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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九十二章 ...

  •   交谈后的第二天,陆霜雨中午跑了过来,拎了一箱海鲜过来,说是烟台的朋友寄过来的,让她尝尝鲜。
      纪昀对海鲜过敏,张娜也不喜欢海鲜的味道,只有纪哲闻对它情有独钟,不过,因为家中妻女对海鲜排斥,这一次陆霜雨送来的海鲜,倒可以让他解解馋。
      陆霜雨送来海鲜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选择留下来吃午饭,恰巧刘毅刚做完手术,下午也休息,自然也被纪哲闻叫了过来。
      不过,对于昨天的一番话,纪昀与陆霜雨皆都默契的只字不提,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在吃饭之际,陆霜雨将文具店所发生之事,也都一一告诉了纪昀。
      前天下雨,文具店老板被喊到隔壁打牌,在牌桌上赢了点钱,于是晚上就喊了几个认识的去酒馆搓了一顿,未料酒后话多,说了些不让人中听的话,先是口角,然后便动起手来。文具店老板被打成了脑震荡,头上被缝了七针,隔壁店的老板也挂了彩,两人皆都住了院,所以,这段时间文具店不得已只有关门,纪昀也算是失业了。
      纪昀听了,也是颇为无语,而这件事让陆霜雨想起纪昀相亲之事,未曾多想,她脱口便要问出,还好被刘毅给制止。
      三人吃好午饭,也都闲着无事可做,陆霜雨便计划中去公园玩,恰好此时也是樱花盛开的季节,正好赏景游乐,顺便将相亲之事套出,也是一举两得。
      不过,因为下午纪哲闻要去进货,超市只有张娜一个人,纪昀要去超市帮忙,抽不出身。而陆霜雨也只有借着空隙将相亲了解大概,随后更是对刘毅连翻数个白眼,念叨着他的不靠谱。
      并不是无忧无虑的日子,就这样从春过了夏,盼来了秋。
      在毕业前夕,她将论文发给了导师,或者已经抱了宁愿无法毕业也不去上海的打算,却又顺利的毕业。
      导师在毕业后也发来了邮件,说是两本证书都给了于洛非保管,让她有空去上海一趟。
      对于导师的邮件,虽然并无多少话言,但言语之中,也是希望她能回到上海,对此,纪昀只回复了简单的两个谢谢。
      多余的话,说多说少,文字上的意思,对人不同,话意不同,言多必失。
      距离十一长假也就半个月的时间了,陆霜雨非它不可的那家酒店终于装修好,纪昀跟着她去过一趟,竟然是建在曾经高中的那片土壤上。
      酒店装修完毕,也就意味着陆霜雨和刘毅婚礼的临近,不过,又因为刘毅表姐女儿在日本进修,大约要两个月才回来,所以婚期又不得不推延,差不多在年前的一个月前左右。
      而两人结婚前便已商量好,并不与父母居住,陆霜雨有套房子,距离刘毅上班的医院较近,那间房子本早已装修好,可刘毅父母又想着儿子住女方家里让人说不过去,也将家中的一套房子给装修了,只等家具购置。
      眼见十一即将到来,刘毅和陆霜雨这两天也被安排值班,二人便计划这去苏州购置家具,正好也将纪昀一道喊过去。
      苏州之行定在了周四,一大早,纪昀便被陆霜雨的电话吵醒,在一番的催促之下,迷迷糊糊的人洗脸刷牙,下了楼,一辆CRV停在楼下。
      纪昀走出大楼,CRV车窗降下,陆霜雨从车里探出脑袋,对着她招手道:“这呢。”
      “去那么早干嘛?”在家的这段时间里,习惯了晚睡晚期,忽然的早起,让她哈欠连连,头晕脚轻的。
      “看你这萎靡的样子,”陆霜雨从副驾驶位置转过身子,将早饭丢给了纪昀道:“早睡早起身体好,人死了有的睡的。”
      “呸,呸,呸,”刘毅不满地按着喇叭,对陆霜雨的口不择言万般无奈。
      而这时,车厢内传来轻笑声,纪昀寻着笑声看去,在她旁边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看来斯斯文文的男人。
      “这是我徒弟,”刘毅介绍道:“医院的一小伙,刚才学校毕业。”
      “你好,”纪昀嘟哝几声,对另外一个人的在场,陆霜雨未提前通知而表示不满。
      男人对纪昀点了点头,笑容灿烂。
      “这是严袁杰,刘毅的师弟,刚从学校出来呢,”陆霜雨补充,将纪昀也大致介绍了一番,“这是纪昀。女,未婚无男友,复旦研究生毕业,有学历无工作经验,等死族。”
      纪昀对陆霜雨说话方式已经习惯,更也无视。
      “你好,”严袁杰推了推镜框,伸出一只手来,“很高兴认识你。”
      纪昀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拿着早饭,对于严袁杰伸出来的一只手,正犹豫着放下哪个时,他的手已经收回,然后递出一盒牛奶。
      “我听霜霜姐说,你好像蛮喜欢喝这个牌子的牛奶,”只是多年的习惯,可以遗忘回忆,遗忘曾经,却忘不了执着时有的固执,非他不可。
      她突然想起了卫池,不可控制的情感泛滥。那些曾经回忆起数次的过往,只停留在高中的那几年,寥寥数段,可是,突然的某一个点被打开,从大学至Nonvend的发生,至她离开上海,太多太多的曾经她选择回避。然而就是这样的回避,在一瞬间的缺口被打开,她被各样的感情给包围住,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就像被人掐住了咽喉,在拼命地挣扎,但是自己又深知逃脱不了这样的处境,只有等着被人遗弃。
      如果恨是借口,那么爱更是理由。
      “是不是太唐突了?”
