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家庭伦理苦情大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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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又？什么叫又！
猎人姑娘嘟起了嘴，模样竟然神似加百列无意识的动作，这就是那个所谓的“相处久了的人会变得越来越像”的传言吗？
加百列很不给面子地嗤笑一声，直白吐槽道：“难道不是，你应该数数有多少次差点把自己玩死，又有多少次我挺身而出英勇地救了你。”
喂喂，这么夸张自己的形象很不要脸啊！
莉亚在心底“呵呵”了一声，平时这个时候她早就讽刺回去了，但是今天不行。她看得出盖比很难受，情绪低落而矛盾。
温切斯特家的人都是敢想敢做而且立刻就做的，莉亚把车子停在紧急车道，打了故障指示灯，转过头很认真地问道：“你要是再这个表情，我就揍你，我认真的。”
加百列忍住自己要往天堂方向翻的白眼，语调调侃轻松道：“说得好像你打得过我一样。”
“我们认识了几年了，盖比？”莉亚妹子看着对方金色的眼眸说道，“停停，别说对于你们整蛊怪来说，几年就是一眨眼的意义。反正就对于我们人类来言，尤其是猎人，能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的绝对是可以托付性命的朋友。”
天使没有说话，他拿着一颗太妃糖在手里把玩，却迟迟没有扔进嘴里。
“反正，不管怎么说……你对我很重要。”妹子的这句话说得有些轻，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然后她陡然加大了声音，干脆利落道：“我才你遇见的这件难事肯定是件大事，所以我一定要来问问，而且我也只问这一次。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不会问第二次。”
一定要问第一次，是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绝不问第二次，也是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前者是关切，后者是尊重。
“你到底怎么了，盖比？”
“那个是，我家的私事。”加百列放弃似的把太妃糖扔在小红车的挡风玻璃前。
“……嗯，那好吧。”莉亚感觉到对方的排斥，不过也是，家事这种事情最难理得清，也不足为外人道。比如温切斯特，想到萨姆和亚当，莉亚又开始叹气。
“没什么不好说的。”天使摇摇头，反正堕天之战的事情哪个人类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很多年以来第一次，从他的嘴里讲出这些事——
“你知道我不是人类，理所当然，当初我们家也没有一个是人类。所以和人类的家庭不同，我们对于父亲的崇拜敬仰的程度是你难以想象的。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决定都是不可违逆的，我们应该为之而生为之而死。”
莉亚眨了眨眼，问道：“就像是神旨一样。”
“Exactly，他是我们的父亲，也是我们的神。”加百列看着遥远的天空，似乎想起很久远之前的往事来：“我们如此敬畏他深爱他，我们曾经也深爱彼此，我们如此满意自己的生活，哪怕要度过这漫长而单调的时光。直到有一天，我们的父亲开始改变。”
“他先是带回了另一个孩子，和我们都不一样的孩子。你可以当做人类私生子的概念……总之，他开始疼爱那个孩子，非但远超过对于我们的爱，还要求我们也去爱这个孩子。我们惊愕且痛苦，但因为他不仅是我们的父亲，他更是我们的神，我们必须遵守命令。”
听到这里，莉亚忍不住在对方父亲模糊的脸上打了个大叉。这简直就是拙劣八卦故事中的，有了小三和私生子就抛弃原配生的孩子。什么那个私生子才是我和真爱的孩子，你们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下的产物，所以理所应当你们也要爱护私生子，因为你们占有了本来属于他的东西……神逻辑！
原来整蛊怪们的父亲渣成这个样子，难怪整蛊怪都是一群到处捣乱折腾的家伙。
加百列虽然不会随便倾听莉亚的心声，但是通过链接他可以感知到莉亚的情绪，大致上猜到一些。所以他此刻的脸色非常的精彩，不知道是否该“赞扬”一下猎人的想象力。
“这都不是重点！”天使立刻打断对方的胡思乱想，高声说道：“我们本来不该对父亲有疑议的，我们对他的爱与敬畏理应是发自本能和无私的，不该奢求父亲必须给我们同等的回报。我说你能把你的脑洞收一下吗？还有你的表情！”
“……”莉亚。
“呵呵，不好意思，盖比，你继续你继续。”猎人妹子心虚地笑了两下。
加百列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才说道：“我在家里排行第三，头上有两个哥哥，最年长的那位可谓是爸爸最听话的儿子，他对父亲的决定毫无疑议，反正我觉得哪怕老爹让他去死，他二话不说也会去的。但我第二位哥哥，也是家里最受宠的一位，他就受不了了。他觉得自己是个完美的好儿子，事实也确实如此——”
加百列想起了很多年前，还是晨耀之星的路西法，他是天使中最为完美的那个。他强大、勇敢、智慧、圣洁，他爱着神，也爱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他尽心尽力地将所有事情都做到最好，无论是带领天使军团战斗，还是亲自培养教导小天使们。
他威严却不失温柔，严格却又有趣，是小天使们除了神之外最崇拜的对象，浑身上下都是优点，简直无可挑剔，从诞生之初就从未做错过或办砸过一件事。
