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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夜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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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黎部落所处的位置很是隐蔽,在两山之间的峡谷里。因两山海拔较高,山上树木葱郁,层层叠叠竟形成一道天然屏障。暮元老在规划部落分布时很好地利用了地形,建造的房屋又加植被当做保护色,除非冬季在山顶往下查看,一般是暴露不了的。当初提防着攀援族的攀岩能力,暮很有远见的在山上多种了树木,混杂颜色不同的植被,令对颜色不敏感的攀援族很难从山顶发现山下的异常。
只是这不是完全安全的。随着诺的命令,九黎部落与攀援族的交手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攀援族迟早会找到入谷的方法。
但愿攀援族仍是当年那个莽撞无脑的族群吧!暮在心底祈祷,在他研制出炸药之前,千万不能让攀援族找到。攀援族也不要想到跟踪这个方法。暮抓紧时间提炼硝石,小心地用硫磺和木炭试验着。他一切都在暗中进行,还要防备着左岩和顾行歌知道。
暮的祈祷很显然没有成功,在九黎部落又死了五个勇士后,攀援族突然一改往日作风,在一次相遇后竟被两个未变异人打得落荒而逃。那两个九黎部落的勇士也很疑惑,恐有诈,便在林子里呆了两天以观后效。
两天时间他们再也没看到一点儿攀援族的痕迹,更可疑的是,连部落里的人也没碰到。这实在太奇怪了,难道部落里的人都恰巧到其他地方了吗?难道对攀援族的追杀停止了吗?还是说,战争分出胜负了?
两个勇士在林子里忐忑不安。他们不知道攀援族在他们所在的地方设了埋伏,一旦有其他人靠近,便悄悄引到其他地方。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跟踪这两人找到九黎部落。
“阿南,咱们可以回去了吗?”桦小声问着同伴。他隐隐不安,再这样下去,他和阿南迟早会被困死。他和阿南所处的林子恰恰是变异狗獾活动的范围。这种变异的狗獾比普通狗獾个头大三倍,有四根獠牙露出,性格暴躁,不似普通狗獾喜食植物根茎和动物尸体,反而更喜欢血腥活物。他和阿南带的箭羽不多,长矛也钝了不少,还要分精力对付攀援族。已经两天了,他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阿南也感到不安,可他想不明白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两人一合计,决定回部落。
因为攀援族身材高大,在林子里走有些不方便,而为了以防万一,桦和阿南专门挑树木密集又矮小的地方走,这样一来,攀援族找不到合适的藏身地点,即使跟踪也只能远远地落在后面。
终于两人在外面绕了几圈,已经感觉不到身后的响声后,迅速在竹林里奔跑起来。穿过竹林,攀过一条半米多宽的石缝,他们进了部落围墙外围的林子。
两人安全回到部落,互相看着嘲笑起来,这么小心翼翼在外面两天,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正当两人庆幸安全归来时,他们不知道跟在他们身后有一条训练有素的狼在石缝处窥探着等待他的主人的到来。
这条狼的主人是攀援族族长的儿子石攀。不同于以往莽撞无脑的攀援族,石攀聪明机警。许是因为天生血统不纯,他的身形并不如其他攀援族那样高大威猛。虽然他仍有角质化的皮肤、猿人般的手掌和脚掌,可肌肉块没那么明显。他的出生让整个攀援族陷入两派。一派要他死,一派要他活。要他死的那一派也因他的出现开始反对与未变异人通婚,要他活的人却更加期待与未变异人生下后代。
石攀的母亲正是被误认为是左岩母亲的岭。
是夜,九黎部落里闯入十个手持□□攀援族。他们悄然进入部落,拍晕巡逻队员,在部落里开始查看地形和建筑分布。一切都静悄悄的进行着,等九黎部落的一切都熟记于心后,他们开始动手抢人。
他们分开行动,专门选择成年女子的房间将人掳走。由于他们战斗力强悍,又是分散作案,很快整个九黎部落就乱成一团。女子尖叫声,哭喊声,小孩子恐惧的嚎哭,男子打斗的声音不绝于耳。
石攀选中了灵鹿阿婆的房子。他一脚踢开木门冲进去就去抓床上的人。他刚查看过了,这个未变异女人虽然不如那个叫萱萱的漂亮,可长得也算符合他的审美,皮肤很白,声音也好听,和她在一起的那个未变异男人长得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被选中的智者,从没打过猎,肯定很好对付。他打斗比过其他人,对付这个男人应该不成问题。那个萱萱被石虎看中了,他打不过石虎的。
石攀信心十足,也没防备左岩,就想速战速决,伸出胳膊要拍晕顾行歌带走左岩。谁知顾行歌躲得很快,拿起吹筒吹出的箭速度惊人,石攀不由一斜身躲过一箭。左岩趁机将连弩对着石攀扣动扳机,五发箭嗖嗖而出,石攀忙偏过身子,一伸手抓到最后一支箭。
顾行歌却在此时跳了过来,他手里拿着水果刀对着石攀的腹部扎去。“噹”的一声,水果刀碰到一块金属板。金属相碰的声音让顾行歌楞了一下,金属板!他们竟然有金属板了!不到一秒钟,顾行歌立刻回过神,迅速拿着小刀往石攀其余部位挥去。
石攀不想继续纠缠,他迅速朝顾行歌脖颈抓去,想将人扔出去。左岩这时已经重新安装好箭羽,对着石攀的眼睛射出去。
房间很小,供打斗的地方更是没有,石攀在屋内跌跌撞撞,让他越来越暴躁。他像被激怒的猩猩,张开双手也不再躲避弓箭的袭击,迅速出手抓起左岩就走。左岩在被石攀扛起那一瞬,迅速将连弩扔给顾行歌。
顾行歌却没用连弩,直接跳上去抱紧了石攀的脖子。
石攀着急回去,也不管背上多了一个顾行歌,立刻跳到房顶打了个口哨。
十个攀援族个个身上背了一个九黎部落女人,在房顶跳跃而去。
石攀在最后面,他一肩扛着左岩,一手抓着树枝借力往前荡,后背还抱着顾行歌。只听后面嗖嗖箭羽的声音,然后听到珙桐大喊:“顾行歌在他背上,别射到他了!”
