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婚不可测》柳无色

3、第三章

　　边说边笑，我有那么一会以为这男人疯了，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至于开酒活，虽然我喝酒经验少，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况且在这个场所工作，日日夜夜对着最多的就是酒了，如果不学会开酒瓶，难道等顾客自个儿带着工具撬开吗？即便是这么点技术，不想沦为废人就必须牢牢掌握。想当初我开酒都是用牙齿撬，那个叫血盆大口，被有点洁癖的客人嫌弃几次就渐渐学会用比较文明的方式开酒，比如开酒器。所以要问我为什么会这活，真叫我解释不出口，就是会了，没有为什么……
　　方才经过一番惊吓心提得老高，惊吓过后就放松了，尤其是在这个有暖气的地方，还有屁股下坐的又软又高的沙发，于是困意浓浓。眯着眼打哈欠，不经意间被一抹亮光闪瞎眼睛。
　　哪来的东西亮晶晶的？
　　因为昨夜睡眠不足的关系，现在困得我泪流满面，迷糊间瞧见娃娃脸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会戴在这个位置的戒指一般都是具有某种特殊的意义，比如婚戒。
　　难道他心念念的小秋还是啥的人是他失散多年的新娘？一切的疑问瞬间自我脑补成功。
　　之后几天，娃娃脸又连点着我伺候，说是伺候，其实就是陪他喝喝酒，然后听他的醉言醉语，时不时被他突然冒出的一个个问题吓到半死，幸而心脏承受能力不错，吓了三四回就习惯了，就当时锻炼下心脏。
　　说来也奇怪，娃娃脸醉酒后的话比金子还真，清醒之后反倒将那些话忘得一干二净，依旧将我当做“小秋”那啥的，依旧是翩翩绅士，脸上挂着一副标准笑容。
　　姓卫的一来，酒店里的所有女人都疯狂了，不管是已婚的还是未婚的，皆对卫连在包房窃窃私语、探头探脑，只差在额头上刺着“我是花痴”。更是有人为姓卫的在底下争风吃醋，只是多看了卫连一眼就恨不得戳瞎对方眼睛。一直以为自己是炮灰的我，居然是那些女人的情敌，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私底下却一句比一句难听，时不时做点小动作来示威。刚进来的那会就已经体验到女人猛于虎，如果会把那些流言蜚语听进耳，我哪里能活到现在，恐怕早就出局了。所谓忍者无敌，我忍！
　　忍无可忍，孰不可忍！
　　也不知道那些人哪来的自信，竟然敢对我使坏主意。
　　“方九，这些送去1101。”
　　刚端了果盘出了厨房，就瞧见不远处一只脚，就大大咧咧横在过道那里。黑色的渔网袜，外加骚包的粉色短靴，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所有员工里，就只有那个叫何眉眉的喜欢骚包的粉色，尤其爱穿那双渔网袜。
　　我第一天上班就是被这双脚踩了一脚，痛得我五官扭曲，踩我的还若无其事说了声对不起就走人，哪有一天道歉的样子，平时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旁人不过是说了一句玩笑话，何眉眉那张脸立刻黑了一大半。一起工作的几个同事敢怒不敢言，不为别的，就是何眉眉跟经理有点关系，就仗着这点关系横行霸道。陈曦每每提起此人总是一脸不屑，偶尔两人排班排到一块，陈曦也不给她面子，故意对着干，陈曦那张小嘴有厉害，人尽皆知，何眉眉压根没占到半点便宜，气得嘴巴都快气歪了，到经理处打小报告。陈曦是谁，是经理的前任女友，何眉眉没占到好处反倒被批了一通，恹恹回来找其他几个跟她一块玩的人出气。
　　那群到处说我坏话的女人堆里，就这何眉眉尤为嘴坏，平日里说两句我就听听就算了，现在伸脚伸到我面前，是想怎么样？
　　眼观前方，抬头挺胸，微微跨步，往那只骚包的短靴狠狠踩下去，末了自己哎呀一声就连忙逃窜进房间里。
　　不用想都知道何眉眉的脸色如何了。本抱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如今却有人欲伸脚给我使绊子，都快忍到内伤了。踩的那一下，近几日来的委屈不快都化成乌有，别提有多爽快了。
　　之后何眉眉对着我都是柳眉倒竖，咬牙切齿，却隐忍着什么。想都知道这女人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除了应付包房里难缠的客人外，对跟进跟出的何眉眉更是留了一百二十个心，想踩她另一只脚的心越发强烈。
　　平安夜很快到来了，我收到了陈曦的一个苹果，又大又红，闻着都忍不住吞口水。除了这份礼物，早在平安夜到来的前一天，我收到了一份礼物，不重，包装却精美细腻，里面是一条银项链，中间悬着一颗小苹果，苹果上镶着一颗钻石。我一开始以为送错了，翻出里面附带的卡片，署名人是卫连。
　　平安夜当晚，所有的包厢爆满，连楼上的住客人数都翻了翻。因为这个关系，本来我七点半就换班，到最后还要加班，连忙趁中间休息的小空挡跑到员工厨房扒了一碗粥下肚，晚上六点钟开始我的肚子就连连唱空城计，手脚乏力。

