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重要的人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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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认为天一神水是我偷去的？”
“除了‘盗帅’楚留香，还有谁能从神水宫中偷走一草一木？”
“你似乎忘了一个人。”
“什么人？”
“偷王之王。”
“你是说……司空摘星？”
陆小凤忽然大叫道：“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目光中夹杂着震惊、怀疑和好奇，甚至还有笑意。
到了这时候还能笑出来的人，也只可能是那个白衣女子。
“这就是你说的，‘一个重要的人证’？”
她的笑容中充满了讥诮：“楚留香，你找来的人证确实很有用，有用极了。”
楚留香皱眉道：“半个月前，我为了取走金伴花私藏的白玉美人，一直在京城逗留。关于这件事，陆兄可以为我作证。”
他继续道：“难道姑娘竟连名满天下的‘四条眉毛’陆小凤也不认得？”
白衣女子怔了怔，道：“你是陆小凤？”
陆小凤本想笑一笑的，但现在他却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只能板着脸问道：“姑娘所说的‘天一神水’，究竟是什么时候失窃的？”
白衣女子却笑得更开心，似乎很满意终于有人提出了这个问题。
“早在半个月前，我们就已发觉不对。经过调查，我们甚至怀疑天一神水被盗的时间，说不定还远在两三个月以前。”
她笑着道：“难道你们都认为，从神水宫来到这里，需要的时间很短么？”
陆小凤终于松了口气。
楚留香的神情却变得很严肃：“陆兄现在难道还是要说‘不可能’？”
陆小凤道：“是。”
楚留香道：“为什么？”
陆小凤却忽然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九月十五，当世两大剑客会在京城展开决战？”
除了白衣女子，其他人都点了点头。
陆小凤道：“司空摘星和我一样，也是为了那场决战，才去的京城。我们在那里逗留的时间，或许和楚兄也差不多，只不过到了九月十七，我才有幸遇见楚兄。”
他继续道：“在两个月前，我和司空摘星也一直都保持着联系。那时我们正在侦察‘绣花大盗’的下落，他跟我一路同行，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去神水宫。”
陆小凤说的不全是实话，在那段时间里，司空摘星虽然真的和他一路同行过，却并不是每天都跟他在一起的。
但他相信白衣女子现在想听的，绝不会只是一个确切的时间，更不会追问在追查“绣花大盗”的行踪时，都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
白衣女子又问：“在三个月前呢？”
陆小凤道：“那阵子他恰巧和一个人比赛翻跟斗，之后又去看那个人挖蚯蚓，整整看了十天。”
白衣女子冷笑道：“你又不是司空摘星，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陆小凤道：“司空摘星虽然是个混蛋，但他还是有朋友的。”
白衣女子道：“看来你就是那个挖蚯蚓的朋友。”
陆小凤笑了笑。
他只笑了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楚留香也在笑，却是苦笑。
这个巧合未免也太过有趣，太过奇妙。
但你也不能不承认，只因有了这些巧合，才能构成同样有趣而奇妙的人生。
楚留香其实并不打算怀疑司空摘星，如果可以，任何一个人他都不想怀疑。
可在当前的情况下，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
因为楚留香没有偷走天一神水，一滴都没有。
他实在很有权利怀疑别人，他本就是被冤枉的。
楚留香也没有忘记，司空摘星是陆小凤的朋友，而且还是知交多年的好朋友。
相比之下，他和陆小凤认识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但楚留香仍然愿意去相信陆小凤说的话，相信天一神水绝不是司空摘星偷的。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司空摘星真出了问题，真的偷走了神水宫的宝贝，陆小凤就一定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陆小凤忽然道：“司空摘星是我的朋友，你也是。”
楚留香怔住。
陆小凤道：“说起偷东西，江湖人第一个会想到的名字，除了你，就是司空摘星。就算你不提，她也一定会想到。”
他看着楚留香，道：“她现在只不过先来了你这里而已。”
楚留香没有说话，眼睛里却已充满感激。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获得朋友的信任更能令人安心。
白衣女子却冷冷道：“楚留香，连你的‘朋友’都不肯帮你，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楚留香道：“我已没有话说——只不过，我还有些东西要让你瞧一瞧。”
