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付予(清穿)》若瑷

33、泪

　　又过了些日子，就传出，三阿哥在在敏妃丧百日中剃头，被皇上责骂降贝勒。我一直不明白，那个男人，那个处世行事谨慎小心的的人，怎么会这次，犯下这样的错。

　　我会替他担心，但而后，又暗骂自己多事，不过就是这样，有些梦里不知身是客了。轰雷响过的夏末午后，雨打残花满地残，执伞踏过，眼前的雨帘挂垂天际，只是按照意识走，不知道目的地在哪。

　　“若瑗，”没预警的，五阿哥的人，立在伞下，映在眸中。第二次，在雨里，不期而遇的，有人拿过我手里的伞，执伞而撑。“五阿哥，”稍稍垂头，往后退了一步，背上，顷刻湿意透入。

　　“雨很大，”他唇角漫不经心的勾起，意有所指的望着茫然纷下的雨，“是很大。”脑里忽然闪过三阿哥撑伞时的模样，微翘自信满满的掌控，还有，曾经让我觉得温暖，明亮如星辰的眼眸。

　　“若瑗，淋湿了。”他的手从我的腰绕过，贴进，碰在我的背上，脸上的笑，诚然的真挚。慌乱的又退后一步，鼻子微酸，还是恬淡恭然的笑，平静下的不安，“伞小，五阿哥莫淋到就好，奴婢不碍事的。”

　　“回佛堂吧。”他瞟我一眼，我脚下却好象千斤难动，满腔想要喊出什么，终只化成嘴边的微笑。他的伞轻偏斜，朝我这边，我只能跟着他的脚步，又微微慢与他的身侧，不愿平行。

　　“你何曾，越发拘谨了。”跨进宫廊，收下伞，五阿哥停下脚步，眼角扫过离他半步的我，声音平淡。良久，他还站在那，而我，思绪渐渐停吁，手指摩挲着从他手上拿过的伞，雨水还覆在伞面，指尖湿湿的。撇过头，在他目光的直视下，终于放弃逃避，迎视着他的眼睛，“五阿哥，奴婢只是想活下去，很平淡的活着，安分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恩”他轻应，显而还在等我继续说下去。“世子，”突然笑着说出这两个字，眼里却沁出眼泪，“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欠了他，甚至我自己，也觉得欠了他。因为他深情与我，亦或是，我不能爱他。”语气哽咽，太多东西压在心头，让我负荷难受。

　　“若瑗，没有人这样觉得。”他一只手覆在我的头上，一只手按住我的肩，泪水划进嘴里，咸咸的，就这样埋进他的怀里，哭的一塌糊涂。

　　等情绪稳定许多时，两人已在佛堂，我肩膀一抖一抖的，还是忍不住抽泣。五阿哥只拍抚着我的背脊，像小时妈妈哄我不哭时。

　　太久了，我差点以为自己不会哭了，纵使在那场爱情里，我输的一塌糊涂时，也只是自己隐忍着抱着自己哭。

　　哭够了，人也清醒了，才察觉羞涩，耳根烫烫的，脸也烧烧的，“谢五阿哥让我哭。”我从他怀里探出头，有些不好意思。他蹙眉眼里却蕴满笑意，“若瑗，以后，若想哭，就哭吧。”

　　很久后，想起这话时，心还是满满的温暖。只是，所有的关系，开始变的复杂，所有的感情，也开始背离无法掌控。

　　也开始明白，当时他为什么不愿选择，而一直摇摆不定，因为有些选择，就是割舍，任何的割舍，其实都会不舍。

　　而也懂，他说的，谁不想从一而终，但是命运不准，所以才会爱上了别人，怨不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