那孙子搅黄了。”

      “学院里吃穿用度都有安排,你好好听师傅的话,不犯错,中规中矩些,便不用担心这些了。”庄谨言说着顿了一下,也不怎么便脱口而出了,“我房间床头的柜子里,知墨要是缺钱,便自己去拿吧,足够你用上一段时间了。”

      他这话要搁往常,唐小美指不定得高兴得蹦上去亲他几口,怎奈赶上她正悲催着,心情郁郁,连土豪伸过来的大腿也不那么有吸引力了,“哪能用你的钱。我也不缺钱。”

      “那你为什么这么辛苦赚钱?”庄谨言理解不了。

      唐小美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有些神经质地说,“你不会懂的。”

      这时候恐怕连庄谨言不懂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唐小美也没纠结,想不通就丢在了了一边儿,拎着鞋玩金鸡独立,远远拎着手里的鞋,满头黑线外加愤愤不平,“怎么这么臭,还粘鞋底儿上甩不下来,嘿嘿,不愧是京城,连狗屎都跟塘村不一样——”

      “这鞋扔了吧。”庄谨言一边笑,好心给了个建议。

      唐小美果真一反手就给扔了,光穿着袜子走石板路太磕人,走不出三尺唐小美就哼哼起来,那光脚的年代在她人生里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知墨……”庄谨言皱着眉停了下来,迟疑了了一下一步跨到唐小美前面,弯下了腰说,“我背你吧,路过铺子再买一双鞋。”

      “这——这不大好吧。”饶是唐小美脸皮厚,也禁不住这么戳的,纵使是没心没肺,这时候也难得生出了些别的东西来。那是她从没有的东西,形容不来的东西。

      “快上来,这巷子太黑,人少,你手里拎着钱袋子招眼,不担心被抢么?”

      庄谨言的话掐着唐小美的软肋,唐小美哦哦了两声,直接趴了上去,这一起一落,一颠一跛的时间,唐小美长了十四年的脑瓜有点蒙了,两人的身体极其亲密地贴在一起,庄谨言的身体也是一震,这人生的第一次,唐小美多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扯着庄谨言的衣服差点没给人勒得过气了,好一会儿才开了窍双手环过庄谨言的脖子,两人这才算舒服些。

      “谨言……”唐小美鼻子有点塞,默默无语了一会儿才支吾说,“你好像我爹。”

      不知为啥,她这话一出口便直觉不好,果然庄谨言脚步就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把人甩出去,腾出一只手扶着墙才堪堪稳住身形,除了震惊外,心跳也差点没了,“知——墨—我不过才十六岁。”

      “我知道。”唐小美没再说什么,像是这一路漫长得能走一辈子似的沉默了下来。

      沉默的气氛伴着黑暗的夜,远离了爆竹烟花和人群,不知怎么,庄谨言就觉得背上的人有什么不一样,可他也不知道这样异于平常的沈知墨是好还是不好。

      “知墨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庄谨言问。

      “不知道。”唐小美说。

      那三个字平平淡淡,不带一丁点的情绪,平淡得不像沈知墨,庄谨言便也不再问,只挑拣一些平日庄小童的趣事来说,最后快出巷子了才低低说,“知墨别怕,候越惯常在外混的,不会真跟你计较,即便是真的,我也会帮你的,明日要还想来,我便来陪你吧。”

      “唔。”唐小美含混地应了一声,像是脑子不会转了,这时候顿顿的什么都不想想,好一会儿了才有了点精神,瞅了一眼街边的铺子,说,“谨言,那有家铺子。”

      他们从巷子里出来候人便多了起来,满大街的河灯花让夜里的京城也跟着光亮了起来,人来人往的大部分人脸上都带着喜乐兴奋的笑,就他们这样一人背一人的奇怪姿势也没人多管,顶多也就看上两眼,便也没什么了。

      唐小美伸手戳了戳庄谨言的背,指头转了个弯朝路那边的成衣店指了指说,“谨言,去那里。”

      “那家只有成衣,没有鞋子。”庄谨言说。

      “谨言兄严重了,我等怎么不知这庄家的成衣铺子不做鞋子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潜水求撒花哇,等着你们的肉泥滋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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