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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九十五章 ...

  •   刘毅夫妇换好衣服出来时,晚宴已经开始,作为今日的主角,两位新人的主要任务,便是去每桌上敬酒,一来是感谢宾客,二来也是让新人双方将彼此介绍给对方的亲友。
      这场婚宴,邀请了男女双方亲戚,加上陆恺生意有往来的朋友,差不多有八十桌。所以敬酒更是任重道远。
      纪昀握着红酒杯,几张桌走下来,刘毅滴酒未沾,严袁杰红白混打,嘴里一个哥哥姐姐地叫着,一声声喊着刘毅师傅,算是赚足了脸。
      陆霜雨也是豪爽,若是有人邀酒,无论红白,她是来者不拒,可谓女中豪杰。
      纪昀则就更为逊色了些,不过,少说也抿了口酒的她,比刘毅好了许多。
      这样一桌一桌地走下来,也要有片刻的休息时间,严袁杰趁着休息时间,凑到纪昀身边来,与她碰杯道:“怎么样?刺激不?”
      “脚快断了,”她道。很早之前,她就将婚礼中该有的意外想到,却唯独忘了这双陆霜雨给她配的恨天高。
      真的,她觉得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坚持会,等找准机会,我去给你找双平跟鞋,不过,这得在我师父绝对安全的情况下。”
      “你喝这么多,不晕吗?”
      “有些,但还分得清东西南北,要是再这么混着喝,我就不敢保证了。”
      纪昀摇头道:“你得坚持住,你倒下了,接下来就是你师父,然后你师母。”
      “为什么没有你?”
      纪昀提眉,忽然颤颤巍巍,半依靠在严袁杰身上,“因为我会装醉。”
      得意,她非常的得意,脸上的小表情让半清半醒的那个人,看的痴迷。
      “咋们四个就英勇就义了?”
      “这话不能这么说,这么喜庆的日子,得用喜庆的用词。”
      “什么?”
      “想不出来,”纪昀晃了晃脑袋,咬着嘴唇,咯咯笑出声,“我好像也有点醉了。”
      “发现了。”
      稍憩片刻的休息,敬酒继续,纪昀觉得他们就像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师徒四人,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而她,八成就是会耍小聪明的猪八戒了。
      她将这想法告诉了严袁杰,惹得他大笑,说自己是孙悟空。不过,作为伴郎的孙悟空似乎运气并不太好,待她被嘲笑后,接下来的一桌,都是刘毅所在医院的同事。
      作为彼此熟悉的朋友,便有人开起玩笑来,起先是逼迫刘毅喝酒,严袁杰百般阻力,却还是让他的脸上的红潮蔓延到脖子根;随后遭到毒手的便是严袁杰本人了。
      男人和女人不同,一般都是有什么便说什么,恐他对纪昀的心思,也和医院同事说过,加之前段时间,张娜头疼,也是严袁杰陪去检查,所以,这桌上的人,也大都是纪昀所熟悉的,所以,那群人开起玩笑来,也更是肆无忌惮。
      有句话说得好,喝酒助兴,桌上的几个医生闹着硬是要纪昀喝酒,严袁杰作为护花使者,作为她不喝酒的赔罪,喝了一瓶啤酒,那群人怎么也不甘心,一直吵着闹着。
      眼看再这么下去,估计严袁杰要趴在这张桌上了,纪昀示意地喝了半杯红酒,却依然无法满足,但最终在陆霜雨的一番安抚下,他们才得以脱身。
      “呼,”严袁杰擦拭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道;“这遇上了白骨精了,还好有观音姐姐出面。”
      陆霜雨不知自己是取经四人中的一位,单以位严袁杰是夸她,“接下来一桌是火焰山,观音姐姐也是爱莫能助,你得联系佛主。”
      严袁杰认命地翻着白眼,英勇就义。
      “来,来,来,”陆霜雨上前就举着酒杯,先敬酒,下手为强,“师哥和师弟们,谢谢你们来参加我的婚礼,这杯酒我就先干为敬了,你们随意。”
      陆霜雨爽快地干下一杯红酒,爽快的让余下三人眨眼,严袁杰更是握着酒杯不是如何情况。
      “别,小师妹别这么急,”站起身来的男人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握着白酒瓶,“我们给你面子了,你可不要不给师兄们面子。这老公跟在身后,还藏着掖着,是怕我们吃了他不成?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大姑娘嫁人了,怎么也得和哥们几个喝一杯啊。”
      陆霜雨打起太极,将严袁杰推上前,“我家那位酒精过敏,这不也想和师哥们喝酒,但是.......这不也没有办法。”
      “别了。我可一直盯着你们呢,这前面那桌喝的酒,到我们这桌就不能喝了?你这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兄弟?”
