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遍地是女主》糖不甜

14、014

　　村里把他找工作的事情传成什么样了，杨文明不知道，或者说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他如今正在扮演着朱经理的得力手下。
　　豆腐店的豆腐早上七点钟送过来，他做豆干得先烘烤豆腐，要想豆干更好吃，用油炸一遍就行，可是这年头国营饭店也不能随意用油啊。
　　而且这时候也没什么油不能反复用的说法，你一锅油不用上一个星期，你就是浪费。
　　杨文明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是头一天把所有豆腐干给炸了，然后利用自己的空间保存，尽量第一遍多做些。

　　炸过的豆腐干再卤一下，那味道可是一点都不比肉差，而且只要豆腐票，一经推出就大受好评，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是不是娱乐活动太少大伙没事就聊天，一点消息就能传到很快，他第一天开卖第二天就有几个人特意跑来买，后面买的人更多，总算是挽救了一下国营饭店日渐惨淡的人气。
　　杨文明的卤鸡卤鸭更是只要吃过的都说好，不过这些量很少，一般只有提前打过招呼的关系户才能搞到。

　　郝绮菲给的一勺子灵泉水，卤汁用了半勺，剩下半勺杨文明论滴用，几滴放在酒糟鱼里面，几滴用来做拌面的酱，反正就是充分利用，务必让这些东西至少味道上完全不输铁锅里烧出来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杨文明也心疼，这都是白花花的交易点啊，这么一勺怎么都值十多二十个交易点，要是不是太少没办法在交易器上卖，他都必须改善生活条件，他怎么都舍不得拿出来。

　　这段时间杨文明的生活也是真累，仅次于他高三那段高压力时间的心累了。
　　麦哥那边的房子暂时还没消息，他每天晚上都睡在店里，就是把几张桌子拼一起，上面垫床草席，桌子高低并不完全一致，而且非常硬，还有点味道，还不如杨文明乡下的床。

　　而且大夏天，饭店这地方可从来没少过苍蝇蚊子，他都是靠驱蚊花露水挺过去的，要不是卤水的味道重，他肯定会被那些同事质疑在用香水，当然，就算是这样，宋姐也说过他身上味道有点奇怪。

　　除去炸豆干、酒糟鱼，拌面拌粉杨文明也得弄，这个其实不难，自己家也能做，主要是配料，杨文明不得不贡献出自己空间里的十三香麻辣鲜等东西，还得做酱菜炸花生米。
　　他一个人直接当几个人用，累得晕头转向的，过了一个星期，基本把东西理清这才好些。

　　朱经理已经尝过他的拌面拌粉，对他的手艺评价很高，劝说他可以去学烧菜。
　　“小燕那是木头脑袋学不会，我看你很有天赋，你不是还有秘方吗？你平日学一学，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杨文明可不想去烧菜，自己一个人做饭还能忍受，一天在灶前待五六个小时？那真的是受罪了。
　　他就想着朱经理和燕师傅这事情过去，自己想办法转正，把这工作稳定下来，然后再卖卖卤味，国营饭店这点供应，就算包切，每天也花不了几个小时，清闲得很，到时候自己琢磨交易器的事情，看看怎么办。

　　朱经理准备一击必杀，日子定在月底燕师傅休息的时候。
　　那天是严师傅掌勺，不过严师傅虽然是燕师傅一边，但他孬啊！他不敢得罪燕师傅，但他敢得罪朱经理吗？
　　就算让他什么都不做，他会马上把这事跑去告诉燕师傅吗？
　　顶多下班以后，到了明天燕师傅知道再吵起来也就晚了。

　　麦哥来过两次，城里的房子不好找，他这段时间花了心思到处打听，给了杨文明一条消息，有家人儿子结婚厂里分了房，他们可以出租一个房间。
　　听到是套房里面的小房间，杨文明给拒了，他秘密太多，小院子里面单独的房间可以，这样上个厕所都会被房东听到的房子可不行。
　　杨文明加了价钱，又说破点烂点也没关系让麦哥再去找。
　　麦哥第二次过来说是找到了一个小院子里的柴火房，上面顶棚都烂了，基本用来堆垃圾。

　　杨文明听到位置觉得还能接受，那个破烂柴火房离国营饭店只有十分钟路程。
　　既然近，杨文明就让等他下班就带他过去，他请麦哥吃了顿晚饭，也不是多好的东西，大馒头和卤豆干。

　　一个多星期了，杨文明的豆干就有点远近闻名的趋势。
　　麦哥舍不得用票来买这些东西，今天还是他第一次吃到，“兄弟，这豆干真是一点都不比肉差啊，我吃着一股肉味，还有油呢，难怪我几个邻居都说想买都没买到。”

　　杨文明也没想到这年头的购物热情这么强，因为豆干这东西很适合打包，他早上就开始卖了，没想到往往还没到饭点。
　　不，是只要他摆出卤豆干半个小时，就全被人买走了。

　　“这年头，什么都紧缺，我豆干卖得早，还有人直接凌晨四五点钟就来饭店门口排队的，我听说那猪肉铺还有晚上就去那排队的。”

　　麦哥点头，“可不是嘛，你这豆干虽然价格贵点，但只要豆腐票就能尝到肉味，肉票那是真的稀罕，一家人攒几个月才能吃上一斤肉。”

　　麦哥压低声音，“你以前不是说你还会做其他的吗？”

