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尉迟莲笙

7、你要我吗

　　“嗯~”白久安舀了勺松软的蛋糕，满脸幸福地品尝着。
　　陈默涵也舀起一勺，细细品味。
　　“好吃吗？”Vivian满脸期待地问道。
　　“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黄油在口中一点点融化，cheese的咸甜恰到好处，既不会过分浓厚，又不失绵密醇厚的口感。薇薇，你男人太有口福了！！”
　　Vivian偏过头，矜持地笑道：“小鬼，什么时候那么会讲话了。陈默涵你觉得呢？”
　　陈默涵放下勺子，点点头：“小安说的没错。Cheese很好吃，无懈可击。初学者能有这样的手艺，的确很不容易。”
　　Vivian舒了口气，说：“你们先吃，我再帮你们拿些新学的点心。”
　　陈默涵吃到一半时又想起什么，问：“你刚才说起过，你和vivian是同学？”
　　白久安点点头，口齿不清地“唔唔”两声。
　　“恕我冒昧，她应该比你大四五岁吧？”
　　白久安咽下口中的芝士，说：“薇薇大我四岁，以前我读大一的时候她大三，她是我们院系主任派下来的研究小组的leader，一直带着整个team，所以有些同学关系。”
　　“年纪轻轻就经营一家规模不小的店，挺能干的。”
　　“喂，你不会看上她了吧？她有男朋友了。”
　　陈默涵失笑：“说什么呢。你想过以后毕业了要做什么吗？”
　　“你觉得我能干什么？”
　　“没记错的话，你大学学的是土木工程吧？”
　　“是，但我不想当工程师。”白久安神情有些哭闹，“我爸一直想我子承父业。但我没他那么兢兢业业，也不想人到中年就谢顶。如果病好的话，我挺想当战地记者的。”
　　“战地记者？”陈默涵笑道，“那得要做好随时被流弹击杀的心理准备。”
　　白久安的眼神有些怀念，“从小到大我们家和姑姑伯伯们的关系就不好。小时候生病需要急救都是邻居们在出力。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在我们家就算近亲也不如近邻。一幢楼的上上下下都对我很好，照顾我也从来不会计较。后来搬家了，也失去了和那些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的联系。我就记得，那幢楼里有个奶奶，对我特别好。她儿子就是在赴一线战地时被恐怖分子袭击不幸去世。我觉得从小欠那么多人的人情，成为战地记者，告诉他们哪里安定哪里不安定，是还他们人情最好的方式。”
　　陈默涵的心一下子软了，他揉了揉白久安黑亮柔软的头发，笑道：“笨蛋啊，你好好活着才是还他们人情最好的方法。”
　　白久安扬起大大的笑容，说：“那你养我好了，让我像猪一样或者，再安逸地死去。”
　　“好啊，这样活着你要吗？”陈默涵被他无厘头的回答弄得失笑。
　　“那你要我？你要我我就让你养我了！”白久安一脸期待。
　　“别调情了！点心来了。”Vivian不合时宜突然出现。
　　白久安对于这个总在关键时刻出现的女人真是又爱又恨。
　　“什么点心啊？”
　　Vivian把一大盘东西放在桌上，侃侃而谈：“这个红茶呢是去年春天摘的，经过一年发酵已经把所有最甘醇的树叶清香藏在茶叶里面了。所以你们喝的时候不会觉得有生涩的苦味，反而是很温和的茶味。”她又指了指两盘码盘好看的仙贝说，“带子（仙贝）先焯水去腥，然后用调好的蔷薇花蜜腌制，放到烤箱烤到七分熟，最后撒上松露调味就大功告成了。你们尝尝，看好不好吃。”
　　陈默涵露出犹豫的神色，啜了口红茶…“嗯，果然很好喝。还有…我海鲜过敏。”
　　“还有这样的事啊？”白久安瞪大眼睛，“认识你这么就今天才知道…”
　　“所以说，你也并不了解我的，小安。”
　　白久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叹口气说：“毕竟平时除了病情以外，你很少对我谈起别的事。”
　　“不要紧的。”陈默涵笑了笑。
　　Vivian又取来一副刀叉，说：“既然你过敏，那我自己吃啦。久安，自己有没有用心做一件事，别人是没办法了解的。有时候要问问自己，你真的尽力了吗？还是只是浅尝辄止呢？”
　　白久安失语，想了很久说：“是我的疏忽，还说什么喜..喜欢你..”
　　“小安”，陈默涵盯着白瓷杯上金色的勾边漆口，浅浅一笑，道：“你又想过假如我们在一起的后果吗？”
　　Vivian提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她幽幽看向陈默涵，盯了他许久，反问：“爱情不是两个人的事吗？你们都是成年人，已经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久安追你之前，怎么会没想过后果？”
　　“没，没有..”白久安一脸愧色看了看vivian，“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虽然说是那么一回事，然而以我个人而言，我希望能和我的爱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陈默涵正了正色吐字清晰地说。
　　Vivian脸色有些为难。
　　白久安叉起最后一小份仙贝，面无表情地嚼了两下就咽下去了，又喝完剩下的小半杯红茶，然后二话不说起身走人，边站起来边说：“薇薇谢谢你的招待，我先走了。”
　　陈默涵和vivian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在门口又停了脚步，背对着陈默涵大声说：“陈，陈默涵，我从来不觉得我喜欢你是件见不得人的事，你要是认为这有多不光彩多偷鸡摸狗，那我不喜欢你好了。我说到做到！”说完又加快脚步走出门去。
　　“小安！我不是那个意思！！！”陈默涵反应过来起身要追人，又被vivian叫住，往他手里塞了把伞，说：“外面在下雨，别让久安再生病了。还有，你别看他整天没心没肺很好说话的样子，他要是倔起来，那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别伤害他，快去吧！”