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不同命》安少宇

10、第十章

　　周末的清晨四点，郑直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他捂着胸口在床边缓了半天，抹黑用脚尖勾了拖鞋过来，找了好几遍才将脚放进了拖鞋里，然后准备去开门。

　　张江是不会敲门的，他有钥匙，从来都是自己开门进来，这里对他来说就是自己的地盘。寇淮不会自己来，就算真的来了，也不会是这般敲门，一定会让他的大太监——张江，先行一步前来开道。

　　“你就这么半裸着来开门？你怎么还没收拾好？周海洋没有通知你要去钓鱼么？”陈雯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甩了郑直满脸，一时间郑直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对陈雯来说，这个世界上似乎没什么东西能让她感觉尴尬。

　　“我知道要钓鱼，可我哪儿知道会是这么早。”郑直打了个哈欠回答，真TM不知道是钓鱼还是折腾人。

　　“快点洗漱穿衣，我们还要去接周海洋。”陈雯向来没有多余的话，用她尖头的高跟鞋将地上的两个垃圾袋踢开之后坐在了郑直家的沙发上。

　　郑直打着哈欠去洗漱了，速度很快，毕竟是个男人，洗洗脸刮刮胡子穿上衣服就齐活了，陈雯看到他这么速度，如此识相，满意的点点头。

　　周海洋今天穿了一件细条纹的POLO衫，一条米灰休闲西裤,即使是气质富贵如周海洋也并不能撑得起来如此土气的颜色和搭配。他带了墨镜和帽子，就像一个退休后的老头一样，拎着渔具，动作缓慢的上了车。

　　陈雯穿着尖头细跟的高跟鞋，却把商务车开的像F1一样，一路以贴着罚款边缘的速度，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飙车到了渔场。还好郑直早已习惯了陈雯的这种奔放，否则他还以为他们这车人不是急着去渔场，而是急着赶去坟场。

　　周海洋将小马扎放在水塘边上，开始指导郑直怎么钓鱼，郑直倒也伶俐，学着周海洋的动作去做，然后在灰蓝色的清晨中，第一次将鱼钩甩进了池塘中。

　　在冷清的清晨里，他有些发困，眯着眼睛，将身上的夹克衫拉了拉，开始打盹儿，对于他这样的行为，周海洋也懒得理会。

　　不久，他们周围似乎来了其他人，周海洋身边坐了个男人，穿着卡其色的布艺战术马甲，看起来四十多岁，带着帽子，好像和周海洋很熟的样子，两人低声聊着一些郑直听不懂的内容，什么上钩、撒饵之类的，听着应该是关于钓鱼的心得。

　　事后想想，确实是钓鱼心得，毕竟在什么地方钓鱼不是吊，有些池子水更深，鱼，自然也就更大。

　　快到中午的时候，周海洋和那个人两人拎了自己掉的鱼，让厨子做了。

　　“自己钓的鱼和买的鱼果然是不一样。”

　　“我一直比较喜欢这家渔场的鱼，这不是那些花钱买鱼的人能够理解的。”

　　郑直左手托着下巴，右手用手拨着盘子里的鱼肉，他怎么就没吃出什么不一样的，几条小破鱼还吃出优越感了，真TM事儿多。

　　这种小鲫鱼刺多，吃着也不太方便，郑直手和筷子一起上阵，最后还是搞得一片狼藉。看的旁边的周海洋直皱眉头。

　　和他一起钓鱼的渔友倒是看着郑直的样子，哈哈的笑了起来。

　　周海洋这次不仅是锁眉了，连脸都黑了下来。

　　“牛嚼牡丹。”周海洋低声说。

　　郑直觉得若不是眼前还有其他人在场可能周海洋说出来的就是丢人现眼，不过他郑直不在乎，说道丢人他早就已经丢惯了，现在还能拉着周海洋一起丢人，想想也是一件让人挺开心的事情的。

　　下午周海洋自己开车准备回去，郑直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睡的口水直流。驾驶座上的周海洋，一脚刹车，副驾驶上的郑直，被甩装在了椅背上。

　　郑直感觉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嘴角，一脸茫然地问：“怎么了？”

　　“你觉得你现在的生活怎么样？”周海洋坐了半天突然开口问道。

　　郑直有点吃不准周海洋想要问什么，眼神滴溜溜的转了几圈之后说了个还算保险的答案：“还行吧，比以前好，我这人没什么大追求。”