　　“方九，1101包厢……”
　　一听到吧台那边传来领班的声音，我只好放下刚盛了热粥的，艰难从冒着热气的粥上面挪开视线。我的晚饭……
　　“来了！”
　　推开1101包厢的门，脸上立刻瘫了。一个男人斜靠在沙发上，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眉眼看了我一眼，神色慵懒而淡漠，只是轻轻扫了我一眼又垂下眼睛。
　　是我走错地方了吗？
　　我连忙抱着果盘退出门，看了一眼门牌，不对啊，这是1101没错吧！
　　“请问你……”还想问包厢里的男人是不是走错了，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差点气得我吐血。
　　“方小姐比我想象中要普通许多。”
　　原先懒懒靠在沙发上的男人突然冒出一句话，幽深的眼睛大胆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薄唇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双目如冰锥，凌厉刺骨。
　　喂喂，有没人告诉你对初次见面的人不能这么失礼！
　　他不说话我还没发现，一说话我就认出这个男人是谁了，这不是那天晚上叫娃娃脸的深色西装男吗？
　　这阵子那个叫卫连的娃娃脸经常上这儿来，一来就往这个房间坐下，今个儿还以为又是娃娃脸来了，我还准备将那条项链还给他呢，我跟你非情非故，谁知道收了你项链还附带什么特殊要求。没想到今晚来的人不是娃娃脸，倒把一个冷脸阎王扛了来。
　　深呼吸，吸气，吐气，我要忍下心中百分之两百想往眼前那张淡漠的脸上招呼的意图。手里的东西却抢先一步落地。
　　四四方方的盒子稳妥妥躺在猩红的地毯上，几乎没有什么声音，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只修长、指骨分明的手就在抢在我前头将盒子捡了起来。
　　冷心冷面的人轻轻笑出声，深邃的眼睛眸色闪烁。灯光下，他如玉的侧脸俊如神邸，鼻子高挺，刷子般的睫毛在脸上留下好看的阴影。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下一秒，沙发上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陡得打开窗。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一阵阵冷风自窗外嗖嗖钻入我衣领内，顿时一阵哆嗦。
　　等看到那人空荡荡的手，我脸上的表情已经龟化了，呆如冰雕。
　　他扔了项链、从十楼、扔下去了！
　　急急扒开玻璃窗，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看那个西装男方才开窗开得那么轻松，怎么到我这里就重如铁石，非得逼得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撬开这该死的窗。可是，茫茫夜色，除了漂亮的霓虹灯外，什么都看不见，更别提那一丁点的项链，扔在水里还能有点回声，从窗外扔出去就哑声了！我拿什么还卫连，卖了我都凑不到一条项圈的零头……
　　而那个罪魁祸首此刻悠闲自在靠在沙发上喝酒，似乎刚才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继续喝他的酒，听他的喝，这个熊孩子！
　　“你干嘛扔我的东西？”有仇么！除去上次在走廊有一面之缘外，今晚算是第二次见过他吧，怎么一来就扔我东西？
　　稳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没有打算接我话的意思，抬起书松了松领带就开始通电话。我算彻底被无视了。
　　现在出去找找兴许还能找回来，明天就不一定了，看不见就带把手电筒照明，项链找不回我今晚估计就要失眠了。
　　刚碰到门把手，人面兽心的那厮发话了。
　　“你捡回一次我就扔一回，奉劝你别挑战我的耐心。”
　　原本在通电话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了门口这里，眼神凉凉瞟了我一眼，就这么一眼，似乎想在我身上捅出几个窟窿来，眼利如刀，我原先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顿时像一颗泄了气的皮球，软塌塌的，脸皱如菊。
　　在这个赤裸裸的威胁下，我耷拉着脑袋默默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离门口近点，万一发生个什么事，逃得也方便点……
　　安静的房间里，歌曲静静流淌着，没有过多的起伏，就像大马金刀坐在沙发长椅正中位置的男人一样，就算是通电话，清冽的声音维持在同一个声调上，不似其他人要么声音洪亮高亢，要么笑嘻嘻的，自他开始通电话开始，天人般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斜靠在沙发上，眉眼低垂，掩去眼底的满满月华。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放着胆子尽情上下打量他，刚才他也打量了我一番，这下互不相欠。细细一看，这人身材不错，宽肩窄腰，一根皮带勾勒出他完美的窄窄腰身，腰带上金属反射出夺目亮光。
　　都说老天是公平的，关了你一道门就为你开另一道窗，我怎么觉得老天把我所有的窗都关了。之前是豆芽身材，换了具身体后还是豆芽菜，一直是豆芽，从未被超越过。再看看眼前这厮，嘴巴恶毒，行为歹毒，却有一副好皮相，这什么世道……
　　胡思乱想之际，不经意抬头，却对上男人的视线，与方才不同的是，如玉的脸上两道眉毛不悦地皱着。也不知道这厮什么时候看了过来的，而我的视线还一直停留在他小腹以下的位置，顿时囧了。
　　尴尬自包厢门重新被人推开后才得以缓解。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腰部就被狠狠撞击了一下。居然用膝盖撞我，要不要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