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落 两生约》凉风习

25、隐泉之怪病

　　慕辰是个美男，对于二八年华的少女很有吸引力，这从天界仙娥往来落辰殿的次数可见一斑；小白是个美娃娃，由上可推，他对扎着辫子的女娃娃该是很有吸引力，只是竹笙没料到，这孙府之中，上到八旬老太下到垂髫小娃都对小白产生了莫大的好感。
　　孙家的那几房夫人并不待见竹笙，而她也不是孙府的什么贵客，因此她住在孙府的这几日，来过她所在客房的人屈指可数，可自打小白来了以后每日进出竹笙房间的人屈指难数。先不说那些丫鬟，甚至连孙老夫人都曾来过，她走之前还说了句，“知书达理，气质超群，倒与她娘亲不同，这孩子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少爷。”
　　这种日子持续了五六日，竹笙受不了了，那些孙府的女眷每次来看小白都忘不了损她几句，恨不得自己来当小白的亲娘。她们损竹笙也便罢了，还常常打听小白他爹有没有纳妾的意思，竹笙感觉到了一丝危机。
　　“小白，你爹什么时候来接我？”
　　小白沉吟了片刻，说道“过不了二十年。”
　　“二十年！你不要每次开玩笑都装得这么认真好不好！”竹笙的笑容有点僵硬。
　　“既然你认定我不过是开玩笑，那你紧张什么？”
　　竹笙看着小白那得意的笑，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脸，咦，手感还不错，竹笙心想，慕辰变成小白之后还是蛮可爱的。
　　“说起来，为什么你剔了仙骨之后会变成小孩呢？”
　　慕辰剔仙骨之后的变化确实有些不同，剔仙骨即是自仙人体中取出仙骨，散去大部分修为，纵轮回万世也再不得为仙。可慕辰不仅修为尽失，连身形也化作了孩童模样。

　　“小白哥哥，我们去放风筝吧。”未等小白开口，那名为钰儿的小女娃跑进了门，白嫩嫩的手指拽了小白的衣角。
　　“小竹，钰儿闹着要去放风筝，你和小白整日待在孙府定也无聊得紧，我们一道去吧。”思锦跟在钰儿后面进了屋。
　　竹笙往外一望，只见门外还站着执灯、孙少爷和孙二小姐，不由觉得氛围有些诡异。

　　几人来到一卖风筝的铺子，竹笙等人很快便挑好了风筝，只有钰儿仍旧在燕子和蝴蝶之间徘徊不定。
　　“小竹，我们去那边吧。”
　　竹笙顺着思锦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人围在一张书案旁，正往风筝上写字。
　　“那些人为什么要在风筝上写字？”
　　“这是桃邑的习俗，把愿望写在风筝上，当它飞上天，天上的神仙就会看见。”
　　“锦舅母，帮钰儿写愿望。”钰儿终于挑好了风筝，孙少爷牵着她来到了思锦身边。
　　“好，钰儿的愿望是什么呀。”思锦接过孙少爷递来的蝴蝶风筝，提笔等着毓儿的回答。
　　“钰儿长大后要嫁给小白哥哥，永远和小白哥哥在一起。”钰儿脆脆地说道。
　　嫁给小白？竹笙的嘴角抽了抽。