左岩艰难地伸手去抓顾行歌,他只是扒着石攀的兽皮衣服快要掉下去了。顾行歌一手把着石攀,一手拿刀子去扎石攀的脖子,可刀子刚扎了一下,就见石攀脖子上的肌肉迅速变化,竟生长出一片片致密坚硬的甲片将他的脖子迅速包裹起来。石攀没给他第二次机会,他往前跳跃的时候故意侧身往迎来的树上一撞,顾行歌一下就被撞晕了。
左岩眼见顾行歌往下掉吓得尖叫起来,他们下面是冰水河,顾行歌这个样子掉下去会溺死的!石攀感觉到了,嘿嘿一笑问道:“你不舍得他吗?”
左岩害怕石攀会将顾行歌杀了,连忙威胁道:“他死了,我立刻自杀!”
石攀仍旧嘿嘿笑着回答:“那不行,你可不能死。我还得娶你当媳妇呢!”
“那你放了他,别伤害他!”左岩快要抓不住顾行歌了。
石攀想了想脚步慢了下来,他抓着一个粗大些的树枝吊在半空中问道:“我放了他他不就掉下去淹死了?这块水可是最深的,里面寒冷刺骨。”
左岩的手快抓不住了,她几乎哭了出来哀求着:“他不能死!你快到地面上去!”
石攀忽然生了逗弄的心思,这里离九黎部落很远了,他可不怕那群未变异人找来。于是他带着两人立刻跳到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将两人放下,石攀收了甲片弯下腰指着自己脖子上被顾行歌扎出的伤口,语气很是委屈:“你看看,我都被他扎破了!”他脖子上的甲片收放自如,这是他们攀援族为了护着水分变异出的保护层,这一点九黎部落的人根本不知道,左岩和顾行歌在检验那个攀援族尸体时根本没发现甲片的存在。
左岩不理石攀,她现在担心的是顾行歌受伤了!摸摸顾行歌的额头,果然,发烧了,特别烫。左岩连忙拿刀子割下一块兽皮往顾行歌嘴里一塞,又扯下一块衣角跑到河边沾水。冰水河的河水刺骨寒冷,她将麻布泡了河水敷在顾行歌额头上。
顾行歌的自愈能力开始发动了,他疼得咬紧了牙,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左岩见那些凉布不起作用,忙脱下外套往河里泡。
石攀疑惑地看着左岩的动作,她这是做什么?这个男人怎么了?
许是身体渐渐适应了这种痛苦自虐的自愈能力,这次发作很快就过去了。顾行歌在最后一秒疼痛过后睁开了眼睛,他已经恢复如初,甚至感觉比之前更有力量。
“他得了什么病?”石攀挠挠头,“你们未变异人经常生病吗?怪不得要靠着这冰水河居住呢,原来需要它治病啊!”
左岩抓着顾行歌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顾行歌偷偷握了下左岩的手,然后装作仍没力气的样子靠在石头上。他们俩人不是这个攀援族的对手,只能见机行事。
石攀见两人都不理他,转念一想立刻笑了起来:“喂,他得了病就没办法生娃娃啦!所以我这也不算抢你了!”
石攀对着利齿族部落的方向吹了个口哨,没一会儿那边就有口哨回应,石攀听到回应对左岩笑,好像给了他们莫大的恩赐:“我也不杀他了,九黎部落多他这一个病秧子智者对我也没什么影响。现在我放了她,你就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