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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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散了，依旧热闹；人散了，身影依在。
十阿哥已无暇顾及如何让我难看，怎样让我尴尬了。他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兴趣，都在了那红烛高照的洞房里。爽朗的笑，大声的笑，到底几个人，在真心的开心，几个人，在真心的微笑。退的远远的，还是能听到十阿哥起哄闹新房的声音，也许，如他一样，会是幸福很多。真实许多，血肉许多，不似我，连自己都觉得，那个面具，已经是习惯。
避过了那些人影，避开了那些笑语，保绶的新府，也有着大片的竹子，深碧沁绿，亦有着与慈宁宫一样的池塘，上面，也开着大朵的荷花，就如我今日离开慈宁宫时所看到的一样，挨挨依依在一起，荷叶上，滚动着点点的水珠。
荷花，能成藕，丝连不断，牵拌不清。莲子心苦，苦，却能入药。不经一笑，想起当时在杭州读书时，时常去西湖游玩，最爱的诗句，是那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贴景贴情，只是再看，人依然，花绽放，景变迁。
“都无色可并，不奈此香何。瑶席乘凉设，金羁落晚过。
回衾灯照绮，渡袜水沾罗。预想前秋别，离居梦棹歌。”
偏移首，有人为桃花入迷，有人为梨花失神，有人在说出荷花的诗句里，带着清扬的惆怅。“奴婢喜欢荼蘼。”认真的对着他的眼睛，在月色下，他的眼睛分外明灼，“我还未问。”他话里带着揶揄的笑音。
“你会问。”笃定的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撒娇，只是在酒席上贪着好玩，偷偷饮酌了半杯甜酒，但脸颊的红烧，似乎在告诉我，我的酒量该是很不计的。
“你有没有听过韶华胜极，”脚步微浮，借着半分酒劲，我嘟囔着靠在池塘边的石块仰头对着他。
月色带着朦胧，迷迷离离，挂在天的尽头，浅淡中的明黄却似水珠透剔。
“醉了？”他微微眯起眼睛，在我脸上慢慢扫过，好象要发现些什么，又让我觉得关切的口吻里是讽笑。他的背后，是灯火阑珊，是竹林轻吟。
我咬着下唇，头直摇，不依他说我醉了，不过浅尝半杯，和醉分明是两码事。
他含笑望着这样的我，手抚过前头散落的鬓发，抚过的眼，从上而下，耳边听到他从喉咙深出发出的类似与叹息却又像感叹的话语，“若瑗，你真的醉了。”
那冰凉的唇与自己的唇紧帖时，才发现，彼此都有酒意，都带酒气，然后却还是这样的冰冷。
盛世韶华，一经别年。
那在竹林中的人影，伫立着，静静的看着三阿哥倚抱着我，而我，头靠在他的肩上。彼岸花开，我早已隔岸而看，而你，依旧恋恋不舍。
“若瑗，你又欠我了。”他的热气，扑进我的耳中，他的手，扣在我腰上，隔着衣物，却如此分明的感觉到，掌心，那如唇一般的冰冷。
我看着那道人影大步的离开，而这场相拥，痕画成风景，那道人影，成为我心中，流逝的韶华。
那心中凸显隐藏的部分，又开始隐隐的烙着疼，泛着痛，让人，不能忘记。
沉沉的，我浮在半空中，到处的白色，一直有个旋律，在徘徊着，《my love will get you home》。
“若瑗．．．”
有人，一直低语的叫着我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