　　写好愿望，坐上马车，一顿饭的功夫，几人便到了郊外。四月春风和煦，阳光和暖正是郊游踏青的好时节，竹笙下了马车只见四下或双或群地散落着不少人。
　　“小白哥哥，我们去那边吧。”一下车，钰儿就拉着小白跑开了，孙少爷担心他们走失马上跟了上去。
　　“看他们这般好，小竹，不如我们给他们定个娃娃亲。”
　　“钰儿这么可爱，我自然是乐意的，不过这事还得问过小白他爹。”竹笙将责任推了个干净。
　　“我们也别光坐着了，放风筝去吧。”
　　思锦拉着竹笙来到一处人较少的空地，举起风筝，迎风跑了起来。裙摆风扬，笑声清脆，似是往昔，只是青丝盘起，不复少女模样。
　　竹笙面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竹姑娘。”
　　原来是孙少爷挡住了光线。
　　“孙少爷。”
　　“听说你是捕快？”
　　“正是。”
　　“不知你和夫人如何相识？”
　　“不知孙少爷说的是哪位夫人？”竹笙看向孙少爷，眸中坦坦荡荡，让人猜不出她这话是不经意问出的还是故意的。
　　“若说我孙飞萧的夫人至始至终只有一位，你信吗？”
　　竹笙摇摇头“不信。”
　　“我若是你，也不信。”

　　天边的云彩渐渐被夕阳染红，思锦一行人准备打道回府，这才发现小白和钰儿不见了
　　“少爷，方才钰儿小姐的风筝线断了，阿华陪着她去林子找风筝了。”随行的一位丫鬟跪在孙少爷面前，声音发颤。
　　“玲珑你起来吧，若是再耽搁下去等天暗了只怕他们有危险，我们两人一组分头寻找。”
　　不待孙少爷说完，竹笙独自先行进了那林子，之后众人两两散去。
　　思锦刚要走，孙少爷拉住她的手“你跟我一道。”

　　适才的风多来自西边，这样想着，竹笙进了林子便一直往东走。
　　喀达，脚下似是踩到了什么东西，竹笙移开步子，只见一透明的珠子嵌在泥土之中。
　　“这不是天帝珠帘上的珠子吗？”
　　竹笙再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发现了另一颗珠子，想必这是小白留下的标记。她沿着这标记走，终于遇上了寻着风筝正往回走的三，不对，是四人。只见多出的那人一副猎户打扮，腰侧还挂着一雪白的狐尾，这狐尾看着柔顺油亮，不像是普通货色。

　　“竹恩人！”
　　竹笙只听得一声叫唤，那猎户便窜到了面前。
　　“李大哥？”竹笙认出来了，这猎户是隐泉村的李汉。

　　隐泉村是桃邑外的一个村庄，距桃邑大概五日的车程，竹笙在追踪到林银杏的踪迹前曾在那住过十天半月。那是一个雪夜，竹笙经过一处林子，四周一片寂静，她见不远处有点点光亮，便想去问问主人家能否让她借宿一晚，走近了，她发现这亮光原来并非来自一户人家。
　　眼前的村落不算大也并不算小，大约有二十户人家，奇怪的是在这样的深夜，家家户户竟都还点着灯烛，竹笙往村子上空一瞧，只见上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两日内枉死不下五人才会有这样程度的黑气，这村子里定是有什么妖物作祟。见死不救似是不对，我身上的银钱也快用完了，捉了这妖没准还能赚些饭钱，这样想着竹笙便进了村子。在隐泉村的那几日里竹笙便是住在这名为李汉的猎户家中。

　　“娘亲，就是这位叔叔帮我们摘下挂在树上的风筝。”小白不知何时站到了竹笙边上，一只手拉着钰儿，一只手揪着竹笙的裙摆。
　　“这是竹恩人的娃？没想到恩人的娃都这么大了。”那汉子瞪大了眼睛。
　　“这是个意外。”竹笙无力地笑了笑。
　　“对了，李大哥，你怎么会来桃邑？”
　　一听这话李汉脸上添了些郁色“哎，村中不少人得了怪病，小虎也病倒了，这几日他嚷着要吃桃轩的金桔饼，我就来这给他买些。”
　　“怪病？”
　　“是啊，起先他们只是有些疲乏，可谁知后来睡着了就再也没醒过来。我担心小虎他···”
　　竹笙看着这八尺大汉眼眶泛红心中有些不忍遂说道“李大哥，歧黄之术我也略知一二，我和你一道去隐泉村看看大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