东西不在船舱里，在甲板上。
三个女孩子似乎都不太愿意再上一趟甲板，陆小凤又很需要休息，所以最终走上楼梯的，就只有楚留香和白衣女子两个人。
楚留香要带她去瞧的东西是什么？
这倒不是陆小凤现在最想知道的事。
无论甲板上有什么东西，等白衣女子的事情解决之后，楚留香都一定会给他解释清楚。
因为他们是朋友。
陆小凤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刚才那两个没有得到解答的问题。
神水宫究竟在哪里？
天一神水又是什么东西？
他打算趁这个机会，好好问一问三个女孩子。
让陆小凤没想到的是，他刚把话起了个头，三个女孩子的脸色就都变了。
李红袖道：“你竟然不知道？”
陆小凤老实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虽然已去过很多地方，遇见过很多怪人和怪事，可是“神水宫”这三个字，也直到今天晚上才第一次听说。
李红袖道：“神水宫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距离中原很远，门人皆是女子，一个男人也没有。”
宋甜儿道：“蓉姐有个姑姑，就是神水宫的弟子，她也曾经去过神水宫。”
陆小凤道：“可那个自称从神水宫来的姑娘，却一点也不像是认识你的样子。”
苏蓉蓉叹了口气，道：“因为那个地方规矩很大，有很多不能和外人说的秘密，所以我去探望姑姑时，倘若没有她的允许，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呆在她的屋子里，不可以一个人出去。”
她缓缓道：“如果那个姑娘真的认得我，一见面就叫出了我的名字，那我姑姑说不定就会有危险了。”
李红袖拉过她的手，轻轻握着，道：“那个姑娘所说的‘天一神水’，就是神水宫的镇宫之宝，是门人从水里提炼出的精英，据说比世上任何毒药还毒。”
陆小凤道：“为什么？”
李红袖道：“因为常人只要服下一滴，就会立刻全身爆裂而死。”
陆小凤耸然动容。
苏蓉蓉道：“据说这一滴‘神水’的分量，已比三百桶水的分量还重，所以神水宫门人都称它为‘重水’。”
她又叹了口气，道：“最可怕的是，天一神水无色无味，无论混到什么液体里，都察觉不出一点异样。不幸喝下去的人，就只能等死。”
陆小凤苦笑道：“看来楚留香这次惹上的麻烦非但很大，而且大得可怕。”
宋甜儿道：“还不止。”
陆小凤道：“还不止？”
李红袖道：“你难道不觉得，今天傍晚的船舱里，实在是太过安静了些？”
陆小凤摇头。
他作为一个新上船不久的客人，怎么可能知道平时傍晚的船舱里，究竟是吵闹还是安静？
李红袖道：“当船在海上漂泊的时候，每每到了晚饭前的钟点，甜儿一定会在厨房里忙活，我若不看书，就会去找蓉姐来这里，一边谈天，一边下棋。”
陆小凤懂了：“可是今晚我却连一点动静都听不到，只听到了那个姑娘的脚步声。”
宋甜儿道：“我们三个到甲板上去，是因为……因为楚大哥发现了……”
她的脸忽然变得一片惨白，牙齿咬着嘴唇，没有再说下去。
李红袖道：“楚大哥发现了死人。”
陆小凤道：“死人？”
李红袖道：“从东面海上漂过来的死人，一共有五个。”
她顿了顿，又道：“他们五个都是江湖中很有名望的人，彼此相隔天南海北，来往据说都不太深，今天却一个个离奇惨死，而且全都来到了我们船上，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陆小凤道：“他们都是谁？”
李红袖点着手指，道：“按照尸体漂过来的顺序，依次是：天星帮总瓢把子‘七星夺魂’左又铮，朱砂门掌门‘杀手书生’西门千，海南剑派‘三剑客’中的灵鹫子，纵横戈壁的‘沙漠之王’‘无影神刀’札木合，最后一个无名女子，却是神水宫门下。”
陆小凤失声道：“神水宫门下？”
李红袖道：“不错，她身上穿的衣服，和刚才来的那姑娘身上穿的一模一样，蓉姐先前在甲板上也确认过了，死尸必然只能是神水宫门下。”
陆小凤道：“这件事确实很奇怪。”
李红袖道：“而且随水漂来的前一具尸体，看起来都像是被后一具尸体杀死的，无论是用剑，用刀，死状都完全对应得上他们擅长的武功。”
她继续道：“但札木合却不是被人杀死的，而是中毒暴毙。”
苏蓉蓉道：“这种毒，就是天一神水。”
李红袖道：“他的尸体不但被海水泡得浮肿，而且已经开始腐烂，那样子实在是又可怕，又恶心。我只瞧了一眼，就再也不想瞧第二眼，我想陆公子你应该也一样。”
陆小凤怔住。
李红袖道：“更奇怪的是，无名女子那一道致命伤，却是左半边身上连肩带臂，被人削去大半，这种伤一向是只有快刀才能做到。”
她皱着眉道：“我本来认为这道伤，一定是札木合用他手上那一柄‘大风刀’砍的，可楚大哥却说不是。”
陆小凤道：“哦？”
李红袖道：“他怀疑现场应该还有第六个人。说不定就是这个人，用‘大风刀’杀了无名女子，好嫁祸札木合，让别人以为这件事到此就已完全结束。”
陆小凤慢慢吐出一口气，道：“我明白了。”
他继续道：“那个一直在说楚留香偷了天一神水的姑娘，在这个时候来到你们船上，一定不是偶然。”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八．重要的人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