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素月》舟上堇色

39、西姜落败

　　“酒？”“酒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人心。”聂皎淡淡开口解释代沐夏的疑惑，“鼎中燃了阮金香。阿代，你是学过医的人，相必知道阮金香是为何物？”“阮金香，无色无嗅无味亦无毒。”代沐夏顿了一顿，不知情的人脸色都有些疑虑，“但是，万物相生相克。阮金香虽无毒，却与生血相克。”
　　代沐夏说到此处，代善战的脸更黑了。阮金香与生血相克，寒血亦是生血。以代善战多疑之性，赴宴之时，就算不吃不喝，也会含上寒血避毒珠。至于代沐夏，他的伤口怕是没好，只要聂易与他寒暄之时假装不知情，弄裂他的伤口即可。代沐夏怕也是想到了这一层，眼神掠过聂皎，却发现她也在看他，她的眼底没有往日的光芒，只有幽暗。
　　她何时，也学会了揣测人心？他不知，她亦不明。

　　“老狐狸，你也别小瞧了我。我早已命人在城外守候，若我三个时辰未出城门，西姜与东晋的军队就会攻进来。倒时，以北盛如今的兵力，你觉得赢的机率有几成？”代善战笑道，但是底气实在有些不足。
　　“你就这么自信，西姜的军队会听你的指令？”聂易把弄着玉扳指，坐在首座之下漫不经心。代善战还未反应过来，便怔住了。
　　后室走出一名男子，一身墨黑华服，是西姜之尊。
　　“爷。”代沐秋见到来人，很是惊喜，欲往慕烨处去。却被君默敏一手揽住，君默敏一脸痞样，对着慕烨笑道：“臭小子，想要你老婆？可以，把虎符交出来！”君默敏与慕烨也算从小相识的了，言语之间也便没有尊卑谦敬。
　　慕烨随手一抛，虎符丢到了聂易头上。“不带这么报复的！”聂易叫着。君默敏把代沐秋推给慕烨，便拖着鬼吼鬼叫的聂易走了。
　　“爷，你……”“我为了你，把虎符都交了，你要怎么报答我？”慕烨顺势搂过她，勾了勾她的鼻子。代沐秋浅笑，低低道：“结草衔环，相报一生可好？”“我不要你结草衔环，只要，黄泉路上不相逢……”“黄花路上笑春风。”

　　东晋与西姜的营寨外，
　　“来者何人？”巡逻的明哨拦下了乔装的聂易与君默敏与他们身后的涅羽等人。
　　“神翊司属官，奉主上之命，前来调军。”聂易的脸拢在黑袍下，声音阴沉难测。守将听闻，往后一看，清一色的黑袍加身，倒像是神翊司的作风。再加上，那代表军权的虎符，守将只好放行。
　　一层一层关卡，都有人上来核实身份，从外至内，竟有十重关卡。西姜之严防，倒真叫君默敏心中暗叹，而其余几人见惯沙场，倒也坦然。
　　一入营帐，几人便扯去披风，露出披风下的战甲。原本谈笑风生的将士们都进入了一级戒备，气氛瞬间凝固。几人带来的都是能够以一敌百的精英，所以不足百人的队伍也敢进入戒备森严的千人军帐。
　　“我乃北盛戍边王聂昱，北盛皇帝正与西姜的主上会宴，两国已签订盟约。十年不战！”聂昱手持一卷金丝隽烟罗，上述休战盟约。
　　一个样似主将的人接过盟约书，看了一眼，旋即跪下，口呼西姜俚语，应是主上英明或是上天有眼之类的赞词。他身后的将士们听闻，纷纷放下武器，口呼万岁。无论是谁，都不会喜爱战争。
　　“就这样完了？”君默敏问道。“是啊，不然还想怎样？”聂易捏捏她的脸，笑道，“你还真想打起来啊？”“我还以为有好戏看呢！来了这么多精锐，却一个也没派上用场。”君默敏叹息，聂易却觉好笑：“这是以防万一，下下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