　　杨文明知道麦哥这是着急合作，他也低声道，“我国营饭店这边还不稳呢，至少等这段时间过去，我跟朱经理说自己饭店弄豆腐，这样才方便操作。”

　　麦哥心急，但他知道轻重本身也小心惯了，点了点头。

　　等杨文明忙完事情，天还没黑，麦哥带着他去找那处房子。

　　“这房间除了太破前段时间被烧了一次，其他都好。”

　　杨文明见到的是一个大院子，里面几进几出挺多房间。
　　他皱了皱眉，觉得人太多了，但等到麦哥把他带到那个柴火房的时候，他又舒展了眉头。
　　柴火房的位置很偏，离大院子里面几家人都有一段距离，而且从外面看就知道里面不小。
　　虽然外面的墙壁都是黑漆漆的，屋顶也基本没有，但已经面前符合他要求了。

　　这个时间段大院子里正是吃完饭唠嗑的时候，见到两个陌生人来，便有小孩跑去告诉大人。
　　出来了三四十岁的妇人，手在已经看不出色的围兜上擦了擦就上前来，“唉哟，小麦你来了，这就是要看房的人吧？”
　　她对杨文明满脸堆笑，“别看我那房间破，里面可不小呢，就是要好好修一下屋顶，你要是长期租的话可划算了，我就要这个数。”

　　她伸出手掌，比划了个八。

　　这价钱可真是不便宜。

　　麦哥扯了扯杨文明的衣服，声音压得极低，“可以还价，等会我帮你压价。”

　　另外一间屋子也走出来一个女的，二十多岁，长得还算不错，抱着个两三岁的娃儿，看到那妇人的比划，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我说牛婶子，你那间柴火房给我住我都嫌晦气，你居然还敢开八块钱！你这胆子真是随你的姓，牛啊。”

　　这女的和牛婶子关系应该不怎么好，她下巴一抬直接对麦哥和杨文明说，“那间房就前几个月死过人的，还是个麻风病人，听说十多年前也死过一个麻风，要不要租你们想想吧。”

　　牛婶子对这女人咬牙切齿，手掐着腰，道，“你这是迷信，死了人的屋子怎么就不能住人了？哪家人的屋子没死过人。”

　　麦哥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出，这年头麻风病是人人都怕，他马上要拉着杨文明走。

　　杨文明一个学生物的，实验室里看过的细菌病毒不知道有多少，哪里会被麻风吓到。

　　他给麦哥一个眼神，然后装出很惊讶的表情，“这里住过麻风病人？几个月前？不是说得麻风的都会转到那些山里的村子吗？”

　　抱着孩子的女人道，“一般是这样，谁让这家人会瞒呢？啧，家里孩子皮都烂了还不去医院，就把他扔在这个破破烂烂的柴火房，他家十几年前有一个得过麻风被送进麻风村了，我看她就是知道是麻风，这才不肯送去医院！”

　　这女人看向牛婶子的目光有点仇恨，“得了麻风还瞒着，就不怕让其他人也得。”

　　杨文明看着女人怀中的小孩，倒是知道这女人和牛婶子的矛盾。
　　把个麻风病人留在家里的确相当不妥当，一个没处理好就会害很多人。
　　这院子里几家人，他刚刚都看到好几个孩子。

　　牛婶子连忙道，“才不是麻风，就是皮肤烂了，谁知道什么病啊，我家没钱治才让他道柴火房待着的。”

　　那女人道，“啧，你家没钱？你家两个工人还没钱？再没钱也不缺那几毛啊，是不知道这病国家会帮着处理啊。”

　　“还有那火，是不是你家故意放的？看着没救了，又怕被人说，就放把火把自己孩子给烧了？”

　　这句话一处，牛嫂子已经掉了眼泪，“邱家的，你别血口喷人，你就不怕老娘跟你拼了？谁干得出把亲生骨肉活生生烧死的事情？那是没长心的人！”

　　那抱孩子的女人骂哭了牛婶子之后，冷笑了一下，又回了房间。

　　牛婶子抹了抹眼泪，对这麦哥和杨文明苦笑，“真不是她说的那样。”

　　麦哥哪里那么容易信，他也想着八块钱的价格太高，这房子还是烧过的，便道，“谁知道呢？我不住这，可不清楚。”

　　牛婶子心一横，转过身去，直接拉起了自己的上衣，“那火不是我放的，要是我放的，我怎么可能会冲进去救娃？”

　　牛婶子漏出的腰间加一小块后背全是触目惊心的烧伤痕迹。

　　然而这些痕迹还没好，有部分还在溃烂，杨文明到底是个现代人，看着这样，实在不忍心，“行，大婶，我信你，咱不说这事情了。”

　　麦哥用手肘捅了捅杨文明，杨文明对他摇摇头。

　　然后他对这个先前还透着股泼辣劲，现在泪都止不住的牛婶子说道，“不过八块钱还是贵了点，你这连屋顶都没了，我还得找人修，还得买瓦片，这瓦片的钱要是你来出就八块，要是我来出，你这房子顶了天就四块钱一个月，我还得跟你签协议，至少让我租三年，不然我修好了，你就把我赶出去了那我不是赔大了吗？”

　　牛婶子自己其实也知道这房子不好租，而且人家包修屋顶，四块钱都是她赚了，她的袖子还在擦着眼泪，最后点点头，“四块就四块，协议也可以签，你租五年都行，我不会写字，可以按手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