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遍地是女主》糖不甜

13、013

　　大陶罐洗好了，杨文明就得准备卤汁的其他料了，桂皮八角还有些中草药涉及秘方，他自己准备，但那些土鸡猪骨他可就没有继续出的必要了。
　　所以即使先前做好的卤汁全被他放到空间里，也还能拿出来用，杨文明还是去跟朱经理申请了熬制卤汁需要的材料。
　　听到需要整只的土鸡还要火腿还要筒子骨，朱经理脸上有着明显肉痛。
　　不过朱经理当国营饭店的经理，即便不会做饭，但一点见识还是有的，知道卤汁要好材料不能少，即使肉痛还是给杨文明批了，又说明天会让豆腐店多送几板豆腐，他先多做些卤豆干。
　　杨文明没想到国营饭店也这么艰苦，忍不住就问朱经理，“咱们饭店的肉食是定量的吗？一天大概多少？我以后主要是卤肉或者卤鸡鸭还是专门做些卤豆干之类的？”
　　朱经理道，“这个嘛……倒也说不上定量，看各个市场运过来多少吧，有时候多点有时候少些。”太少不至于，太多也没有。
　　没肉就得天天做豆干？
　　杨文明可没想到自己这卤菜的手艺在国营饭店都有失业风险。
　　他想提议能不能从附近大队或者公社收购，但他也清楚这年头制约颇多，自己又是个新人，刚开始就这么冒头不好。
　　思考片刻，便道，“那多做些卤的小菜行吗？腐竹、海带、面筋、藕片、香菇、毛豆都能卤。”
　　朱经理皱起眉来，“这些也是紧俏东西，不好弄呢。”
　　杨文明沉默半响，这年头有什么不缺的东西吗？
　　“那行吧，我豆腐多做几种。今天我听着主厨炒菜连盐都忘了，那些个鸡鸭给他不就糟蹋了吗？我来卤保准客人吃了还想吃。”
　　“那鱼也是，要是后厨弄不好，我知道个方子，可以鱼晒半干做成酒糟鱼，是其他地方的美食，咱们省城少见，弄出来也算是特色菜，客人点了鱼，我们直接给他装就是。”
　　杨文明这么边想边说，朱经理突然就一拍桌子，“对了，还有这个法子。”
　　杨文明眼珠子转了转，决定装傻充楞，问，“经理，什么法子。”
　　朱经理咳了两下，他刚刚想到的计策有点阴损，杨文明可不是他的心腹看起来又是个半大小子，他不好明说。
　　既然后厨做的烂，那就不让后厨做。
　　鸡鸭直接卤，肉也卤，蛋也可以卤，鱼就跟杨文明说的一样做酒糟腌鱼，这些鱼肉蛋直接不然后厨过手不久行了吗？
　　就让他们炒几个素菜，或者自己直接找个会烧菜的服务员，也不用烧菜多好，能糊弄过去就行。
　　等等，小杨好像说素菜也能卤？
　　他顿时又来了精神，又问道，“你知道蔬菜不过火怎么做出来吃吗？都能卤？”
　　杨文明哪能猜不出朱经理的想法啊，这法子本来就是他刻意引导出来的。
　　他心中暗笑，脸上却很正经，“凉拌菜不知道朱经理听过没？不用炒，就是把菜洗干净，然后在锅里煮熟捞出来，最后再加盐加酱油一起拌。”
　　朱经理听了直点头，“这个法子好，那些个面条和粉条呢？”
　　杨文明道，“这个也能拌，而且比煮省事多了，烧锅水，准备料头，粉要提前泡好，面条不用，一碗粉面做出来连三分钟都不要，快得很。”
　　朱经理顿时高兴了，“还是小杨你有本事，这吃的方面还是你这样有手艺的人懂。”
　　他想着自己直接把那后厨架空，让他们连火都不用生，看看燕师傅还有没有本事继续撑下去。
　　“味道你能保证吗？”
　　“凉拌素菜要难点，味道比起下锅的还是差些，但是卤味和酒糟鱼这个我会，再说，咱们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不放盐啊。”
　　朱经理听了直笑。
　　可不是吗？以小杨卤菜的手艺，怎么也不可能不如燕小北啊。
　　杨文明道，“不过这么多事情我不一定做得来，卤菜的话，卤汁调好了，按时间捞起来切就行，这个有手就能做，就是熟食得干净些。”
