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落 两生约》凉风习

24、谁家幼子？

　　天亮了，碧玉来找竹笙，她轻轻地敲了敲门，门竟然就开了，她想定是竹笙昨夜忘关了。
　　“竹姑娘你起了吗？”
　　没人回应，碧玉往屋内走，最后在床角发现了蜷成一团竹笙。竹笙此刻还穿着昨日的衣衫，目光涣散，脸色发白，嘴里还念念叨叨，碧玉见她这幅像是中邪了的模样有些不敢靠近。
　　“竹姑娘，你···你没事吧。”
　　竹笙看向碧玉，眼中慢慢有了亮光“碧玉？”
　　“竹姑娘，外面有位小公子找你。”
　　“小公子？”
　　“是呀，那小公子长得可好了，若是我小个几岁定要嫁给他。”
　　竹笙坐了一夜，有些站不起来，当碧玉扶着她起来时听到了骨头交错的“咯咯”声，而竹笙的身上冰得像是刚从雪地里捞起来。

　　竹笙和碧玉来到孙府门口，只见思锦和一群丫鬟围着一白衣小公子，那小公子气质甚是出众，模样跟慕辰有七八分像。
　　竹笙愣了片刻，心想，阮宝和慕辰什么时候弄出个孩子了？瞧见那小公子腰间的夜明珠她的眼睛蓦地瞪大了“慕···”
　　“娘。”那小公子见着竹笙忙跑上去，两条粉嫩嫩的小胳膊环了她的腰一圈。
　　这么一叫，众人顿时安静了几秒。
　　“竹姑娘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这小公子也该有七岁了吧，那么···”碧玉小声打破了沉默。
　　见众人看着自己，竹笙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笑得那叫一个不自然“其实我今年二十有三了，比思锦你还长了三岁。”
　　“小竹你竟嫁的这般早，我们这的女子二十才嫁的也不在少，那么你来轩府的时候已经···”思锦一脸的不可置信。
　　竹笙觉得额上不断冒汗，浑身发热，偏的那小公子还抱的那般紧。
　　“娘，自从上次你高烧不退便忘了好些事，常常离家出走，这次离家都要两年了，爹爹说，他过几天就来接你。”
　　“你爹爹是谁？”众人，包括竹笙一齐问道。
　　“娘，你莫不是连爹爹都忘了，那娘还记得我吗？”那小公子眼里蓄了一池泪，显得可怜得很。
　　竹笙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眼里含的不是泪，明明是满满的不怀好意，她瞟了眼边上的小白狗，温柔一笑“我记起来了，你是小白，我的儿子。”最后那两个字竹笙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竹笙房中。
　　思锦盯着竹笙看了许久，幽幽地开口“真没想到你早已嫁人生子，可怜少爷的一片痴心。”
　　听了这话，竹笙冷汗直冒。
　　“不过也不能怪你，谁叫你病了呢。小竹，你夫君找了你这么些日子，对你定是不错的，你往后可不能负了他。”
　　竹笙讪讪地笑了笑“那是那是。”
　　“也不知你夫君何时来接你，若是你走了，在这孙府中我又没了可以说话的人，我倒希望他能晚些来。”
　　“娘。”方才那白衣小公子突然推门进来跑到竹笙面前，举起小手“娘，这是刚刚那些姐姐给我的糖，我知道你爱吃甜的就给你留着了。”
　　“多乖巧的孩子”思锦摸了摸小公子的头，又对竹笙说“这孩子两年多没见到自己的亲娘，你多陪陪他吧，我先走了。”
　　吱呀，房门关上了。

　　竹笙拎起小白，一把将他丢到床上就开始扒他的衣服。
　　小白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襟，眼中有一丝错愕“笙儿，我还是原来那副模样时也不见你对我有什么觊觎，怎么换了个小孩的身体你就···”
　　“慕辰啊慕辰，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吗，想阻止我？没人告诉你你现在还太嫩吗？”
　　“还真是没有。”
　　竹笙不顾小白的反抗，麻利地扒了他的外衣、中衣，手触到亵衣时却顿了顿，她突然有点怕，怕看到他的背上布满伤痕。
　　竹笙动作一僵，没了这撕扯衣衫的声音，屋中一片安静。
　　似乎有水滴滴到了背上，小白转过头，却见竹笙咬着唇，噙着泪，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笙儿，怎么了？”
　　“别说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硬逼着天帝剔了你的仙骨吗？”竹笙一扯，小白莹若璞玉的背就暴露在空气中，背上有几道整齐的伤痕，彼时竹笙并没有意识到，这几道伤痕虽不浅却深不至骨，远比她那日见到的仙子的伤口浅得多。
　　竹笙抚摸着小白背上的伤痕，仿佛这样它就会消失一般。当她的手指沿着伤痕行至左肩时，发现小白的脖颈上有一黑色的印记，这印记呈莲花状，看着有些眼熟。她撩开小白颈背的发丝想看得更清楚些却突然袭来一阵睡意，眼前景象渐渐模糊，不一会竹笙就趴在小白背上睡了过去。
　　小白看着熟睡的竹笙，眸色一沉。

　　深夜，苏府。
　　“殿下。”执灯屈膝跪于负手而立的小白身后。
　　“不必向我行礼，我已不是天界太子。”
　　执灯仍旧不肯起来“执灯不该违背殿下的嘱托将剔仙骨之事告诉竹笙。”
　　“我该怪你吗？”小白这话像是在问执灯，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说过要护竹笙周全，而周全并不等同于安全，他并不希望竹笙经受不必要的挣扎，可若不是执灯告诉她剔仙骨之事，以竹笙的性子是断不会表现出对自己的在意，他竟因竹笙落泪而有点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