      “当然不是,”陆霜雨连连摆手,否认道:“还好几十桌呢,师哥你就放过我们呗,要不明天?咋们约了明天喝?”
      “你是今天结婚还是明天呢?”男人放下酒杯,掏出手机道:“你们在隔壁那桌敬酒,我可拍了照的。你这厚此薄彼的,师哥这心啊.......”
      陆霜雨无奈摊手,对刘毅道:“牛魔王耗着呢,你看着办。”
      刘毅在喝了两种酒的情况下,人有些醉了,但是因为这桌上的几个人,是陆霜雨玩的好的几个高中同学,所以,他不得不举起酒杯。
      男人给自己倒了半杯白酒,他应该也看出刘毅是醉了,所以,给他杯子倒的酒是少之又少。
      本以为喝了酒便做结束,不料,又站出一个人来,这次轮到严袁杰了。
      陆霜雨捂着额头,估计今晚他们就要栽在这说上了。
      无可奈何,无计可施之下,她忽然心生一计,将纪昀给拉了出来,弃车保帅,“师哥,还记得她不?”
      严袁杰看着纪昀,很快便明白了陆霜雨的意图,却无法补救。
      “这是?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呢?”
      “纪昀,记得不?纪昀,”陆霜雨比划着道:“就我小跟班,那个时候头发剪得短短的,那个假小子。”
      “我想起来了,”男人放下酒杯,伸出双手便要与纪昀握手,“这女大是三百六十变啊,这水灵的妹子,我怎么没有早点发现呢。”
      男人说的是玩笑话,却让纪昀脸红。她暗暗瞪了陆霜雨一眼,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你说这是不是缘分,你看,要不你们喝一杯?这酒就算喝了?我们就换下一桌?”
      男人犹豫,点头道:“这喝可以,酒可不能少了。”
      “可以,”陆霜雨二话不说,将原本便有三分之一红酒的杯中倒上白酒,诚心一片,“我够意思不?”
      “这小师妹,今天大姑娘结婚,这杯酒,师哥就不和你客气了,咋们一口干。”
      纪昀算是被陆霜雨给坑了,这大半杯酒下肚,她不用装醉,估计连家门都不认识。而且,晚宴都进行了一半,纪哲闻夫妇也没有出面,这要喝醉了,要是不省人事还好,万一撒酒疯,这可怎么办?
      “要不......”
      她想着脱身之际,酒杯却被人夺走,随之而来的男生,在喧闹的大厅里,仿佛让时间停止了流动,只听到她的心跳声。
      “我替她喝了。”
      尖叫声随之而来,陆霜雨手舞足蹈不知如何是好,醉酒的刘毅被惊的有些清醒,茫然地看着眼前发生。
      卫池将半杯酒下肚,酒杯并没有还给纪昀,他与她站的很近。
      他放下酒杯,将那原本披在她肩膀上的披肩扯落,一件黑色大衣披在了身上。
      “我疯了,”陆霜雨握着双颊,不可置信道:“我见过你,是见过你。”
      “你认识?”男人也被卫池举动惊住,他举着酒杯,没有将酒喝下。
      “卫池?”不确定的陆霜雨确定道,虽然没有得到回复,却更让他兴奋无比,“你是不是和我家有生意上的往来?我爸怎么没告诉我呢。”
      卫池点了点头,垂下的手紧紧抓住纪昀的手,无论她如何挣脱,都不放开。
      “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现在可以和我出去吗?”
      “为什么?”纪昀反问,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你还想要什么?”