　　“拌面拌粉，还搞个煤炉子再拿个锅子烧水，还要准备几个可以挂的竹漏勺，料头得先炒好。”
　　朱经理想着终于可以把燕师傅那边搞定，大方道，“煤炉子和锅子好弄，咱们饭店就有，你说的那个竹漏勺既然是竹编的肯定也不难搞，你自己去看看那些个编椅子的地方有没有人给你做，料头也好说，你不是说你初中毕业吗？需要什么写个单子给我，我看缺什么。”
　　杨文明点头，“这些弄起来都很方便，用不了几天，腌鱼需要时间不过天气热，鱼很容易晒，也挺快的，我那边卤料只要看着火加料就行。要不经理你先给我批几条鱼，我先拿去晒，顺便把酒糟给做了。”
　　朱经理此刻看杨文明异常的顺眼，“今天就剩下两条鱼了，得留着晚上，酒糟我给你开单子，你自个去酒厂领？”
　　杨文明倒是想在省城多逛逛，但现在不是位置不稳吗？他为难道，“这……。我不知道省城酒厂在哪啊。”
　　朱经理拍拍脑袋，“我都忘了你是农村来的，对省城不熟悉，这个我让负责采购的……”他想起那个采购和燕师傅关系不错，虽然没明确站在燕师傅那边，但是在自己面前也总说燕师傅的不容易，要自己念旧情。
　　“你让小宋带你去吧，拌面和鱼的事情你和小宋两个去做，我再叫一个人帮你们，暂时别在饭店里讲。”
　　杨文明明白朱经理这是准备突发制人，让燕师傅那些人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坐上冷板凳。
　　他点点头，又道，“都是凉拌菜，下酒没问题，但是下饭就差了点，最好弄点免费的冬瓜蛋花汤。”
　　“免费送蛋汤？”朱经理的音量瞬间提高。
　　杨文明忙道，“这少用火，凉拌也不费油，总能省下一点，就用这省下的柴火钱换点鸡蛋冬瓜，点了菜的人给他们送一碗，不亏的。再说免费送，这些人总不至于挑三拣四。”
　　杨文明一说，朱经理就懂他意思了，他想了想，觉得这法子不错，就再次夸奖杨文明，“还是你们年轻人头脑灵活，这主意不错。”
　　杨文明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看上去很有几分少年的青涩懵懂。
　　朱经理这边要求急又得保密，杨文明原本准备临时工的工作定下来过几天就请假会村里跟他名义上的爹娘说一声，这下没时间了。
　　但大队长开的介绍信也就几天时间，要是一下子失踪半个来月，恐怕他那个娘都得怀疑他是不是被人给杀人灭口了。
　　所以杨文明花了五毛钱，让省城客运站的司机给他带封信到县城转给他们公社，公社里面有他们大队的人，到时候就会把信转给村子。
　　两天之后，杨木头家的三儿子去省城国营饭店工作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洪山村。
　　大队长家的儿子能在县城工作就已经够让人羡慕了，杨家那个小三居然跑到省城工作，还是去的国营饭店！
　　什么，是临时工？
　　就算是临时工也是省城的工作啊！
　　村里一多半的人家都跑到杨木头家去打听情况，怎么找到这么好的差事？
　　其实杨家除了杨文明事先通过气的杨大娘，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呢。
　　这不，连杨老爹的兄弟都过来了，都想知道杨文明到底是找了那里的门路跑到省城工作。
　　杨大娘对杨文明说的那个公爹垂涎儿媳、儿媳又去偷人的故事相当有倾诉欲，但她再想跟人说也很清楚这事情必须烂在肚子里。
　　杨老爹不清楚三儿子怎么跑到省城，就按照杨文明书信中的解释，说是在省城的时候救了个差点被拐跑的孩子，那孩子父母帮忙介绍的工作。
　　杨大娘随声应和。