“他质问顶撞我们的父亲，这是在我们家最不能被容忍的事情。尤其是我的大哥，他比我们父亲还要不能容忍这件事。于是他亲自追杀自己的弟弟，哪怕这是他亲手带大的孩子。”加百列对着莉亚勉强地笑了笑，“我们之间年纪相差得还是挺大的，父亲不可能亲自教导我们，所以一般都是兄长教导幼弟。”
“比如我算是二哥带大的，大概也就只有他这样不安分的…才能带出我这样的弟弟。我爱我的家人，即便我的哥哥背叛了父亲，屠杀反对他的兄弟姐妹，我依旧爱他。但是我也恨他，我恨家里的每个人，我恨我父亲，因为是他带来那个孩子，也是他在家里的战争爆发后就离家出走，我恨我每个兄弟姐妹。我恨他们！”
莉亚看着情绪微微激动的整蛊怪，说实话，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些，她不能说自己了解。可是光是从盖比的叙述中，她就能感受到那种情绪。
原本相亲相爱几千几万年的家庭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互相杀戮。
“They love each other,they betray each other，and they kill each other.（他们相互爱着，他们相互背叛，他们相互杀戮。）”加百列总结了他们家的这堆糟心事。
“那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你这么激动是因为最近又发生了什么？”莉亚敏锐地问道。
“他们互相打了很多年，还想把我拉进去站队一起打。凭什么？我干嘛要帮着我一个家人杀了另一个，我脑子看起来像有问题吗？”某天使嗤之以鼻，骄傲道：“所以我逃了。”
“……”莉亚
这种槽点好多，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的感觉是怎么来的？
“他们现在找到你了？”莉亚试图跟上对方的思路。
加百列摇摇头：“我好歹是我们家的老三，除非我老爹和两个哥哥亲自来，否则那些小家伙怎么拦得住我，至于我老爹，大概还是世界的尽头躲着，而我哥哥们忙着杀死彼此，谁管我怎么样？”
这么听起来真是个悲伤的家庭伦理故事，简直可以拍成电视剧了，请允悲。
“只不过是最近他们打算彻底宰了对方而已。”
“你想去阻止他们？”莉亚猜测，她能感觉到盖比说着恨他哥哥们，事实上却非常爱他们。任何一个死了，盖比都会痛苦。
加百列又笑了：“你觉得我阻止得了他们吗？除了我那个不负责任的爹，谁拦得住他们？我不会管的，让他们互相杀去好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见鬼，关我什么事！”
莉亚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迟疑道：“盖比，也许我并不是很了解你的家人，而且说实在的，他们怎么样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但是从为你的角度考虑……你应该是试试。”
加百列看着猎人斟酌语句，似乎在思考那个词更加婉转而不会刺激他。
“试试？”他问道。
“我听下来觉得你老爹是靠不住的，那么这家里有资格能劝一劝你哥哥们的也就只有你。虽然我估计也没什么用，但是试过了总比什么都不做得好。”莉亚叹气笑道：“大概这算是人类的做法，我们不像你们这么强大，对于人类而言，有太多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是尽管心里明白，可总要去亲自试试才能死心。”
“人类只是想找个借口安慰自己脆弱的内心。好像试过了就可以对得起所有人。”
“确实这样，但是这个世上总有奇迹发生。”
“神都不在了，还指望什么神迹？”整蛊怪嘲讽道。
猎人妹子咬了咬嘴唇，她并不是很会说服人的那种，做猎人的向来习惯先做再解释，甚至根本不解释。
她没法和盖比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她并不是指望上帝来帮忙，要是人人都希望上帝帮忙，那上帝是会被累死的。人们遇到不可为的事情时，总有那么些人再困难也要试试，他们不是天主信徒，也不是求个心理安慰，而是……不能放弃。
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放弃的，比如家人。这是原则问题，也是信念。
如果有一天，迪恩要杀了萨姆，或者萨姆要杀迪恩，那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会去阻止她哥哥们的自相残杀。
“盖比，你能看穿人的想法是吗？”莉亚豁出去地问道。
加百列吃惊地点点头，然后听到猎人姑娘很认真地说道：“Read my mind，Gabby.”
既然说不清楚，那就直接到我脑子里看，这种直接粗暴的方法，该说真不愧是猎人吗？
天使只是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照做了。
莉亚的灵魂散发着璀璨坚韧的光芒，对于家人忠诚而灼热的情感只要进入她的大脑就扑面而来，温暖而坚定，那是世界上最为纯粹干净的爱意，瑰丽至极。看似纤细脆弱的人类灵魂却能在这一刻散发出比天使荣光更夺目的光彩。
如果世间上有什么夺天地之色的东西存在，那一定是人类的灵魂。它们变化万千，可以被染黑堕落为恶魔，却竟然也能拥有比荣光更纯净的光芒。
加百列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久到他已经记不起到底是多久，坐在神座上的上帝，他的父亲和他说道：“盖比，看这世界上最精妙的造物。”
“可他们并不完美，甚至邪恶，父亲。”
“所以这让他们更完美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家庭伦理苦情大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