      她拿起酒瓶,将杯中倒上红酒与白酒,一口饮下,酒水泼洒长裙,她整个人颤抖着,无论情绪还是反应,都不受自己控制,那样的古怪。
      “我不欠你什么!”她神色慌张,一手试着扯下身上的大衣,却被卫池抱的更紧,更紧。
      “你是想在这说明白?”威胁的话语,让她停止了挣扎,过激的动作与表情,看客们纵有愚钝,也看出二人的不寻常。
      纪昀停止了挣扎,卫池选择了将她放开。
      安静片刻的人,却没有因此恢复冷静。她从严袁杰手中夺来手机,拨通了于洛非的号码,打开了扩音。
      纪昀没有说话,电话那头传来的于洛非的话音,询问了几声是谁拨来电话后,沉默声后,唤着纪昀的名字。
      “你还想要什么?”她大声指责、质问着面前的男人,双眸中的愤怒抵去哀伤,“告诉我,你要什么?这次不要你去算计,我和洛非说,他一定会答应,告诉我!告诉我你要什么!”
      她的倔强,不肯做出妥协,针对的人却是她自己。她没有勇气问出那么多的为什么,可却那么不甘,为何他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她面前,当做什么事都没有的威胁。
      “你永远都那么卑鄙,”这不是她对他的控诉,是在被利用后对他依然难以断情的无奈。
      卫池从她手机拿起手机,电话那头,于洛非没有发出声音,他在等纪昀的回答。
      可是,卫池并没有给出任何机会,手机被无情地丢进汤碗里,他不知是被纪昀的话触动,还是他此行是有目的而来。
      “还有什么话想说?”他问道,且将纪昀披在身上的大衣整理了番。
      “你疯子,”这是纪昀在无话可说之下给出的评价。
      卫池提眉,对她的评价似乎很满意。他离开宴席,准备向追上离去的纪昀,却被严袁杰拦住。
      “既然你是纪昀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
      卫池转过身,表情有一丝诧异,又不屑一顾。
      他看着严袁杰端过来的酒,没有接过去,而是一副冷眼旁观。
      “嗯?”严袁杰表现的十分大度,将酒杯又递近了几分。
      本已离去的纪昀,被偷偷溜到角落,已忘记是这场婚礼新娘的陆霜雨抓了回来,说这边快要打架了。
      信以为真的纪昀返回,便看到严袁杰将小半杯白酒喝下肚。
      她跑过去,从严袁杰手中拿走酒杯,准备将其带走,“不要理那个疯子。”
      不料,纪昀的话却让不准备喝酒的卫池也将就一饮而尽。
      一桌的其他男人,见这阵势,都乘机起哄,又是鼓掌又是吹口哨的。
      本就有些醉意的严袁杰失意,也算是饮酒壮胆,又将倒了小半杯白酒,挑衅地看着卫池。
      卫池并未上当,他一副事外人态度,食指敲击着桌沿,看着纪昀道:“这杯酒,你可以让我不喝。”
      他想到纪昀舍不得让自己喝酒,却没有料到,怒气中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而且还是男人有错在先。
      “做梦,”她抓住严袁杰就向外走,而这一次是卫池将他们二人拦住,半杯酒下肚,闹事看戏的人越聚越多,想走也走不了。
      急酒伤身易醉,起哄的一群人看着喝酒的两人不是闹着玩的,眼见第二瓶白酒快见底了,其等人怕出事,纷纷劝说着不要继续喝下去,却又都劝说无效。
      酒已清醒的刘毅看严袁杰脸色泛白,怕发生意外,连喊来其父母,让他们见儿子带走。
      不过,严袁杰父母的出门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就在一群人一筹莫展之际,纪昀因为担心卫池,即使心有怒气,却也不想拿生命开玩笑。
      她从卫池手中夺走酒杯,又气又恼,在一群人的注视之下,将他带出宴厅。
      出了宴厅,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心烦意乱的人,既为卫池的到来而开心,却又怕他另有所图,而小心翼翼。
      两个人站在走廊上,卫池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行动。僵持之下,纪昀狠下心来,直接转身回宴厅,也不想再去奢望什么。
      可是,卫池并没有让她离开,而是将她抱在怀中,一身酒气的人,呼吸十分急促,纪昀渐体力不支,挣脱之时,却发现抱他的人原来是睡着了。
      纪昀虽说不矮,但骨架小,加之人又瘦小,哪里扶的了卫池,她一步步地向着后退,想借着墙做依靠,好缓轻身上的重量。
      追出宴厅的严袁杰见她处境,跑过来将醉酒昏睡的卫池搀扶,“他醉了,你联系经理,让他帮忙开个房间,我帮你把他送上去。”
      “谢谢,”联系到酒店经理后,三人乘坐电梯上楼。
      卫池被搀扶睡在了床上,严袁杰满头大汗,双脚走路磕磕碰碰,他手抚着墙,一手捏着山根道:“你去把他衣服解开,再去找个盆来,他这个样子,不一会就要吐了。”
      “你没事吧?”纪昀对严袁杰关心道:“你怎么样了?要不坐下来休息会。”
      “不行,”严袁杰撑着墙,慢慢地走房间,“这么多酒得吐掉,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我等会再来。”
      严袁杰离开不久,卫池果然吐了,醉酒昏睡的人狼狈不堪,纪昀用毛巾将他上身擦干,然后将窗户打开,好让他早点酒醒。