      “没,”她接过牛奶,将吸管从包装纸中拿出,犹豫的动作。
      “好像有点哦,”严袁杰鼓着嘴,为此烦恼不已。
      “床气呢,”陆霜雨从后视镜中目睹发生,对尴尬的局面做着解释,“她人就这样,你别理她,牛奶不喝就给我。”
      严袁杰从包里拿出一盒牛奶,又笑道:“就带了两盒呢,本来都是给纪昀的,你要是想喝就先给你一盒,我到了苏州再去买。”
      陆霜雨切了声,赏了两人一个白眼,转过身子和刘毅说起话来。
      严袁杰的出现,目的太过显然,而这不知是陆霜雨,还是刘毅又想做起媒人来,不过,对纪昀来说,苏州之行,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两年之约所剩之日无几,无论是她现在对卫池的感情还是不能放下,还是因为对于洛非的愧疚让她履约,对于严袁杰的出现,她所做所想,不会是为了救赎自己,而选择另外,而放弃他们两人,这也是于洛非为何会选择给纪昀两年时间,来断了她所有想念,所有的后路。
      纪昀曾和于洛非来过苏州,不过她对苏州交通并不了解,加上刘毅又是个路痴,没了导航,就是寸步难行。
      四人抵达苏州后,就换成了严袁杰开车,陆霜雨和刘毅则坐到后座,纪昀在副驾驶位置上,时不时的在手机上搜索目的地,却适得其反。
      陆霜雨是有备而来,四人抵达目的地后,她便目寻所需,简单一番讨价还价,刘毅也是干脆直接,两人配合之下,一个上午,便将所需家具买全,只等送货。
      纪昀作为陪同,既不要发表任何建议,也不用作为拿货帮手,一个上午下来,无事可做的她,除了脚疼腿酸之外,一无所获。
      严袁杰也变得少言寡语,不过,在陆霜雨大步流星之际,他跟在纪昀身边,走的不急不慢,偶尔之时,还给跟丢的她指明道路。
      苏州之行目的已经达到,而时间也近一点钟,四人都还未吃午饭,而在苏州呆过半年时间的严袁杰提出要带三人去家中餐厅,说是在苏州很有名。
      陆霜雨夫妇二人在上午的大采购后,也是累的精疲力尽,二人坐在后座,一副萎靡不振,一切都由严袁杰说了算的表情。
      纪昀对吃这事没有多大爱好,但也不会主动发表什么意见,自然也是随严袁杰。
      在车上,陆霜雨有了精神,提议下午去太湖玩,反正明天还有时间,要是赶不回去,可以在这里留宿一宿。
      这回,纪昀的反对被其他三人反驳,反对无效。
      严袁杰所说的餐厅距离家具城有些远,陆霜雨恢复精神后便嘀咕着说饿,刘毅将带来的零嘴给她,她却说要等着吃大餐,怎样都不看吃的一眼。
      严袁杰有些过意不去,却又反复说着那家餐厅有多著名,菜食如何美味,这让陆霜雨更加坚定了信念。
      不过,严袁杰的强调似乎给了她太大的希望,当车停在餐厅门前时,陆霜雨从车里下来,看着外饰装修普通的餐厅,失望已大于了希望。
      四人步入餐厅,服务员很是热情,将他们领到楼上;未等服务员开口,严袁杰便将所需的菜品报出,并对陆霜雨道:“我在这的大半年时间,差不多一个星期来一次,要不是离得远,我真愿意每天来。”
      这家餐厅室外装修虽不怎样,但室内却是精致,环境清幽,所以也并不是陆霜雨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有这么好吃吗?”陆霜雨狐疑道:“不过这家餐厅客流量还是蛮多的。”
      “嗯,今天不是休息日,也不是晚上,所以我们过来才能有位置,要不要等上好几个小时呢。”
      “得,看来这次苏州之行没有错,”陆霜雨捅了捅纪昀,让她不要专注于手机,“你这次跟我来苏州,两手空空的,至少也买些什么吧。”
      “买什么?”纪昀半侧着身子,一手撑着脑袋,“要不我请客吧。”
      “得了,”陆霜雨不屑道:“小宅女还请客,你这无业游民。”
      服务员走来将一瓶红酒放在了桌上,刘毅乐地笑道:“这还送酒呢?”