　　“你知道寇家的宅子在什么的地方吗？”周海洋突然开口问。

　　郑直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脊背僵直了一下，这个问题，他确实不知道寇家的宅子究竟在什么地方，甚至他都不知道寇家还有大宅。

　　“知道，那是我家么，当然知道。”郑直干笑两声，眼睛不敢对上周海洋的眼睛，害怕他从自己的眼神里看到什么端倪。

　　坐在旁边的周海洋突然伸过手来，掐着郑直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的盯着郑直说：“再说一遍。”

　　卧槽，自己说什么就惹得这货生气了，郑直简直心里就像有一万匹野马狂奔而过。他感觉掐着自己下巴的手明显在施加力道，他忙说：“当然知道。”

　　“你知道个屁。”周海洋难得的爆了粗口。他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就是连睡觉的时候都能够管理好自己表情的人。

　　“寇淮他真以为自己找了个地方，做了个假的鉴定，整了个和自己长得差不多的人就能让我满意。”周海洋说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侵略性，他看着郑直，却更像是在透过郑直看寇淮。

　　郑直即使知道他看的不是自己，但是先下的状况就是他快要被掐死了，只能哑着嗓子申明：“我不是寇淮。”

　　“你除了这一身皮囊之外，和寇淮真是没一点相似的地方。我告诉你，寇淮再加上那个张江，他们两个人都赢不了，我劝你最好登上一条不会沉的船，否则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不想上船，谁的都不想上，我现在就想赶快离开这里，至于你们三个的爱恨情仇，我一点也不关心。”郑直迎上周海洋的双眼，一脸的无所谓，对他来说，参与他们之间的事情给自己带来的都是麻烦。能坚持让他留在这里的原因，无非是，他走不了，而且他想知道这群人是怎么把自己作死的。

　　“太迟了，就凭你和寇淮八分像的长相，这船你也下不去了。”周海洋将手伸到郑直的颈后，用力攥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拽的向后扬起。白森森的牙齿，咬上郑直的喉结。

　　郑直仰着头，眼睛里满是冷漠，胸口起伏速度加快，他看着商务车的车顶，那里好像有一小片脏。

　　其实就连郑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寇淮的双胞胎兄弟，长得相似有什么可奇怪的，某些长得像明星的人还专门靠这个赚钱呢。而什么dna检查，那就更不靠谱了，毕竟这年头，还有什么的东西是不能伪造的。

　　接下来的几天，周海洋好像是外出开会去了，接连几天都没有露面，张江除了某天晚上在郑直家和郑直一起吃了个晚饭外，也许久没有出现了。至于寇淮，好吧，郑直相信，如果可能的话，恐怕寇淮一辈子都不会想见到自己。

　　有天公司来了两个人，西装革履还拎着一个公文包，看着不像搞地产的。负责接待这两个人的是公司副总，诚惶诚恐的给二人安排在了会议室中，随后各个部门的总监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出入会议室。

　　邹文磊回来之后，坐在椅子上捏着自己的鼻梁，显得比平时更加更加疲惫。每次郑直看到他的时候，都担心他会突然猝死在那个岗位上面。

　　之后他接了个电话，眼神古怪的向郑直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他走出来，来到郑直的桌边后，敲了敲桌面，压低声音，用仅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去一趟会议室。”

　　郑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单单从公司紧张的氛围当中就不难推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来到会议室门口，就被副总拦了下来，他只说了几个字：“说话注意点。”

　　“哦。”郑直除了这个字，完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会议室很大，光线也很充足，先前进来的两个人正坐在一边，桌上摊放了很多文件，看到郑直进来之后，点了点头，示意郑直坐下。

　　“寇浔，对吧。”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人开口了。

　　郑直先是迟疑了片刻，随后嗯嗯嗯嗯的点了头。他都快要忘记张江给他编的那个假名字了。

　　“你在越洋主要是做什么的。”对方继续问。

　　郑直有些紧张的喘了口气，总觉得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谈话，咽了一下口水说：“策划部整资料的，还有抄资料。”

　　“相当于是助理是吧。”

　　“对。”

　　“来公司多久了。”

　　“没多久，不到一个月。”

　　“哦，才不到一个月啊，不过，听他们说你和周总的关系挺好的，有什么活动之类的也会带着你。”年轻人用研究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郑直在椅子下绞在一起的腿，和他在听到这个问题时猛然间紧绷的身体。带着玩味的笑意问道。

　　“没有吧。”郑直的大脑飞速旋转着，难道他和周海洋的那些丢人败兴的事儿，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