      喝醉后的卫池很安静,不知是深醉,不吵不闹,侧缩着身子睡着,纪昀给他擦拭身子时,为了方便让他平躺,可是却是一直失败。
      她看着卫池的睡颜,也许这个时候的她不必多想,所以脸上的表情才会生动许多,有笑又愁,却满含爱意。
      从她这个高度,可以看到天空的月亮还有星星。卫池的出现给她带来困惑,却又有着难以言喻的轻松,就好像一件拖延许久的事终于等到解决的人了。
      原来,拖延真的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室外的凉风将回忆中的人拉回现实,屋外的敲门声响了有些时候了,纪昀将门打开,严袁杰站在门外,手里拎着食盒。
      “我带了些吃的,”他将她的羽绒服和包也一起带了过来,“刚才你妈打电话过来,因为手机一直响,而且我看到名字备注,所以就给你接了电话。阿姨说,叔叔喝醉了,要到明天早上才回城里。”
      纪昀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心有感触道:“酒真的是误事的祸源。”
      “也许吧,”严袁杰搬来椅子,坐在纪昀对面,“对不起。”
      “嗯?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不解问道。
      “因为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关系,所以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真的,真的很抱歉。”
      “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她解释道:“他是我之前在上海的一个朋友吧,也许该说,是我曾经的上司。我毕业后有上班,虽然时间很短。”
      “我知道,”严袁杰侧着脑袋,做出理解的表情,“我可以看得出你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所以没有关系的。我知道,你拒绝过我,所以,我觉得挺好,你没有给过我希望还是什么,所以......所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谢谢!”
      “我从小到大还挺能喝酒的,今天差点栽了。还好。虽然知道了你男朋友,让我有些难过,但是,今天确实喝的挺爽的,就是.......我好像还是有点不甘心。”
      屋里的两人相视一笑,严袁杰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发,“他比电视上帅多了,挺好。”
      “他胃不是太好,”纪昀指着床上的人道:“无论吃东西还是其他都要十分注意,所以.......谢谢你最后.......”
      “不用客气。你拒绝我是因为他吗?刚才霜雨姐和我说了,你和一个人的两年约定,那个人是他吗?”
      “不是,我的另外一个朋友。”
      “电话里的那个人吗?”
      “嗯,”她诚实道:“因为他伤害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朋友,所以.......所以变成如今局面。”
      “你还喜欢他吗?”
      “嗯?嗯.......喜欢,一直都很喜欢!”
      “有些话,其实挑明了说,这样对谁都好,真的!”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语气又或者身份去问一些异想天开,可能,这样的结果对我来说,已足够完美......真的.......”
      严袁杰离开房间后,纪昀站在窗前,室外的冷风让她清新无比,被承认的答案并没有让她作出决定。
      拨通了于洛非的手机号码,电话瞬间被接通,她的耳边只有风声,冷冷的,冲减热度。
      “他来找你了吗?”
      “嗯。”
      “我在等你的电话,”电话另一头,于洛非说完这句话后,便沉默了很久,“我答应过你,给你两年的时间。现在,我不强迫你,也不要求你给出什么答案,我会等你,可能时间会变长一些,但对我来说,只要是为你一切都值得。”
      “我、我会回上海的。”
      “我也是,我会在那里等着你,永远!永远!”
      “我明天去哈尔滨。”
      “为什么?”
      “因为一直很想看雪。而且,他回到了这里,我.......”这么多年,她终于知晓,该如何诚实地承认自己的感情,“我应该躲得远远的,可能是怕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也更怕迷失的自己会被利用,而做出伤害你的事。”
      “你担心我吗?在乎我?”
      “你一直一直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又或者未来会有什么,永远都不会变!”
      “如果没有她,我们这个时候应该早就结婚了吧?”
      “嗯.......也许.......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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