      严袁杰向服务员表明,并没有点酒,且对刘毅道:“下午还要开车呢,被查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毅一听,将酒拿了过来,看样子是真的想喝酒了,却被陆霜雨给制止,将酒又放回了桌上。
      服务员没有接过酒,而是道:“是有位先生送的。”
      “咦?”陆霜雨和刘毅皆看着严袁杰,却得来他也不懂地摆手和摇头。
      这样的场景,让纪昀想到在上海,对了,秦然是苏州人,那次也是他送的酒,难道?
      “我们这不是本地人,你是不是搞错了,”陆霜雨道。
      “没错,”服务员笃定道:“酒是送给两位先生的。”
      这下,陆霜雨怎么也坐不住了,她站起来,跑到楼下,却没有看到任何眼熟的人,而餐厅里坐着的也都是食客,根本没有人朝她这边看。
      不死心的她又跑上了楼,却见纪昀也离开了座位,正四处张望。
      “楼下看了,没人,”她不知道纪昀的想法,只以为她与她一样,是在寻找这位无缘无故送酒的人。
      “送就送了呗,反正咋们又不喝,”刘毅示意陆霜雨不要随处走动,早点吃饭好早点出发去太湖。
      “这谁没事送酒,”可惜陆霜雨并不死心。
      服务员无可奈何,将经理找了过来,说明了情况。
      送酒的事成了处理当中,因为不知道送酒的人,陆霜雨如何都不肯收下这瓶酒,这让餐厅经理为难,说是酒已被付款,连着他们的餐费也已结账。
      单只以为只是一瓶酒,没有想到那神秘人竟然给他们结了帐,这下,陆霜雨更是坐不住了,她提出换家餐厅。
      其他两人表示了赞同,只有魂不守舍的纪昀不知发着什么愣,眼神飘忽。
      四人起身,迎面走来了一个外国人,刘毅走在最前,因为外国人靠的距离与他比较近,他自然是让出路来,不料,那外国人却停下了脚步,对他伸出手来,“你好。”
      “你、你好,”刘毅有些惊慌失措,因为面前的那个人他并不认识。
      “我是纪昀的朋友,何具坚,你可以叫我Dave。”
      一听到这个名字,纪昀的反应便是卫池了,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却一无所获。
      也许,这就是最诚实的本能,可惜,这种本能未曾弃她而去,却在太久等待的思索中,让她分不清爱与恨。
      “你好,”陆霜雨对那种高壮威猛的男人没有一丝抵抗力,更何况还是外国人,那是她梦寐以求生出混血宝宝的结婚对象。
      “你好,”Dave伸出手臂,示意他们坐下,酒店经理见送酒人出面,让服务员去准备菜食,后才离开。
      不明情况的三人坐了下来,纪昀迟迟未有动作,她不明白Dave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好久不见,”他习惯地拍了拍纪昀的肩,提到了另外一个人,“他今天下午的飞机,从香港到北京,如果......”
      “不用,”她硬声拒绝,装不出什么都未发生。
      “你先坐下吧。”
      僵硬的语气,她不知自己的脸色是如何的糟糕,也许,她会伪装,但是,有些人,他的事便是你自己,无法装作大度的置身事外,一笑而过。
      纪昀坐下,Dave给她倒了杯水,“我两天前来苏州的,还遇到了秦然,不过,仇人见面没有动手,也许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吧,我们还坐了来聊了会。对了,你换了手机号码,老爷子和我提到你几次,说是让你有空去趟北京,可能.......”
      “可能什么?”