　　其他人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只能承认杨家小三是走了狗屎运，恰好撞上的工作。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知青点，傍晚吃完饭没事的时候，知青们就说起了这件事情。
　　杨文明第一次找郝绮菲的时候，知青点看到的人不少，就有人对郝绮菲道，“上次叫你去邮局拿包裹的那个小伙子你记得吗？他去省城工作了，听说是在国营饭店当临时工。”
　　郝绮菲没想到杨文明这工作一下子就定下来了，心里有点羡慕。“国营饭店啊，真不错。”
　　那知青有些不甘，“咱们回都回不去，这里的泥腿子还进了城。”
　　郝绮菲想都没想就顶回去了，“什么泥腿子，人家正儿八经的劳动人民，你吃的蜜不是田里长的吗？有什么看不起人的？”
　　这人叫做季中正，正是看到郝绮菲“家人”给她寄东西之后，对她亲近起来的男子去。
　　郝绮菲又不是真的十七岁，这人为什么殷勤，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段时间她一切照旧，只和原来几个关系好的亲近，对这种凑上来的全都敬谢不敏。
　　季中正觉得他们这些知青应该立场一致，郝绮菲这样说简直莫名其妙，“我哪里看不起人了？这里的农村人不都是小学学历吗？好多小学都没读完，就这种大字不识一个的人都能有好工作，我们这些高中都读了的反而得在这里种地，你觉得这应该？”
　　其实知青都有点这方面的怨气，即使是在农村已经成婚生子的知青都没法完全融入农村生活，农村人也觉得他们和这些知青不是一路的。
　　郝绮菲知道这些知青的怨气，但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她只是听不惯有人说杨文明是泥腿子不配去城里工作。
　　谁是泥腿子？
　　你一个五十多年前的老古董，还能比杨文明这种新世纪大学生有能力？人家在农村半个月不到就搞定城里的临时工，要是在城里，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被放下来当知青。
　　“杨文明他初中毕业了，成绩还不错，要不是高中太远了，他就去读高中了。咱们委屈，这些农村人难道不委屈吗？我们还在城里过了一段时间好日子，他们呢？新中国的建设他们可没少出力，日子还是这么苦，真的还能让他们当一辈子农民，一点希望都看不到吗？”
　　“难道不是吗？工人的工作可以传下去，工人的儿子是工人，农民的儿子是农民，这样不好？”
　　郝绮菲突然笑了，她觉得自己有点傻，跟这些人说什么啊，没必要跟他们争辩。
　　“那你的儿子是工人还是农民？”
　　听到的知青都不说话了。
　　一个有点尖的女声响起，“你怎么知道那个杨家三儿子读过初中，成绩还很好？”
　　郝绮菲连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知青点一直针对自己的女知青杜琳琳。
　　她道，“上次我去邮局拿包裹，和他顺路，他路上说的。”
　　那杜琳琳长得不错，就是力气小工分不够导致吃不饱面有菜色，损了她原本六七分的颜色，她不喜欢同样不会干农活却偏偏有家人念着不缺吃穿的郝绮菲。
　　杜琳琳笑了一下，“都说到这个了，我看你们还挺熟的啊，怎么想跟人家一起去省城啊？”

　　郝绮菲也笑了，“是啊，谁不想去省城呢？”
　　她承认下来，倒是让杜琳琳不太好接，过了一会，她才恨恨的说道，“假清高，我还以为你什么人都看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