      “你离开上海后,于洛非去找过老爷子,我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然后老爷子找了他,一场并不愉快的谈话,他之后就去了香港,应该说是香港和上海两边奔波,这一年多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其实,很多事情并没有这么复杂,只是他选择了复杂的方式。”
      “对,”纪昀接过话,惩忿窒欲,“结果没有如他的心愿,洛非平安无事,是吗?”
      “不是这样,”Dave感受到了纪昀的愤怒,他抓住她的肩安抚情绪,却被失了理智的人挥开手,放在桌上的酒瞬息落地,酒瓶碎的四分五裂。
      一旁默不作声的陆霜雨静静地听着,她并不知道那个外国男人和纪昀谈论着谁,但是,他口中提到的上海,一定与她选择回来有关系,还有那所谓的两年之约。
      “纪昀,”陆霜雨抓住她的手,示意她冷静。
      “这一年多的时间我和他很少联系,一面是度假酒店纠纷并有彻底解决.......”
      “够了!”她该是气势汹汹,不留情面的将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但是,她的不冷静只有对卫池,却又在这个时刻,一个很好的机会,或许一切说出,是对她自己的救赎,可是,偏又有那么多的顾忌。
      她还在期盼着什么?难道利用的还不够彻底吗?
      “我们出去说,”她道,拿着包,想将情绪借着动作让自己更加冷静。
      “庄园已对外开放,现在新的开发也在进行中,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去筹备,他真的把自己当做一个工作的机器,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或许,你们都需要足够的冷静,或许.......”
      “或许在他得到不折手段想要得到的,所以迫不及待地利用着,因为没有谁知道接下会发生什么,他就是这样的人。”
      在她离开上海一年左右时间,她无意间看到一篇文章,是关于斐业的介绍。文章里说到斐也在浦东那片土地开发,这之中也包括了他与Nonvend的过往。
      或许因为某种顾忌,文章并没有说明,但是,作为曾经的参与者和被利用者,文章对纪昀起了提到,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对卫池的恨才被她自己默然。
      斐业和Nonvend合作的度假酒店,还有庄园附件土地,于洛非曾和她提过,那是别墅群,加上曾经卫池带她去过的那个废弃工厂,那一片地。
      一块区域的三个点,应该是早已经有的计划,斐业以自己的市场影响力,将或许昂贵土地提升至某一高度。
      三角区的包笼,促成另外一个高档商业住宅区,且余下的空地也因此升值。
      斐业在经历上市集资,加之政府特殊保护,银行贷款利率放宽,使得斐业有足够的资金吃下这片土地。
      最终,土地升值,政府与斐业互赢互利,一举两得。
      这之中,斐业也是冒着资金链断,破产的风险,不过,因为有宋自如,风险成了微乎其微。
      卫池也就是那时,在与Nonvend官司之后,正式被知晓。
      以致那段时间,网络上还是电视上都是有关系于他的消息,各大地产商也纷纷议论,不过,也有不少的人也抱着另外看法。
      “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我承认,卫池对于洛非的做法有些过分,但是,那个女人是吸毒过量,这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而且,我们也都不知道于洛非会因此自杀。”
      “但是你的不清楚,不明白,并没有让结果改变什么。我曾经也呆在Nonvend,我也曾经是卫池的助理,他真的为了目的不择手段,钱轻轻坐牢,这不也是他一手造成的?陆迪凌的过错,又是谁指导?他只会利用人的弱点,卑鄙!”
      “她出狱了,”Dave抓着头发,不安道:“这里有很深很深的误会,你以为只有一个卫池就能办法?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可以联系卫池,这一切都是无奈之举,他会和你解释清楚,真的!”
      Dave拨通卫池电话,却处于关机状态。
      纪昀冷笑,“骗子说的话永远都是谎言,我不会相信。而且,我和他也没有见面的必要,是继续利用我对付洛非吗?他又想要得到什么?”
      “不是!他现在应该在飞机上,你可以给我半天时间吗?”
      “我知道他过的很好。何必去惺惺作态,至于见面就算了,既已难堪又何必见面去为难谁。”
      很多话,狠绝还是愤怒,从苏州回去的路上,Dave和她的对话一直回响脑海,无论是她当时的反应还是说出的话语,都让她一遍又一遍咀嚼,是否还是表现的太在乎,是否又说的过多。
      也许,再见时的一笑而过,是最好的方式,不能说放下,但至少能装出自己想要的模样。
      他们没有去太湖,下楼不久后,陆霜雨一行人也下了楼,她和Dave的谈话被迫中止。
      严袁杰去拿车,陆霜雨和Dave说了几句话,应该是想从他口中套出些话来,但是吗,Dave却比她想象的谨慎许多。
      巧遇就这样的不欢而散,他们离开了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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